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
“覃力,事情查的怎么样?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你的能力就只是这样吗?”一回到书房,覃舟就忍不住质问覃力,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对覃力说话。
“回老爷,有查到一个可疑的人,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虽然覃舟的态度不好,但是覃力知道这件事也是自己做错了,更何况自家夫人如今又是这个情况,确实是自己能力不够。
“谁?”
“是,是老爷半路带回来的嫣红!”
“嫣红?”
“就是我们来洛阳的路上碰到的,后来就带回来了,一直被安排在后院。”
“我想起来了,她做什么了?”
“她是唯一一个接触过夫人每天浇花用的水,然后在那段时间还经常外出的人。”
“外出的理由是什么?”
“有时候有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时候什么理由都没有,夫人对下人的管理本就不是很严厉,所以想要出去,只要跟管家说一声就行,有时候不说,只要按时回来,不耽误府里的工作,都可以。”
“既然能查到她,那她去了哪里,接触过什么人,是否都能查清?”
“小人无能!”
“没有查到?”
“不是,嫣红姑娘每次出去的时候都是去不同的地方,也没有接触过固定的人,目前,我正在查找她去的那些地方有什么关联之处。”
“有没有去过什么药铺、诊所?”
“从未!”
“看来这幕后之人还是很聪明的,此事若真是嫣红所为,那她身后的那个人,一定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所以嫣红每次去接触他的时候都是去不同的地方,这样我们就不能排查出他。即便我们查出嫣红的不妥,怕也是没有证据,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老爷觉得就是嫣红所为?”
“不管是不是,她的嫌疑总没有少。”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你去衙门,让他们将所有嫣红接触过的人都抓起来,分开关,想来这几个月,也不会接触过太多的人。”
“那理由呢?”
“随便找一个,只要是能将他们抓起来,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是,我这就去做。”
“另外,将嫣红抓起来。”
“是,只是,老爷,将嫣红抓住后,关在哪?”
“就暂时关在柴房里吧!每日送些水进去就行,不准有人跟她说话,在没查到证据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是。”
给覃力安排完事后,覃舟无力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林云一向待人和善,覃舟相信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自己,做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宛州的事,覃舟自认为问心无愧,却不曾想,会连累自己身边的人,任他抽丝剥茧,也想不到有谁有给林云下毒的可能性。但事实却告诉他,因为他,他身边的人被连累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好报吗?覃舟问自己,也问这苍天。
覃舟来洛阳一年多了,平时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基本上不会麻烦衙门里的人,在洛阳这一年多,他又没有因为自己而去损害其他人的利益,所以一听覃舟有事,衙门里的人都很配合,尽管覃力没有具体说什么事,他们依旧按照要求将覃舟想要的人抓了其他。这年头,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罪名,平时使些银钱都能过去,但一旦你得罪了某个人,在多的银钱也解决不了你身上的罪名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
牢里自有牢里的规矩,虽然衙门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覃力知道,尽管覃力不是衙门里的人,但他是覃舟身边的人,所以让他跟着一起审犯人也不是不能。毕竟都是普通人,生死面前谁还会在意承诺的事,而且,诺言本就是最没用的东西,经过一天的审问,除了三个无辜的人,覃力大概也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可惜都是一些见钱眼开的人,背后之人连面都没有漏过。
“老爷。”覃力拿着供词去了覃舟书房。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据说是有人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将东西交给嫣红,具体是什么东西,那人没说,他们也不清楚。背后之人十分谨慎,见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面孔,而且都是半遮着面,没办法确定对方身份。”
“没办法确定对方身份?没关系,他们没办法,但我们府中还有一个呢!这么详细的计划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小奴才能想出来的,一定是有人指点,我们去问问自然就知道的。”气急了的覃舟连奴才这种话都说出了口,要知道,这么多年,他和林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府中的下人看出仆人,相反,因为二人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都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现在,自己养在身边的人背叛了自己,可想而知,覃舟是多么的生气。
从覃舟下令将嫣红关起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开始的时候嫣红在柴房里还会叫着冤枉,叫着知府大人滥用私刑,后来发现无论她叫什么都没有人搭理她,而且,外面看守的人每天只会给她送一碗水,话说多了,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人出来,渐渐的,她就没了声音,一是没人理她,二是没有力气。进柴房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一定是林云出事怀疑到她的头上了,不过,正好房里的药已经用完了,而她每次出去从来没有去过药方,所以嫣红相信,即便是覃舟,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有罪,既然没有证据,那她就更有恃无恐了,这诺大的洛阳,还能轮到覃舟处置自己了?嫣红就不相信自己出事了,那幕后之人就不着急,就不想办法来救自己?想到这,嫣红便又心安理得的在柴房里睡了起来,对她来说,只是睡柴房、没有饭吃而已,比这更难的,她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个?只是,她从未想过,她只是覃舟府中一个小小的下人,覃舟处置起她,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那幕后之人,既然存了利用之心,便不会顾及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