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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反方向的路

反方向的路

每个人都有一个目标,每个人都想走一条舒服的路,在这条路上能有三两好友,即使有过些许风雨,也能雨过天晴,最终迎着彩虹走向自己美好的终点。然而,人生的道路却并不能如我们所愿,在我们要走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各种荆棘与泥泞,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一条汹涌的河流,让我们不得不绕道而行,不管绕多少道路,能最终走向终点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有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那似乎看得见的目标,我们已经永远都到不了了,于是,我们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与我们原来目的地背道而驰的路。

-----------写在小说前面的话

(一)

“没有什么能够成为你放肆自己的理由。父母离世、亲人冷漠、背井离乡、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所有的这些都是你在为自己想不劳而获所找的借口,你所贪恋的不过是父母亲人在身边的那种安逸与舒适,事到如今,你的以后想怎么样,全在于你想怎么样。”

唐萧低下头看了看这个似乎有些倔强的孩子,接着说:“也许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也许你觉得我说的残忍。那么,你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你能改变些什么呢?讨厌他们,不想在这个地方,那么就离开。你看,你并不是一个人,那边还有担心你的人。你想怎么做,你的未来只在你自己脚下。”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唐萧知道,这些就够了,这个看似瘦弱的人,眼里有一种坚强,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看着走远的那人,覃舟突然觉得没了意思,即使把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抢回来了,又能怎样,只是保证了自己以后衣食无忧。既然这样,不如......“昌伯,你在这里还有亲人吗?”“回少爷,以前还有老爷和夫人,现在就只剩你和小少爷了。”“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离开吧!”“少爷!”昌伯惊道“你不要家了?”“有人的地方才有家,如今,只要我们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覃舟看着远方像是在对昌伯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昌伯看着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突然觉得,他真是长大了。

回到家中,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覃舟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昌伯,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把田地和房子都卖了吧!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换成金银细软,带着方便。”“是,少爷。”“把志儿的东西也收拾收拾。”“那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走?”“东西收拾完了就走。”

..............

五日后,天刚微微亮,一辆马车便出了城,没有人相送,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远方,不留下一丝痕迹。

(二)

高山耸立,却又郁郁葱葱,威武雄壮,却又小桥流水。流水的尽头,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又伴随着悦耳的鸟叫。顺着读书声往里走,“深林书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只是这四个字不是写在牌匾上的,而是刻在石头上。至于名字,先生说院子在林子深处,你们在这个院子里读书,就叫深林书院,有何不可。想想也是应景。

覃舟来到这个书院已经六年了。虽然书院的名字不怎么样,学生也不是很多,但因为有个好的先生,在益州也算是小有名气。只是因为先生收学生是全凭当天的心情,所以也就导致了书院的学生并不多。但是覃舟并不在意这些,先生学问不错,人也不错,昌伯和弟弟都在身边,这对于覃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子帆!”

先生刚刚讲完学,霍维岳就找到了覃舟。“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啊?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风景优美,你一定喜欢。”

“明天是志儿的生辰,我要在家陪他,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改天吧!”

霍维岳是覃舟在学院认识的好友,霍家书香门第,但霍维岳本人却并没有一个书生样。霍家老爷实在看不下去,就将他送到了这个书院,也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霍维岳本人到不怎么在意,在学院认识覃舟之后,觉得这个同窗和别人不一样,很合自己胃口,就在书院呆下了。对此,霍老爷对覃舟很是感激。

“明天是覃志那个小家伙的生辰呀!那明天我也去你家帮他庆祝吧,然后我们在一起去我找的那个地方。”

覃舟想了想,志儿也很喜欢霍维岳,家里人本来也不多,多一个人给他庆祝,他应该也会开心一些。“行,不过,你不要再给他买东西了,每次去都给他,都把他惯坏了,每次从我要什么不给的话,就说去找霍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哥呢!”

“志儿不是还小嘛!”霍维岳不在意的说,“小孩子嘛,本来就是要玩的。”

“不小了,他已经九岁了。私塾里就数他最不听话。”

“他已经很听话了,你不要拿他和你比,你应该和我比,我九岁的时候,哪次不是把先生气的吹鼻子瞪眼。他只是比一般的小孩更有想法而已。”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覃舟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长大而已。”

“行了,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在前面,他一定会好好长大的。你就放宽心。就这样了,明天我去找你们,我们先出去玩玩,再回去庆祝生辰。”说完不等覃舟再说什么,霍维岳就招呼着其他同窗出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唉!”覃舟看着走路都不安安分分的那人,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这也跟霍老爷的支持有关吧,说是不管他,不喜他,其实,霍老爷对霍维岳的宠爱一点也不少。

“父亲!”覃舟黯然的低下头,然后立马又抬起头,想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坚定的向外走去。

“哥哥,哥哥!”

