裴云清面对宇文轩的暴怒和周围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惧,依旧云淡风轻,不卑不亢:“非也,大皇子,你身份尊贵,何必动怒,在下不过是讲明白一个道理罢了。”
大皇子宇文轩怒意未平,不过语气缓和了一些:“哼,我和那太子斗争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难道就轻易放弃了?我的人生,就仅仅限于一个王爷吗?”
裴云清迎着大皇子宇文轩犀利的眼神,对视了几秒,依旧是语气平缓,娓娓道来:“人生就是一本书,书名是父母给的,内容是自己写的,厚度可能不完全由本人决定,但精彩程度却是自己创造的。至于有多少人阅读,就看你能影响多少人、尊重多少人、成就多少人!我想,一个英雄的王爷,应该比一个平庸的皇帝更能得到人的尊重吧。”
“你这是胡言乱语,一个王爷岂能和天下共主相比。”
裴云清笑道:“非也,非也,皇帝之位虽高,却未必是个好位子,多少英雄,都折在了这个位置上,就算是当年的西楚霸王,勇武绝伦,恐怕世上无人能敌,却最后依旧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大皇子你本就是一个英雄,英雄是要流芳百世的,就好比我的外祖父,他的名声要比当年的皇帝好上千倍万倍吧。大皇子熟知历史,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裴云清所言触动了宇文轩的心里,因为毕竟,宇文邕临终前是希望他辅佐弟弟宇文钰的,这事搞的不好,会落得不忠不孝的骂名的。
看宇文轩不言语了,当即有手下替他出头道:“裴先生,你的高论,我等已经领教了,可是为何先生这样的大才,太子却不能重用呢!”
这话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就是说,宇文钰都不重用你,你为何要替他出头呢。那裴云清岂能不知,他当即笑道:“诚所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想是我裴某今年运势不好,才让我暂时潜水于鱼鳖之间,不过裴某衣服虽破,常存仪礼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既然太子曾经礼遇于我,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有些狡辩的意思了,宇文轩的手下也有不少读过书的,当即说道:“裴云清,你这是诡辩术,太子对你怎么样,我等还是很清楚的。你不如投靠我们大皇子,大皇子敬重你,将来也必然会礼遇你,并且重用你的。”
裴云清摇了摇头:“裴某无心于朝堂,对什么高官厚禄,已经不敢兴趣了,裴某的愿望,不过是希望天下平安,百姓幸福罢了。我若记得不错的话,汉室以孝为先,才得盛世数百年,我想,这个道理,大皇子应该清楚吧。”
裴云清所说的道理,大皇子宇文轩都懂,可现如今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所以他只能咬牙说道:“可是,现如今,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太子又能奈我何!裴先生,既然你不肯帮我,原本我可以视你为我的敌人,立即将你杀掉。可是先生大才,我很喜欢你,所以只好委屈你在我这里呆上几天了。”
裴云清淡然一笑:“正合我意。”
就这样,裴云清被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牢。
那大皇子宇文轩原本和裴云清没有什么新仇旧恨,况且也知道夜雨清荷的厉害,自然不敢亏待他。他的想法是,等将来夺了皇位,再把他放了就算了,这样,将来自己和夜雨清荷也不会落下仇怨。
大军继续前进。毕竟是皇家内部的争斗,而且胜负未知,大皇子宇文轩又实力雄厚,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地方官员都不愿意做当车的螳臂,都选择了观望。
一路上的攻城拔寨这让大皇子心中十分舒畅,他想着,等当上了皇帝,可得让夜雨清荷的人看看,就算是你们再强大,也阻挡不了我当上这天下共主。
可美梦刚过了一夜,天色刚亮,大皇子宇文轩尚未梳洗,就有手下来禀报:“大皇子,大事不好,咱们一夜之间,军旗尽毁。”
军旗就是一个军队的象征,就算是山间草寇也都视军旗为重中之重的,所以军旗被毁这可不是小事,大皇子宇文轩大吃一惊,怒道:“你们都怎么看管的。”
那手下惊慌失措,连连磕头认罪,等待宇文轩惩罚。
尚未等待宇文轩说话,又有人进来禀报:“大皇子,大事不好。”
“又怎么了?”
这个手下更是惊慌失措,仿佛遇见了鬼一般:“那个,裴云清裴先生来了,在帐外等候呢,说是要见你。”
这个情况,就连宇文轩也有些神情失措:“这怎么可能,不是把他抓起来了吗?”
“是啊,我们也奇怪啊。”
“这不可能,虽然我不想虐待他,不过他怎么可能出来,”
“千真万确啊,大皇子,裴先生他,就在外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