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听完老者的话后,扶着阁楼的竹栏,陷入沉思。
她曾经看过许许多多的小说,玄幻类的也不少,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亲历一番。她虽然没有表露出,但对未来多少是怀着几分恐惧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主角,总得有人当炮灰。
但她是较劲的,好不容易从地震中活下来,顾九思自然不甘心在这个世界活得渺如尘埃。她从老人的话中和神迹森林经历的种种,也明白灵界是一个成王败寇的地方,在这里唯有绝对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她深谙其中韵味,可她现在的实力,恐怕那些高手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她要好好活着,所以拜师学艺是关键。顾九思凭直觉:那位老人适合啊。于是,她灵机一动,打定主意找老头儿。
顾九思下了阁楼,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东瞅西顾,只在阁楼侧厢房找到一只贪睡的九九。顾九思没有弄醒它,只将它轻轻的抱在怀里。
她是一个标准的“路痴”,其实这么说不准确,她天生不爱记路。所以那老人将她带到这的路线,她可是除了沿途的风景,啥也不记得了。
她在这座布局宛如古代达官贵人府邸的建筑中(当然,比达官贵人的府邸少了几分奢华,多添了几分清幽)转啊转。
说实话,也就是白天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转悠,要是深夜走在这空旷无人的楼宇,她能自己把自己先吓死,连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用出场。
顾九思七拐八拐来到一间书房,终于找到人了!她从门外只能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听见刷刷地翻书声。门内的人似乎感觉到她的到来,停下了动作。四周静悄悄的,顾九思感到怪尴尬的,摸摸自己鼻梁,试探地问道:“萧乐?”
“进来。”那是少年清冷的声音。顾九思闻言抱着九九进去,她看见屋子地板上铺着七八本翻开的书,她有些诧异:他是七八本书一起看的,对吗!不过她没问出声,因为她觉得萧乐似乎不太高兴。顾九思想着:大概是自己阻扰了他学习吧。于是,她十分客气地请求道:“额,萧乐,请问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吗?”
“酌酒阁。”他说完便不再搭理她,又准备继续看书。
顾九思只能更尴尬地再次请求道:“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唉?你可以带带我吗?”
萧乐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瞅瞅她,半晌只道:“走吧。”
顾九思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连话都不敢说了。在心里暗暗嘀咕:中午还是那个对我浅笑的,彬彬有礼的少年郎,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如此冷漠!太伤姐姐的心了。
顾九思在地球上生活的16年里,本就不怎么会和异性相处,现在更糟,连八九岁的小娃娃都搞不定。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脑瓜白长了。
顾九思一阵嘀咕完,又瞧瞧怀里的九九,忍不住翻白眼,平常活蹦乱跳的一只小兔子,怎么偏偏这时候睡得这么死?她甚至听见它轻微的鼾声。
路上又是拐来拐去,不用说,顾九思肯定没记路,她已经被绕晕了。
终于来到了酌酒阁,萧乐带到,转身就走,顾九思连谢谢都未说出口,吃了个闭门羹。
突然,门前的顾九思看了看怀中的九九。眼珠转了转,想到个鬼点子。她转身跑向萧乐,一把将他拉住,然后严肃道“伸手。”可能表情过于严肃,让他竟乖乖听话。于是,她二话不说,将九九放在他怀里。临走,对他抱拳说:“好汉,请帮我照顾它,来日必有重谢!”而后,顾九思当甩手掌柜,潇洒离去,唯留后面的萧乐石化了。
话说正当她准备轻扣阁屋门时,手还未抬起,门已经打开了。
“进来吧——”
“老人家,又打扰您了”顾九思弓腰行礼。
“女娃,别讲这些礼数了。你找老头子我,有何事啊?”他一手攥着酒壶,喝的不亦乐乎,一边问着顾九思。
(还真别说,顾九思嗅着这酒香也有些馋了,可真是醇厚,甘甜,有着桂花的味道)
顾九思心系正事,很快回神。然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响亮地磕了三个响头。“苍天在上,日月为鉴,请您收我为徒吧!”
老人被她震惊到了,酒壶都差点掉下“你怎么想起拜我为师呢?”
“您仙风道骨,一身正气。而我想变强,想活下去!所以请允许我拜您为师吧!”她说的情真意切,磕的也毫不作假。
老人看着她,眼里慢慢染上了赞赏与一丝丝惋惜“女娃”
顾九思是个精灵的人,瞧着老人的眼色,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她再接再厉“前辈,请叫我九思吧,我愿意替您上刀山——”
老者看着她越来越激动,连忙止道:“好好,九思丫头,先别激动。我倒也想收你为徒,毕竟像你这种小小年纪精神力10级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可惜,可惜——”
“嗯?”顾九思连演技都垮掉了。
“你早被别人给预定了。哼!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让!”
“嗯哼??!”顾九思:什么情况?
“不过,你这头也不能白磕,不是?这样,我收你为干孙女如何?”老人喝着新开的桂花酿,心里美滋滋的想:老东西,这下我看你怎么闹!
顾九思当时也没想太多,反正目的达成了,只是换个称呼,照样学艺。于是,她干脆的认下“爷爷!”
“哎!乖孙女,快到爷爷这来!”
……
当晚,萧乐找这两人吃饭。刚打开门,就被满屋子的桂花酿给熏了出来。而屋内的两人——
“爷爷,来,我们接着喝!”
“好!乖孙女,好酒量!再来一碗!”
“来啦!”
……
“嗝,爷爷您可真不行。”
“谁说我不行!我还能再来十碗。嗝”
“我还能来二十碗”
“三十碗!”
“四十”
……
萧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遇上了两个祖宗,不对,是两个酒鬼!
他强忍着难受,将师父扶进酌酒阁中的东侧卧室。又抱起软成一滩水的顾九思,向寝居走去。
顾九思半醉半醒,恍然间看见萧乐,她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叫到:“哎?师叔!”
萧乐猛地愣住,脸色阴晴不定。可她却毫无察觉,仍冲着他撒娇:“师叔?走啊走啊,我们该回家睡觉觉了。”
萧乐看着她喝醉后红扑扑的脸颊,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偏过头,不去看她。桂花蜜里酿酵着少年郎的轻哼“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