还没到家,就看见覃志在门口向自己跑来。

“下课了!”覃舟笑着摸了摸覃志的头。

“恩!”覃志笑着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哥哥,明天是我的生辰,可不可以让霍哥哥也来呀?”

看着一脸期待的覃志,覃舟笑着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霍哥哥来?我和昌伯不好吗?”

“不是!”覃志赶紧否定,“因为哥哥你一定是送我书或字帖,而昌伯一定是煮长寿面,只有霍哥哥会送好玩的给我。”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先回去。”

“霍哥哥到底来不来嘛?”

“不知道。”

“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昌伯!”走到家门口的覃舟看见昌伯出来了,赶紧打了声招呼。

“昌伯好,明天是我的生辰,昌伯要准备好礼物的。”覃志看见了昌伯,也赶紧打了声招呼。

“少爷好,小少爷好!”虽然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但是这么多年,昌伯的称呼一直没变。“小少爷,你放心,昌伯年龄再大也不会忘记小少爷的生辰的。”

说着三人便进了院子。当年变卖家产,虽然得了不少金银,但因为几人都没有收入,又要上学,所以就买了一个小院子,又雇了一个厨娘叫王婶,说是雇的,和家人也没什么区别了。一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人少,二是因为王婶也没有亲人了。

“王婶说,少爷回来坐一会儿便可以开饭了。”昌伯一边接下覃志的书,一边对覃舟说。

“恩,昌伯,明天仲远要来,我们会出去一趟,晚饭前会回来,你叫王婶别忘了准备他的饭。”

“霍公子要来给小少爷庆祝生辰吗?那太好了,小少爷该高兴坏了。”

“我就知道霍哥哥一定会来的。”听到覃舟对昌伯的交代,覃志高兴的说。

看着一旁的覃志,覃舟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霍维岳便敲开了覃舟家的门。

“怎么还有马车?”看着门口停的马车,覃舟疑惑的问。

“因为我们要出城,先不管马车的事,覃志呢?还不来看看我给他带了什么礼物。”霍维岳边往里走边问。

“霍哥哥早上好,我在这呢。”

“呦,穿了一身新衣服呀!小志儿也长大了啊!”

“霍哥哥,我的礼物呢?”

“志儿,礼貌呢?”听到覃志直接开口要礼物,覃舟不悦的皱了皱眉。

“没关系,我又不在意这些。”看到覃舟有些生气,霍维岳赶紧打圆场说,“而且这样才能显得我们关系好嘛!来来来,小志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

“好不容易今年哥哥不送书了,霍哥哥你又开始了。”对覃志而言,霍维岳是一个很好玩的哥哥,所以在他面前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顾忌。

“这可不是以前你哥哥拿给你的书,这是我爹书房的珍藏,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奇人异事,你确定你不要?”霍维岳知道覃舟家里只有一些诗书的文章,才专门为覃志找了一本别样的书。

“要要要!”覃志一听赶紧接下书,“只要是霍哥哥送的,什么我都要。”

“真会说话!”

“好了,礼物也收了,拿回去放好吧,既然是仲远送你的,你偶尔看看也行。”看着两人闹的差不多了,覃舟说,“仲远,你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带你们去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我们早些走,才能赶回来吃晚饭。”

“现在就走?”

“是,你们俩跟我走就行,什么我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们操心。”

“行吧!”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他出去了,覃舟也不是一个麻烦的人。于是三个人就上了马车,向城外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山前停下。

“霍哥哥,我们要爬山吗?”覃志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覃舟也疑惑的看着霍维岳。

“也是,也不是。总之你们跟我走就行了。”霍维岳把从马车上拿下的东西一半给了覃舟,一半自己拿着。然后回过头对车夫说:“你傍晚来接我们就行。”

“走吧!跟上我,小志儿可不要掉队哦!”

“才不会呢!”

