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若云,对不起,这次怕是你要和我一起吃苦了,宁强县远在陕西,地处偏僻,而且我们还要连赶几个月的路。”
“夫君没把我放在新野和昌伯他们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我今天还在担心你会丢下我呢!”
“本来是想让你先回京城的,但我的私心,是想让你陪我。”
“我很高兴,你没有赶我走,我很高兴,你相信我愿意陪着你。”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我不愿意你陪我受苦。”
“我说过,我会陪你一起守护好这个家,我就一定会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和昌伯他们团聚的。”
“谢谢你!”
第二天,新上任的知府刘大人要来拜访覃舟,也被覃舟拒绝了,如今这样,见,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收拾行装,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做法,覃府的下人不少,林云他们不能一次全带走,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和覃舟他们一起去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为了不让下人们难做,林云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下人们,将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几两银子,算是散伙了,其中,林云自己的陪嫁丫鬟小音,也自己要求走了,不知是回京城还是去哪?既然是自己要求走的,想来也是有去处的,林云便没有细问,给了她十几两银子,又给了她几件自己的首饰,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
“小青,你也走吧!回京城去!”
“小姐,我不走,我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我还要伺候小姐呢!我要一直一直和小姐在一起。”
“可是,这一次,我们不是从京城到新野,而是到偏远地方去了。”
“没关系,我会和小姐一起的,而且,我小时候没碰到小姐之前也吃了很多苦,所以我不怕吃苦。”
“谢谢你,小青。”
“小姐不嫌弃小青就好。”
“那你呢?你的家不在新野吗?不回去吗?回去找昌伯也行。”
“回夫人,小的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而且我现在姓覃,就是覃家人,老爷去哪我就去哪!”
“那你会新野吧!我相信你若愿意回去照顾昌伯他们,老爷也会很高兴的。”
“新野那边自有人照顾,我自从跟了老爷之后,老爷夫人从未亏待过我,对我都是极好的,如今老爷夫人若走了,我自然应该陪着。”
“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夫人,在未遇到老爷夫人之前,小的也吃过很多苦,所以小的不怕苦,还希望夫人不要赶小人走。”
“是啊!小姐,正好留着他照顾老爷也行。”小青也在一旁劝林云。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以后你若走,跟我说一声即可,我们绝不阻拦!”
“谢谢夫人!”覃力高兴的说道。
偌大的一个覃府,一天之间,便只剩四个人了,覃舟看着空荡荡的庭院,难免有些伤怀。
“夫君,吃饭了!”
“若云,你身边就剩一个丫鬟了,能收拾好吗?要不我们明天再去买一个不怕吃苦的?”
“夫君,这样已经很好了,平时也是小青一个人伺候我,我都习惯了,如今正好这样,身边清净清净。”
“真是苦了你了。”
“你就不要这样了,我是真的没关系,正好就剩我们四个,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好!”
二人到前厅时,小青已经摆好了饭菜,覃力也在一边候着。
“你们俩也别站着了,一起坐下吃吧!”覃舟对小青他们说。
“老爷,这可不行,小的事下人,怎可和老爷坐在一起吃饭!”覃力连忙拒绝。
“今天就没有什么下人不下人了,一会儿你们两个单独吃饭不也很孤独,不如我们就在一起吃了这顿饭,明天以后,会一直在赶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呢!”
“老爷,这也不行,老爷夫人能答应让我留下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能得寸进尺呢!”
“真不愧是跟着老爷的,得寸进尺都知道用了。”
“夫人说笑了!”
“行了,你家老爷让你坐你就坐,小青也来坐,昌伯不在,我们家也没有长辈,今天就这样吃了,没事。”
“可是,夫人......”
“你若是再推脱,我就当你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偏远地区,想自己离开了。”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一起吃吧!我们身边的人,也就剩你们两个了。今日我们便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一起吃个安顿饭吧!”
“是!老爷!”
终于,覃力和小青也一起坐下来吃饭了,想着明天就要走了,虽然覃舟对此地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想着身边的人要陪自己一起,覃舟便不好受。
“夫君莫要在意,今天我们是人少了些,待日后我们安顿下来,再把昌伯他们接过来,不就好了。”
“恩,等日后好了,一定会把他们接过来。”
吃过饭后,林云带着小青再次去确认明天的行装,覃力在覃舟旁边,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覃舟不解的问。
“老爷!”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
“老爷,今天传来消息说,言薇姑娘跳河自尽了,跳之前说她对不起老爷!”
“言薇跳河了?”覃舟也很吃惊,怪不得覃力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是!”
“这件事本不怪她。”
“是啊!”这时林云领着小青进来了。
“我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怪到她的身上,当初就应该派人给她带句话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她。当初就不应该一直找她一个人的,想必这么多天她也吃了不少苦。”
“真是一个烈性女子,想必是把夫君当初了知己,才愿意与夫君一起喝茶聊天,没想到却害了夫君。”
“这本不是她的错,即使没有她,想必也会有另一个女子,说起来,是我害了她,不是她害了我。”
“覃力,言薇姑娘葬在何处?”
“城外!因为是......所以捞上来后,就被匆匆拉到城外葬了。”
“活着的时候,那么多人想去围着她,没想到死后,却没一个人愿意正正经经的送她走。”
“夫君也不要伤心,覃力,你现在出去买些香烛纸钱,明日我们路过的时候,去上柱香吧!”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