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清连续问了两遍宇文紫嫣的意思,其实主要就是要知道宇文紫嫣对这件事的看法,甚至可以说,宇文紫嫣的态度,决定了裴云清的下一步行动。
宇文紫嫣不理解裴云清的真实想法,她只是感觉到有些窘迫,她以为裴云清表达的是不要逼着他去帮助太子哥哥。可是现如今的境况,在宇文紫嫣的意识里,是十万火急的,为了自己的哥哥,宇文紫嫣也是豁出去了,鼓起勇气说道:“裴裴,我不是逼迫你啊,我说完了,你也别生气哈。”
裴云清仍然是那一句:“紫嫣,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宇文紫嫣不敢直视裴云清的眼睛,只好降低了声音说道:“我的意思是,裴裴,你还是帮帮太子哥哥吧,虽然,他以前对你有些无情,可他终究是太子啊。”
裴云清盯着她的眼神,终究闪现出一丝失望,还是叹了口气:“紫嫣,我不愿意帮忙,不是因为他对我无情,而是因为,我发现,他将来未必会是一个英明的天子。”宇文紫嫣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关心以后自己的哥哥是不是英明的天子这样的事,此刻,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哥哥的安危,所以,她哀求道:“裴裴,这个你放心好了,太子哥哥已经改邪归正了,他也说过,以前对不起你,现如今,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宇文紫嫣会信,裴云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宇文紫嫣看到裴云清沉默了,心里已经凉了一半,顾不得尊严,两眼垂泪,哀求道:“裴裴,只要,你愿意帮忙,我现在跪下来都可以的。”
看到宇文紫嫣真的要跪倒在自己面前了,裴云清心也软了,连忙拉住她:“紫嫣,你莫要如此。其实,这件事,我也很矛盾。”
宇文紫嫣不解:“你矛盾什么?”
裴云清一字一顿,吐字清晰:“那是因为,即便宇文钰不是个好皇帝,可他毕竟是太子,名正言顺继承皇位,而一旦大皇子决意争夺皇位,两虎相争,那么生灵涂炭的,还是百姓。周国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华夏之统一,也可能遥遥无期。”
宇文紫嫣不傻,自然明白裴云清的言外之意,顿时破涕为笑:“那么说,你是愿意帮助我太子哥哥的了。”
裴云清惨然一笑:“我不愿意帮他,我只不过不想周国的勇士不是死于外敌,而是死于内乱,这有违于我对英雄豪杰的定义。”
“裴裴,你这么一说,我更加佩服你了。你果然是有大义的人。”
“这没有什么,看来我必须要走一趟了。”
“裴裴,我替我太子哥哥谢谢你。”
看见有些欢呼雀跃的宇文紫嫣,裴云清的心的确有些软了,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因此他淡淡的一笑,温柔的说道:“不用谢我,我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之所以愿意去,完全是为了你。”
“嗯。”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裴云清叹了口气,将自己这些天的一个想法表达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我只想得到一个承诺,一个未来皇帝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想太子哥哥会答应的。”
裴云清面色严肃的说道:“那就是,将来给类似于我这样的寒门士子一个进入仕途的机会,一个和豪门子弟公平竞争的机会。”
对,公平二字,不能只用在权贵身上,这就是裴云清最朴素的诉求。
对于宇文紫嫣转述的有关裴云清的这个“科举”的要求,太子宇文钰内心之中是比较反对的,毕竟现如今的官员选拔制度已经施行数百年了,他不想变化。而且在他的心中,那些寒门士子,不过是一群没有教养的穷酸书生,根本就难堪大任。
太子妃则建议道:“太子,裴先生的建议十分好啊,这是在为我大周国开拓了人才之路啊,想我关陇贵族子弟,世袭多年,未必都是良才,太子您求贤若渴,而若能够给天下寒门士子一个出路,对于我周国乃至千秋万世都是好事啊。”
太子宇文钰自然不认为那些寒门士子都是人才,可是现如今皇位的事情重要,所以他也就含含糊糊的答应了。
裴云清得到承诺,也不拖延,立即只身前往大皇子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