又小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后山腰的一片竹林后。映入眼帘的的一片绿色的湖泊,说是湖泊,又没有城外其他湖泊那么大,走近之后才发现,之所以是绿色的,是被周围翠绿树木所映照,仔细看湖中之水,还能发现小鱼在自由的游泳。此湖三面环树,剩下一面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草地,之所以是五颜六色,是因为草地上开满了各种不同的野花。虽然没有从山顶向下望的豪壮,但此处却让人无比的舒适,感受微风,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喜欢吗?”霍维岳问身边的人。

“你既然敢带我来,就猜到我喜欢了吧!”望着身边得意的好友,覃舟说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误打误撞,我就猜你喜欢。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带你过来看看。”

“那就谢谢霍大公子想着小生了!”

“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没有想着你了?书院里就你最合我胃口了,要不是你,我早走了。”

“哥哥,哥哥。这是什么花呀!这么香,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覃舟刚想说什么,就被已经奔向草地的覃志打断了。

“走吧,去看看。”看着远处的覃志,霍维岳说。说完两人便向覃志身边走去。

“哥哥,霍哥哥,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也没有在书上见过?”

“这大概是一种野花吧!”覃舟看着脚下的花说。

“那他们有没有名字呢?”

“我不知道。”

“嗳...哥哥也不知道吗?”

“小志儿呀!世间万物那么多,你哥哥怎么可能知道全部。”

“那为什么书上也没有?”

“因为写书的人,也没有见全大千世界的万物。”

“大千世界?那也就是说,还有很多像这种我们不知道名字的花花草草了。”

“是,所以我们才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读书,这样我们才能认识更多的人和物。”

“那要是书上也没有呢?”

“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了。”霍维岳接过覃志的话说,“这个地方只是我偶然发现的,并没有被其他发现,但你看这花,这草,这树,这水,它们都在认真的长着,灿烂的开着。我们身边还有很多像这样的地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那没有被人发现的他们是不是很孤独呀!我以后一定要多走走,多找找,让这样的地方不被埋没。”

“呦,小志儿还知道埋没呀!”

“我不小了。”

“恩,不小了,去玩吧!那边带的有点心,饿了自己去拿。”

“好。”

打发完覃志后,覃舟和霍维岳走向了湖边。看着碧绿的湖水,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这并不算是最美的。”霍维岳打破了沉默。

“恩,毕竟有些消失了的,有比这更好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隐蔽,所以才能完整的呈现在我们面前吧!一旦被世人发现,要不就是来观赏的人太多而毁坏了原来的味道,要不就是被据为己有。”

“只要有足够好的管理,即使有些损失,也不会太大的,你太悲观了,仲远。”

“你说的法子也许有用,不过,我觉得武力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打不过,就不会过来破坏了。”

“你呀你,这么大人了,整天还想着打架。”

“你就是太文气了,有些人,有些事,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最好就是让他们不得不闭嘴。”

看着这张狂的脸,覃舟笑了笑,“难得霍家书香门第,出了你这个桀骜不驯。”

“我觉得书香门第都是被逼的,谁知道我爹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呢?反正我才不要按着他的路走。”一想起家中的父亲,霍维岳就是烦躁。

“霍老爷也是为你好,毕竟,他只是想让你走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尽管他没有问过你这条路你愿不愿意走,但他都是在用自己的经历让你避开一些艰难。”

“正是因为知道他对我好我才进书院读书的,只是以后,我还是会走自己想走的那条路的。”

“即便路上只有你自己?”

“没关系,反正路就是用来走的。你呢?虽然你读书,但我总觉得你和我爹不像,你想走什么路?”

“我没有什么路可走,至少现在,我只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前走。”

想起覃舟的经历,霍维岳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可以和你一起往前走,你掉进坑里我还可以拉你起来。”

“那就谢谢霍公子的好意了!”

“哈啊哈哈!不客气!”

.......................

三人在湖边玩了很久,等会到家中,天已经黑了。

“少爷,霍公子,你们回来了,我让王婶准备准备吃饭吧!”昌伯在门口等了很久,见到三人回来赶紧迎上前去。

“谢谢昌伯,子帆,天已经晚了,要不我就回去吧!”霍维岳担心回去晚了又被父亲骂。

“霍公子留下来用饭吧!之前我已经去过霍宅,跟霍老爷说了您今天夜里留在这里。”

“昌伯,您太厉害了!”霍维岳高兴的说。

“不敢不敢。”昌伯摆摆手,“赶紧进来吃饭吧!玩了一天,早就饿了吧!”说着就招呼三人进去了。

晚饭虽然相对丰盛一些,但对比霍家来说还是简单了,不过霍维岳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一顿饭吃的也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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