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本以为过了新年便会忙起来的覃舟着实闲了好一阵,一是因为今年不比去年刚来的时候,一切已经进入了正轨,覃舟自然闲了下来。二是衙门里大家各司其职也用不着覃舟事事亲为。所以覃舟每日除了去衙门处理一些公文事件,便留在府中陪着林云,虽说是知府,到倒了一段和在新野差不多的日子,悠闲的都让覃舟忘了自己已经和在新野时不一样了,直到京城中的人找上来。
“覃大人!”
“不知刘掌事有何要事?”
“不敢,只是替我家主子送些东西过来。”说着,就让下人抬进来两个箱子,“我们家主子说年中人来人往,太惹人注目,所以让我等过完新年再来打扰大人,希望大人不要怪我们礼节不到。”
“刘掌事说的哪里话。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怕是不好收。”
“大人客气了,这是主子要求的,若是大人不收,我们做下人的也很难做,还望大人能够体谅我们。而且,今日我代表的是洛阳的商人进入大人的府中,这来往的人都看见了,若是大人让我把东西都带出去,指不定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毕竟,其他人的礼,大人是收了的,大人可不能厚此薄彼。”
“刘掌事严重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大人的意思我懂,我们家主子也明白,所以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家主子说了,大人是个好官,日后行事依旧按着自己的想法便行,主子定不会逼迫大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只是,有些事,需要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何况,这些事,大人不知道的话要更好一些。小人今日冒失前来,也是为了转达主子的话。”
“二皇子谬赞了。”
“我们家主子还说,当年之事,但凡有人能细心查验一番,便不会让大人蒙受冤屈,以至于大人蹉跎浪费了这么多年。大人所作之事主子都知道,所以也知道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人活在这凡世之间,单单凭靠自己的力量是什么也做不出的。猛兽比人强壮、凶猛,却依旧被人困在围栏之中圈养起来,就是因为人会借助彼此的力量来达到最佳状态,而猛兽却只会单打独斗。主子说,以大人的聪明才干,原本不用他说也会挣一个好的前程,但是他却插了一脚将大人弄到这看似繁华却也复杂的洛阳城中,还望大人不要介意。现如今他不好亲自来向大人道歉,日后有机会,定当亲自登门赔礼。”
“二皇子严重了,覃某岂是不知好歹之人。以覃某的能力,即便是冤屈雪耻,也是到不了这洛阳的,二皇子的好意覃某明白。本应是覃某登门拜访二皇子殿下才是,日后有机会定当亲自上门道谢,还望刘掌事替我转告二皇子。”
“在下定会如实转告。”
“那就有劳刘掌事了。”
“大人客气了,只是?”
“刘掌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只是我的一些个人观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无事,刘掌事直说无妨。”
“虽说主子让大人在洛阳一切行事以自己的心为主,不必顾忌其他,但是,洛阳并不是普通地方,这里交通发达,要塞众多,商业贸易繁荣,甚至于京城里的货物都要从洛阳出去,因此,洛阳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块肥肉。京城中人,或多或少,都从洛阳手中拿过好处,也因此,洛阳表面上平静,实际上是最复杂的一个地方。即便主子让大人在洛阳中行事以自己为主,但我相信,若是不能把洛阳的各个势力中心弄清楚,大人也会处处受制的。去年是因为大人刚来洛阳,大家不了解大人,又加上大人办了一件惊动朝廷的案子,所以才会安稳度过,今年,怕是不行了。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还望大人不要生气。”
“哪里,刘掌事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就像刘掌事所说,虽然我已经来洛阳一年,但能看到的也都是表面,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
“大人若是不嫌弃,小人这里有一拙见。”
“刘掌事尽管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洛阳这么多年,小人手中有洛阳的各个势力名单,虽说不是很全,但也有个大概,今日将它送与大人,希望能够帮助大人。”
“这是刘掌事的东西,我怎好收?”
“大人不必客气,当初我四下搜集这些,也不过是希望自己在洛阳安稳度日,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如今大人来了洛阳,我相信,只要自己本分做生意,大人定能护我周全,所以这个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那就多谢刘掌事了。”
“大人客气了。只是,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掌事但说无妨。”
“虽说大人如今是这洛阳城中最大的官。但有些事,有些人,还是不能按照大人自己想的来行事,若是想在这洛阳城中真正做好知府,大人最好还是将这些有威胁的势力清扫一遍。小人逾矩了,还望大人恕罪。”说着刘掌事便站起来向覃舟请罪。
“刘掌事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告退了。”刘掌事知道今天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以自家主子的性格,要把洛阳掌握在手中,定应徐徐图之,但是那样就太慢了,说不定会耽误很多事,所以刘掌事便自作主张,将刚刚那一番话说给覃舟听,既然已经在二皇子这棵大树下乘凉了,就得做些什么才好,刘掌事知道覃舟是个聪明人,也从京城中拿到不少关于他的资料,只是,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了,那就不应该再做出什么清高之态,刘掌事相信覃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条路可走了。跟着同一个主子,为了自己以后活的更好,当然是要想法设法让主子得到的助力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