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一旁韭菜炒鸡蛋……再来一盘卤牛肉……”一间名为“进来发”的酒楼里,一把豪爽的女声凭空炸响,人未进,声音先到。
“好嘞!”店小二专业的吆喝声响起。柳依依却有些惆怅起来。
选了个偏角落的位子坐定,阿楚迟疑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
“这个酒楼,又换店小二了……”柳依依低低地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换了就换了,酒楼流动性本来就大,有什么可叹的?”阿楚没有注意到柳依依的异样,无精打采地看向窗外,手机的事情,她还在耿耿于怀。她总有一种感觉,手机失而复得,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然而到底是什么,她也参不透。
“我和鸣冲刚出落霞谷时,就是在这家酒楼帮人家洗碗。当时掌柜的嫌我们两个笨手笨脚,死活不肯要我们。结果还是鸣冲说,我们两个一起干,就拿一个人的工钱,掌柜的才勉强同意的,你看,鸣冲多有办法呀,……”柳依依幽幽的语调娓娓地道来,眸光中有回忆的朦胧。
阿楚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柳依依。她能感觉到,在单纯的柳依依的眼里,即使是曾经辜负过她的陶源依然是那么神圣不可替代的。陶源那臭小子能找得这样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子,也不枉他那么辛苦穿越到古代来。阿楚真的是由衷地替陶源高兴,然而,心中忍不住泛出一丝细细的苦涩。
“他还会洗碗呀?我还真不知道。”阿楚笑了笑。
柳依依也笑“那还不是靠我……我从小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落霞谷,什么活都得自己干,爹爹不在,我六岁就会做很多活了……他哪里会洗碗?摔碗还差不多……”
柳依依话还没说完,“哐当哐当……”一摞碗碟落地的尖利破碎声从厨房豁然响起,好像是为了和柳依依的话前后呼应一般。
柳依依与阿楚同时一怔
“你说我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马上收拾包袱给我滚…滚…”一声极其暴躁的叫骂声像轰炸着所有人的耳膜,引得正在用餐的客人一阵抱怨。
“掌柜的又在训人了……”柳依依目露愤怒的光,“他当初也是这么怒骂我跟鸣冲的,不过鸣冲都能轻易地化解……”柳依依的眼里露出崇拜的光芒
“掌柜的,话不能这么说,你养我怎么会没有用呢……”油腔滑调的阴柔男声乍然响起,仿佛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将大厅里的柳依依和阿楚同时震得目瞪口呆。
“鸣冲……”
“陶源……”
二人对视一眼,一阵风似的朝厨房狂奔而去……
一地狼藉,惨不忍睹的画面跳进二人的视线里,阿楚哑然地呆愣着,柳依依却已经泪流满面,能一次性将几百块碗碟碎得如此彻底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秦鸣冲,绝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秦鸣冲!”柳依依朝着背对着她,正在和掌柜的讨价还价的男子恶狠狠地大喝。
是幻觉吗?因为真的实在太想念,产生幻觉了吗?他迟疑着,他似乎感觉那个自己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声音在‘温柔’地呼唤自己。
如果是幻觉,就让他继续沉浸在里面,不要醒来。真的,久违了。
“你装什么蒜?”柳依依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迟迟不转过身来,忍不住踩着一地的碎瓷片,冲到那个男子的身前,暴喝“猪头啊!为什么不回答我?”
秦鸣冲愣愣地瞪着眼前泪眼模糊,激动万分的熟悉脸庞,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依依……”
“你们这对贼夫妻,演戏呢?赔钱,给我赔钱……”呆愣了片刻,掌柜的不解风情地又嚷嚷开了。
正在一旁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阿楚连忙愤怒地用力把他拽到一边“不要打扰人家,要多少钱?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