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妹?你怎么了?”修炼中的乔川听到梅西羽的呻吟声,起身走至床榻处。
只见梅西羽额角落下晶莹的汗珠,衣衫尽湿,发丝黏在发白的脸颊上,整个人显得无力而又虚弱。
苍白的面色下是绝美的容颜,好似坠落凡间的天使。
可现在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
“梅西羽!你醒一醒,别睡了!”乔川顾不得其他,忙把梅西羽扶起,将一道灵力输入梅西羽体内。
一阵疼痛袭来,让梅西羽头疼的厉害。
她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如同溺水多时的人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着,汗水滑进眼睛里,刺的生疼。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三师妹,你怎么样?”乔川心下有些着急,也不免浮躁了些,刚刚见到梅西羽那样一副模样,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梅西羽眼睛突然一痛,留下了眼泪,“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梦,就是好伤心,好难过,好痛苦,好…好想哭。”
眼泪掉下来,如珍珠般闪闪发光,眼圈泛红,令人怜惜。
不愧是美人,什么时候什么表情都是美的。
乔川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恐怕是……
“三师妹,你方才梦到什么?”
梅西羽不断用衣袖抹去眼中的泪,但就是止不住,她觉得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般,一种强烈的悲伤和绝望围绕着自己。
之前都没有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梦到一个孩子,他很难过,很伤心。我好像…好像变成了他一样,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乔川眼眸幽深,“师妹,你先换套衣服,我去喊大师兄他们,你整理好了就去大师兄房中找我们。”
看来事情不简单了。
就是说嘛,主角在的地方,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梅西羽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于是点头。
俞易平被喊醒然后到宁又房中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真的好困啊。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可是有起床气的。
但当俞易平看到梅西羽红肿的眼眶时,猛的清醒了,“大小姐,谁惹你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别指望我能帮你什么的,这里四个我一个也招惹不起啊。”
梅西羽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说道,“呵,本小姐要靠你出头那才是脑子有病。”
黎笙安道,“三师姐,你这是……”
梅西羽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听二师姐说吧,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很有可能与凶手有关。”
六人坐定,乔川率先开口:“方才三师妹可能共情了,而这个对象,就是凶手。”
宁又:“共情?凶手并非死物,难道西羽是……”
乔川点头,“没错,三师妹很有可能是特殊的共情体质,可以与活物共情,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死物的可能。但这都有一个前提,对方情绪极为激动,且不稳定。”
梅西羽和俞易平显然是习惯了这些人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也懒得问,就在旁边听着。
反正就当听课了,或许还能助眠。
乔川:“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三师妹,你再具体说下你梦到的内容。”
梅西羽点头,“我梦到了一个小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十分奇怪,那种眼神太过平静和冷漠,甚至像是死人的眼睛。我…我在梦中好似变成了这个孩子,我看到一个茅草的屋子,那个屋子很破旧,当我看到那座房子时,我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但却是一种很强烈的悲伤……”
何易:“茅草屋?那极有可能是刘老的屋子,这么说来凶手和刘老肯定有关系。”
“可是听西羽的说法,凶手应该是迫不得已杀害刘老的,但是理由是什么?为什么杀了刘老还要杀掉另外九人?”宁又疑惑皱眉。
黎笙安开口道,“有没有可能刘老是凶手必须要杀害的对象,但另外几人却是随机杀害?假设刘老是凶手死亡名单上的一人,其他的却不在他的名单上,那么……”
俞易平和梅西羽默默记下,反正主角说的肯定对。
