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又是毫无头绪的一天,覃舟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便被覃力告知京城来信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覃舟匆匆往书房赶,是元叔毅的信,还是加急过来的。果然如覃舟所料,如此帮自己,定然是有所求,只是没想到此人是当朝二皇子,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入了二皇子的眼,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随信过来的还有另一封信,没有打开的痕迹,这二皇子也真是放心,就不怕元叔毅拆开看?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元叔毅怎么可能去得罪皇子?想必,加急,也是因为这封信吧!
信中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向自己讨要在那三家搜过来的账目,并说明这些账目是四皇子手下的罪证,让他务必送到京城。当然,信中还告诉他,那三人死亡是有凶手的,而且凶手很快就会出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酒楼老板,那是他的人。看到这,覃舟便知道,人,也是他们杀的了,不然怎么可能在偌大的酒楼无声无息?说实话,覃舟一点也不为自己知道这个秘密高兴,相反,还有一些恐惧,以他们无声无息杀人的能力,怎么不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三人家中偷走造册?非要经过自己手,是想让自己脱不了干系吧!这条船,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已经上来了,毕竟,那秘密,自己也翻了,尽管没有看出什么。
覃舟觉得自己心中堵了一口气,怎么都散不开。当初自己选择马彪指的那一条路时,是做好了在官场上和别人‘互帮互助’的准备,也曾经想过要找一个靠山,出事的时候能保自己一把,但从未想过靠山是这种时候出现的。关键是这靠山自己还推不开!靠山强硬一些是好,但若是这靠山走的是悬崖峭壁?覃舟突然惊醒: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拉入了一条不归路。
覃舟不想去找所谓的酒楼老板,想必也不是真实的身份,而且,听说酒楼要改成棺材铺了。覃舟真的为这个老板感叹,好好的酒楼改成棺材铺,真觉得人家不会看出来他一点赚钱的意思都没有?一边感叹着老板。一边把那几本账本夹在送给元叔毅的礼物中去了。他也不担心元叔毅会看,毕竟是皇子要的东西,元叔毅不会那么傻,这件事会不会把元叔毅扯进去?覃舟想,以元叔毅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会找好靠山吧!至于东西会不会丢?覃舟表示一点儿也不想操心。但是如何向那三家人交代?如何向衙门里交待?覃舟派覃力去那三家,告知他们说这里面涉及一些证据问题,要没收。既然三人交往都是瞒着家人的,想必做的这些事也没有人知道,人都死了,东西充公还是没收,他们也都不在意了。至于衙门,覃舟就说他们三家想对生意的账本,已经拿回去了,想必,应该也没有人去对峙吧!
案子在刑房的人调查了十多天后,终于有了一些进展:一个倒夜香的人称,那天微微亮时,见一黑衣男子从酒楼二楼偷偷跳下来。至于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告诉官府,一是因为没人问,二是因为他以为是一个躲夫人偷出来喝酒的人。彭怀武对这个答案也是无语,不过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找目击证人,主要是没有想到找酒楼以外的目击证人。这算是一个有力证据,尽管没有看见他具体到哪了,但也有一个大致方向。这几天,衙门里的人严格把守城门,没有放走一个可疑人物,彭怀武相信,这个人一定没走。
经过几天的调查,一家一家的询问,刑房的人终于锁定了嫌疑人,一大早,彭怀武便带着人过去了。不过,带回去的只有一具尸体和一份遗书。
“确定是这个人杀的?”
“是,我们在他家中搜出了迷药,还有凶器。仵作也查过了,伤口和那三人身上的一致。还在他家搜出了他当天穿的衣服,上面也有血迹。”
“这人是自杀的?”
“是,我们去时,他拔刀自尽了。想来是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了。”
“既然知道自己活不了了,那这些天怎么没来衙门自首?”
“这?想必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幸吧!”
“唉!”覃舟拿起遗书。遗书里说这三人依靠不正当手段,抢夺他家生意,害他家破人亡,如今自己流离失所,他们三家却锦衣玉食,自己觉得不公平,便想着报复,如今,大仇已报,自己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结案吧!”这遗书中说的事真是假,覃舟一点儿也不在意,相反,他几乎在看见这个尸体时,就能想到这个理由了,都是商人,除了这种仇杀,也没有其他好的恩怨借口了。真是苦了他们了,为了把自己拉上船,竟然想到如此复杂的方法。
其实这一点,覃舟倒想错了,二皇子的人不是没想过自己拿账本,只是若偷偷摸摸去拿,当他们发现账本不见时,这账本就是无用的了。若是杀了他们再取,那三个人同时死在自己家中,影响更大,若不同时,同样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能找到账本。只有把三人的死捅到衙门,而且是让衙门第一时间知道,为了调查这三人的死因,衙门必定会派人到这三家,那么对方就没有转移的机会,因为对方也需要时间去找。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三人都同时选择将账本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大概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衙门里的人第一时间拿到了账本,而且对方还不知道覃舟已经把东西交给二皇子了。这场对决二皇子赢了!就在这个案子结案不就,衙门进贼了,所幸也没有丢什么东西,覃舟便交给下面的人调查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毕竟,这件事,也就只有覃舟自己知道缘由了。能在府衙里自由出入,翻找东西,还没有被发现,洛阳的水真的很深,覃舟不由得为自己未来的日子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