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是古代女子送给心上人最好的礼物。想到此,我便想到了逸明,待我们重逢之日,送上他一个香囊,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于是,我兴致勃勃的对窅娘说:“窅娘姐,你会做香囊吗?”
窅娘一听便知道我的心思,她便笑着说:“薇薇,你定是想做一个香囊送给逸明公子吧。”
我也不娇羞,便去拉了窅娘的衣袖说:“好姐姐,你就教我做吧。”
“其实做香囊并不难,只须往袋内装藿香、麝香、苏合香、冰片等中草药物就行了。”窅娘说,“难的是你巧用心思绣的香囊袋呀。薇薇,你连女红都不会的。”
“不会可以学呀,还有一年的时间,我怎么也能学会的吧。”我说,“虽然不一定能绣得精美,但只要是我一针一线亲绣而成的,逸明他也不会嫌弃的。”
“我看你的一颗心全系在他的身上了。”窅娘笑着便将一撮花瓣扔向我。
“待姐姐寻到心上人,也自会如此。”我便笑着去追打她。
两个绝色女孩子在花间追逐嬉戏,自是惹乱采花的蜜蜂蝴蝶,亦跟着我们循环飞翔。
有空的时候,我便缠着窅娘教我针绣。我们上街买了针、五彩丝线和丝绸,她也准备给自己绣一个香囊。可是我这个对女红缺少天赋之人,自是浪费了许多材料和窅娘的时间,也被针扎破过无数次手指,现已是千疮百孔了。
但想着逸明收到我香囊时那惊喜的模样,在心里便又重新涌起无穷的动力。想着他一定会拥着我,幸福之极的说:“薇薇,我会将它珍藏一辈子。”
每想到此,我便忍不住偷偷的笑,窅娘说我已经着了魔了。
待我能歪七糟八的绣出一些图案之后,我便正式给逸明绣香囊了。我问窅娘绣什么图案好。
“送给情郎,你自然要绣一个心型的。”窅娘说,“这叫心心相印。”
“那图案呢?”
窅娘想了一下说:“就绣双蝶吧,表示男女相爱之意。恩恩爱爱,舞蝶翩翩飞。”
“双蝶。”我轻轻的念了一遍。
窅娘便又取笑我:“你不会想绣鸳鸯吧。”。
“绣鸳鸯又怎么样?”我取针引线,偏头一笑说,“明年我便会与他双宿双分了,定做一对让人羡慕的鸳鸯。”
窅娘便没有再说话,脸上虽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有些不太苟同我的意思。在誓言没有实现之前,内心描绘的景象便只是镜中花。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这时候银霜走进我们房内说:“窅娘,曼莲姐找你呢。”
“好,我这就去。”窅娘说罢起了身,对我说,“薇薇,你想绣什么就绣什么吧。”说罢,便随着银霜一起出了门。
我想了想,便下了针,却是绣了双蝶。我想着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吧,就算明年逸明带我走,也要再等上一两年才能娶我为妻。绣鸳鸯,似乎也为时过早了一些。
我低首而绣,针迹虽不平整也略嫌弯曲粗糙,但这一针一线都凝结了我的相思,逸明他也一定能视若珍宝的吧。
这时候,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抬头望去,竟是朱珂。他对于我和逸明的恋情非常的不痛快,已经有好些天不来院子里,自然也和他没再说上什么话。
“你什么时候会女红了?”他走近我,看着我手中刚绣了一只蝴蝶翅膀的香囊。
“总有学习的一天是吧,女孩子应该懂得这些的不是吗?”我笑一下说。
朱珂便掀开他的袍襟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无声的看着我绣香囊。或许是被人这么注视着不自然,我不小心将针头扎进了左手的食指头里。我立刻“哎哟”一声,连忙将手指头放进嘴里吮吸着。
他一把拿过我左手腕,面色沉沉的看着我说:“薇薇,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仰望着他,说:“我自己觉得值得。”
“你真是天真得可以。”他说,“薇儿,你才十三岁,能分辨得出谁对你是真心的,谁对你是虚情假意吗?你连他有没有妻子,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就这样痴痴的为他等待。”
“我年龄虽小,可是我的思想不小了。”我笑了一下,将手从朱珂的手腕中抽出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才十天而已,你就情陷得如此深。”朱珂凄凉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哀伤的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都不曾对我打开你的心扉。”
“你和窅娘不是认识得更久吗?那你是否该娶窅娘为妻了呢?”
他转过身来,恨恨的看着我,然后说:“薇薇,等你希望落空时,你才知道谁对你是最真心的。”
我从容的笑着,不作声,仍旧低下头去绣香囊。我看到朱珂离开的脚步,重重的踩着地板。而我在朱珂离开之后,停住了绣花。泪水便在倾刻间涌上了我的眼眶,一颗颗的掉在了香囊上,将红色的绸面浸染得更加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