“那么凶手在杀害刘老后,第一想法除了悲伤外,应该有怨恨,而他接下来杀掉的人一定是有目标性的。”俞易平接话,转而对宁又道,“大师兄,我认为我们应该着重调查刘老和另外九人的之间的关系。”
宁又点头,“易平说的有道理,明天我们六人分别行动,去打听下刘老和另外九人之间的事。”
众人都点头同意,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几人各抒己见,俞易平摇摇欲坠,就差趴桌上睡着了,学渣本性展露无遗。
这种一听就头疼的天文课,就好比天书,不懂怎么听啊。
最后俞易平扶着墙回到房间,倒床就睡了。
其实俞易平不是嗜睡的人,但这五年也着实是变懒了许多。
当然,他再懒有些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时间可以抹去棱角,却改变不了记忆。
嗯,除非你失忆,或者得老年痴呆,那是例外情况。
梅西羽经过共情,却是睡不着了。
那种无助与绝望让她陌生,可却又是切切实实的作用在自己身上。
很陌生,也很新奇。
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人们眼中的天才,父母眼中的好孩子。
学习好,长相好,性格好,家室好。
她不是孤儿,在现代,她的父母很爱她,就是典型的模范家庭;在这里,虽然自己来到蜀山宗五年,家中的书信也是没有断过,她的人生太顺利了。
一帆风顺的人生,的确很成功,她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
但是这种人生,没有什么努力和挫折的一生,真的很无趣。
所以,当时年糕让她闭上眼睛,她什么画面也没有看到,而是听到年糕对她说道,“你想感受一下求而不得,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的一生吗?”
求之不得,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有这种东西吗?
梅西羽虽为医者,但情感方面十分淡薄,即使是最爱她的父母去世,她也没有掉一滴泪,在参加完葬礼后甚至回医院工作,还和朋友一起去了酒吧。
她唯一在意和感兴趣的确,只有医术。
她当医生的初衷不是医者仁心,而是兴趣爱好。
她总把自己放在人群之外,当成一个旁观者,她有人的所有情绪,却没有人拥有的感情。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在意的,包括现在的俞易平和乔川,只是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但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人死在自己面前,她是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好吧,说实话,她的确是个情感方面极其薄弱的人。
为别人而触动自己的情绪,梅西羽觉得不值得。
有时候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种人?
所以她从楼上跳了下去,觉得或者没什么意思,临死之前就享受一下跳楼的快感吧。
或许她的离世会让很多人疑惑吧,毕竟从任何角度上都找不出她自杀的理由。
前一天她才和同事们一起去唱歌。
反正就是一时兴起。
梅西羽不知原因,她对于刚刚共情时的那种浓烈的悲伤与绝望很陌生,也觉得很难受。
她在梦中看到茅草屋中的刘老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紧紧的勒住,空气稀薄的让她难受的要命。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脆弱的脖颈,力量很大,让她挣脱不了。
空气稀薄的厉害,她只有
但更多的感觉,却是新奇。
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才是新鲜奇特的。
她的鼻子猛的发酸,一大股复杂的悲伤情绪涌来,她感受到了悲伤,不舍,绝望,但她还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思念。
好复杂啊,而且好麻烦。
在讨厌麻烦这一点上,梅西羽和俞易平出了奇的相似。
梅西羽不知道为什么人会产生这么多情绪,又为什么一定要流泪来表达自己的悲伤痛心。
所有人迟早都会以不同的形势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悲伤呢?
不能理解。
别人的生命又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会流泪呢?
她不懂情感,所以心理学没怎么涉及。她曾专门去找过心理医生。
那个心理医生说,是因为羁绊。
羁绊,会使人心里出现一根绳子,把两个人的心栓的死死的,只要一颗心跳动,另一颗也会跳动,一颗死去,另一颗会难受。
羁绊是一条没有钥匙的锁链,把两个人的心,甚至更多人的心拴在一起。
只要一颗心的跳动,对方就能感受到,会被影响。
呵,这可真是有趣啊。
梅西羽不懂,但她却很想懂,或许这种感情会让她顺利的人生一波三折,但会让她体会一场不一样的人生。
她就好像初尝禁果的夏娃,新鲜的猎奇心理占据了她的内心,让她不计后果的想树上的禁果伸出手。
求而不得?重要的东西?那么就让我来感受一下,求而不得的痛苦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