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京城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覃舟不知道,只是从元叔毅的来信中知道,相关的涉案人员都已经落网,等待他们的将是严惩。覃舟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为言薇姑娘和昌伯报了仇。至于元叔毅在信中说自己再在汉中待一年便会被调往别处之事,覃舟没有放在心上,即使没有这件事,再最多再待两年,覃舟相信,自己也会被调走。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并不着急,他急的是另一件事。
三天前,汉中出现了一场谋杀案,城中李老爷家的独子被人发现死在小巷里,经过仵作的初步检查,是被殴打致死。问题的关键是那条巷子僻静、偏远,根本没有目击者。这几天李老爷天天来衙门里闹,要一个说法,刑房的人忙了好几天,也没一点头绪。
“大人!”
“文刑书,可有什么线索了?”
“回大人,还没有。”
“严格排查这几天的进出城情况。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马抓起来。”
“是,大人。”文刑书应了覃舟的话,并没有离开。
“文刑书可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大人,我怀疑这次案件是仇杀。”
“哦?怎么说?”
“虽然李公子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没拿走了,制造了一个抢劫杀人案。但一般的小偷偷完东西不应该是立马就跑了吗?即使是在巷子里威胁李公子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也不会下死手的。我检查过李公子的尸体,完全是在泄愤,李公子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且现场如此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有计划行事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你抽派些人手,去调查一下李公子的平时人际交往,看看他有没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
“是,大人!”
“等等,顺便调查一下李老爷。”
“大人是怀疑?”
“也不一定是李公子得罪人了,把他家里的情况一并查清楚吧!”
“是,下官这就去办。”
交代完后,覃舟便在府衙一边等待结果,一边安慰李家的人,只是没等来文刑书,却等来了马彪。
马彪是在事发后的第七天夜里来到覃府的,除了覃力,没人知道他现在在覃舟书房里。
“马兄,你怎么有空来汉中了?”覃舟十分好奇马彪此次的行为,更好奇他身后的这个人。
“覃大人,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能让马兄用求字?”在和马彪为数不多的交往中,覃舟大致了解马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从没有想过他会有事来找自己帮忙。
“你自己说吧!”马彪并没有说什么事,而是让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出来解释。
“大人,草民名叫王向。”说着王向便跪了下来,“是杀死李有才的凶手。”
“什么?!”覃舟大吃一惊,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的杀人凶手现在就在自己府中,放在谁身上谁不吃惊。覃舟看看王向,又看了看马彪,说,“你继续说吧!”
“大人怎么知道他有话要说?”马彪对于覃舟的行为倒是也有些好奇。
“若是没有话说,你便不会把他带到我这里了。”
“覃大人果然聪明。行了,王向,你接着说吧!”
“是,大人,草民家住在城外,父母靠种地为生,我在外面走南闯北,做些小生意,家里还算过的去,每个月回去的时候都有父母笑脸相迎。可是,上个月我回去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父母的笑脸,而是父母的棺卜。一个月不见,他们便已离我而去。我问邻居,他们都是我爹娘是得了急病。我不信,爹娘身体一向硬朗,什么急病能让他们俩一起离开。安葬了爹娘后,我便暗中调查,终于让我发现了,我爹娘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李老爷派人打死的。”
听到这,覃舟大致明白了,王向是为了报仇才跑去杀人的。“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父母是被打死的?”
“我问过给我爹娘看病的大夫,他说我爹娘身上肋骨断了好几根,去请他看的时候,他已经回天乏术了。这些天,我也断断续续找过其他人,或者威胁,或者趁他们喝醉酒套话,慢慢的,就把事情的经过整理出来了。虽然都是种地,但因为我在外面,所以我们家的情况要比一般家庭好很多,那个李老爷不知从哪听说我们家有个宝物,能保佑繁荣昌盛,他就派人去找我父母买。可是我们家哪有什么宝物,我爹娘当然拿不出来,几次下来,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于是他就派人去砸了我们家,抢走我们家值钱的东西,还把我爹娘打伤了。因为没有银子,爹娘没发买药,最后病死了。”
“所以你便打死李公子,让李老爷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死的也不冤,若他是个好人,我当然找不到他身上,但他和他爹一个德行,所以他死有余辜。”
“从你爹娘死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吧!你还做了什么?”
“大人果然明智,我还吓疯了那个当初说我家有宝物的人。”
“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无辜的,同是邻居,只因为我们家的情况比他们家好,他便看不到我们的辛苦与努力,在外面到处说我们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个宝物。我父母之所以会死,一半原因都是因为他,只可惜他只是被吓疯了,还没有死,便宜他了。”
“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报官有用吗?”
“那为什么现在找到我了?”
王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马彪。覃舟便明白了,“以马兄的本事,不用来找我,也能解决这件事吧!”
“大人所言极是。”马彪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之所以没报官,一是因为他不相信当官的,当然,我说的不是大人。二是因为没有证据。”马彪并没有说他们为什么来找覃舟,而是说了王向为什么没有报官的理由。
“没有证据?”
“对,没有李家打人的证据。所以不能报官。”
“怎么会?左邻右舍难道没有人看见,那位大夫不也能作证是被殴打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