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第二天一大早覃舟便带着衙役的人到白马寺了,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丢经书了,他要确保那些人没有逃,所以只能亲自去看着才放心。但是,怎么才能确定哪些人是来偷经书的?哪些人是华駪教的?
到了寺中之后,覃舟照例依旧询问了一番,还是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能再提出新的证据或证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一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覃舟将这六个人第一次召集到了一起:
“各位在这已经待了三天了,还是不愿意说吗?”
“说什么?没拿就是没拿!”
“我知道一直这样压着各位也不是办法,而且白马寺还是要开门接待香客的,总不能一直紧闭寺门。”
“所以大人是决定放了我们?”
“我总要给白马寺一个交代。”
“既然不愿意放我们,那大人在这里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我想对各位说的是,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机会,各位若是来主动承认罪行,交还经书,那么我也会对各位网开一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相信白马寺也不会追究的。但是,若是各位执意不肯,那明天我将带领衙门里的人在寺里大肆搜寻,既然东西不在你们身上,想必一定是被你们藏在某个地方了。我相信只要人多,足够仔细,就一定会找到经书的。白马寺虽然大,但能藏经书又不被别人发现的地方很少,这两天寺里的师父们也仔细搜查了自己的房间,既然不在房间,那你们能藏的地方也不多,无非是寺内佛座下、寺外屋顶上,或者某棵大树下,只要仔细,一定能发现痕迹。若是今天晚饭前各位还是不说,那明天我就只能先找经书,找到经书后再将各位带到衙门了。”
“大人怎么就能如此确定书是我们拿的呢?”
“自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是,那天来寺里的香客,无论是各位,还是已经回去的,我都记录在案,随时传唤。但是,目前他们没有什么任何异常,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其中的了。”
“大人这样未免太武断了些。”
“毕竟这关系着包括白马寺在内的几千条性命,只能委屈各位了。行了废话不多说,带下去吧!”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即便是覃舟不想拿权势压人,但是只要稍微表漏一些,绝大多数无权无势之人还是不愿意与之对抗的。
“大人,这样真有用吗?”梁怀武知道覃州说那番话的意思,只是,这能起到的效果,就不确定了。
“我也不知道,但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现在我们只能赌,赌白马寺内没有接应,或者赌,偷经书之人还没有将藏经书的地方告诉寺内的那个人。”
“那我们夜里怎么做?”
“等,等他们忍不住先出手。”
“我们真能抓住?”
“不知道,既然能在几句话的功夫溜进藏经阁,此人即使武功不行,相必轻功也是十分厉害,要不就是做惯了这些。所以现在,我不担心他们是否行动,我担心的事,他们行动了,我们却没有抓住人。”
“大人莫不是小看我了。就是几个小毛贼,我还不在话下。”
“梁刑书想多了,我并没有看不起刑书的意思。只是,能在藏经阁把守的人,相必能力都是鼎尖的,此人在这些鼎尖人物的看守下,来去自如,难道不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吗?”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自大了。只是,如果他真的像大人说的这样厉害,那他们之前怎么不乘机拿了经书就走。”
“这个也是我没有想通的,也许他们是想全身而退?也许,他们还有什么其他事要做?”
“那夜里我们怎样做才能保证若他们出现,必一击而中?”
“正常的法子肯定不行,只能想些非正常的法子。”
“非正常的法子?”
“对,我之前听说方丈在寺里养了一只藏獒,此犬只与方丈亲近。你偷偷去找方丈要一些他平时用的檀香,碾成粉末,洒在我们之前发现经书的屋顶上,特别是包经书的那个布包上,也要洒一些,但是不要洒太多,洒的要不被别人发现。再找两个拳脚比较好的,又比较机灵的,最好没在他们六个人面前漏过面的衙役,让他们现在就去屋后的大树上隐藏好,等待夜里的行动。”
“我不行吗?”
“不行,他们都认识你,一旦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起疑心的。”
“可是大人不是说他们也许很厉害吗?”
“对,所以才做了两手准备。”
“檀香?”
“是,不过,一会儿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让旁人发现你的目的。”
“但是,要方丈的檀香有什么用?”
“明日就知道了。”
虽然梁怀武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既然知道他们今天夜里要去拿经书,那为什么不多派一些人到附件埋伏?再比如,他们怎么可能从自己手上悄无声息的出入?但是,他是一个好下属,即便是满腹疑惑,依旧按着覃舟的吩咐行事。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覃舟对寺内的布置不变,不仅如此,还加派了人手去看守他们六个,然后自己到方丈屋里讨论经书最可能藏在什么地方,明天也好有个方向。当然,这都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是,覃舟将之前找到的经书交给了方丈。
“觉义方丈,您看看,是不是这套?”
在听到覃舟说经书已经找到的时候,方丈就很激动了,当覃舟将经书拿给他时,方丈更是几乎用颤抖的手接过经书的。
“是,是,就是这,这是真的。”
“方丈怎么能确定这不是誊抄本?”
“大人您看,这经书的封皮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恩?”
“大人仔细看这经书的封面。”
听方丈这样说,覃舟便将经书接了过来,仔细查看,突然发现“昙无德羯磨”的昙字下似乎还有什么?覃舟将经书凑到灯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昙”字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