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混乱的声音终于远去,阿楚气喘如牛地停下来,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压压惊,心中暗道“好险”。低头一看,自己雪白的宫装居然染了点点殷红,阿楚愣愣地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指,莫名地心慌起来。从没有过的罪恶感在心头涌动着,小春,小春,阿楚喃喃着,犹豫着地回过头去看着笼罩在夜色中的山寨。哎,死就死吧,阿楚像是下了决心,毅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跑,好不容易跑出那么远,现在又要往回跑,阿楚心里怄得要死。这一天的运动量赶上阿楚往日一年的运动量了。
好不容易跑到寨子外边,整座山寨灯火通明,阿楚蹑手蹑脚地趴在“聚义堂”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阿楚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春没有什么大事,我已经把血止住了。大贵,以后小心一点。”
“是的,二当家的。”阿楚听到独眼瘸子怨毒的话从里面传来“都是那个臭娘们,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否则我一定剥了她的皮。”
阿楚心惊肉跳地吞吞口水。自己这一趟回来似乎错了。既然小春没有事,那阿楚还是先跑为妙。阿楚刚要抬起腿,就听到小春在哭,那声音让人听了都心碎。
“爹,不关娘亲的事,是小春自己摔跤的。你不要剥娘亲的皮,小春不要做没娘的孩子。”小春哭得声音沙哑。
阿楚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她感觉有阵阵疼痛感从里面传来。阿楚就是再铁石心肠,听到这样撕心裂肺的话,怎能不动容?
“你在这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
阿楚抬头,她的身前不知道何时来了那么多人,阿楚抹掉泪,毫不畏惧地迎上这个所谓的二当家带着探究的目光。同样冷冷开口“我来看看小春。”
意识模糊不清的小春一听到阿楚的声音,不顾独眼瘸子的阻拦,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见到阿楚,就紧紧地抱住她的大腿不放。阿楚疼惜地蹲下去抚摸小春哭得红肿的眼睛,眼中不自觉地蓄满泪水。在小春身上,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是你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别假惺惺了”独眼瘸子举着一根粗木棍就要朝阿楚打来。阿楚根本不躲,只是皱着眉头轻轻闭上眼,打了,阿楚心里还能舒服一点。她对小春的内疚让她感到透不过气来。
一双短短的手臂横在阿楚身前,小春‘噗通’一声朝地上跪去,倔强地喊道“爹要打娘亲,就先把小春打死。”阿楚睁开眼,把小春紧紧揽在怀里,这个傻孩子。
独眼瘸子气的把木棒一扔,一跺脚,跑开了。阿楚和小春报头痛苦,真象久别重逢的母子。
二当家踱到阿楚跟前,道“如果你想走,我不会强行把你留下来,只要你忍心去伤他的心……”他指着小春,语气明显变得温和。
阿楚失神地注视着怀中依依不舍地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小春,模糊的泪眼深深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