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
“呜~”小貂有气无力地抬了抬脑袋,瞧了少年一眼。
“哎呀!不是叫你了,你看前面!”顺着云子羽所指,小貂歪过头,使劲眨了眨眼睛,瞧见了好大一片花林,红的似火,漫山遍野的红花,竟将这皑皑白雪遮掩了过去,这片花林处在山坳间,倒是隐蔽十分。
“呜~”小貂又哀屈地叫了一声,一副生无所恋的模样。
“雪樱啊!前面的就是雪樱花,好看不?”
好看个鬼,又不能吃,都快饿死了,还有心情在这赏什么花,快走快走,找吃的。
可是云子羽哪知道小貂的想法,抚了抚它的头,安慰道“雪樱啊!你看这雪地里我们也找不着什么吃的,要不我们去前面看一下,说不定前面的林子里有什么果子呢?”
小貂狐疑地瞧了云子羽一眼,撅起了小嘴,心里暗骂道“你这个大骗子,雪樱树根本就不结果,它只开花,只开花啊?哪里来的果子?”
云子羽拍了拍小貂的脑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于是快步跑了过去。
小貂干瞪眼,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欺负我不会说话,你等着,等哪一天,非得把你的嘴给堵上,叫你一辈子都说不了话。
在邺都,到处都可以见到雪樱花,邺都的雪樱花也是最最好看的,他也知晓,宫铃峰上也有雪樱花,不过像是人刻意为之的,就在这宫铃半山腰上。
到了近前,云子羽突然停止了脚步,想起了三年前刚上山那会儿,在这偶遇了蛮横丫头温阳,说什么这是宫铃峰的禁地,向来是不准弟子随意进入的。
“禁地,禁地……到底该不该进呢?”云子羽踱着步,纠结不已。
万一在林中又碰见了温阳,那麻烦就大了,这一来,温阳那丫头不讲理,自己说来赏花误入了林中,温阳肯定是不信的,这二来云子羽听说,宫铃峰的上卿常年在林中修行,招惹不得,能教出温阳这徒弟来,这上卿肯定是和居渊一个性子的,又臭又硬,一个居渊就够受的,再来一个那还不得要了命呀!
想到这,云子羽折回了身,还是谨遵师兄的告诫才好,少招惹些是非,图个清静自在。
“呜哇~”小貂叫个不停,可怜十分,再不走,就真的饿死了,快去找吃的呀!
“哎!不对!”云子羽不知为何又停住了脚步,双目睁的老大“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害怕那温阳和那从未逢面的上卿呢?”
“不行,万一被逮住了,有理说不清啊……”
“我可是堂堂邺都少城主啊…
“绿竹巷会被连累的……”
“会丢我邺都的人的……”
“会被罚禁足的,那就不能出来玩了……”
“这大冬天的,谁会没事来这里啊?应该没人……”
…………
…………
云子羽自言自语着,十分纠结,小貂干脆翻起了白眼,靠!要进就进,不进就有多远滚多远,婆婆妈妈的,跟一个女孩子一样,还有点骨气没有?
“要不,这样,雪樱你替我出个主意,你说我进还是不进?”云子羽双手举着小貂问道。
呵呵!我要是能说话,早就骂你连带着八辈祖宗了,还替你出主意?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等了一会,云子羽干咳了几声,说“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进啊!那我去了啊!”
小貂瞬间石化,愣在了当场,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让你进了?你就个流氓,臭无赖,二百五!
穿梭于雪樱林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畅,空气中散发着冷香,如沐浴在春风细雨中一样,虽然天气格外寒冷,但却更加增添了雪樱花的韵味,清冷,娇艳,两种不同的性子,在这一种花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忘乎所以然的少年,越走越深,竟寻不见出路了,奇怪的花林布置,隐隐有着卦象所植,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
…………
“你就这样喜爱这花,三百年了,这宫铃峰快要被这花给独占了!”远远听见有人说话,云子羽马上警觉了起来,蹲低了身子,藏在了一株雪樱树后面。
云子羽远远地瞧着,也不敢太靠近,只见那说话的人是一男子,一袭藏青色的道袍,相貌俊朗,颇为英俊,只见他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座小亭子里,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雪樱花上面,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些不悦。
“这花有灵,开着,有什么不好?”话音传来,云子羽只觉内心清畅,带着几分婉转,又有泉水般的清脆,甚是好听。
男子听罢,眉头更紧了,眼睛也变得如鹰一般尖锐,伸出手,触在了一朵雪樱花上,随即便硬生生地将其摘了下来,抖落了一地的雪,他将这花放在手心,细细地端详着,眼睛微眯着,像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一样,忽然,他笑了一声,手中亮芒一闪,那原本好端端的花竟化作了粉末,如细沙一般,从指尖缝隙中悄悄地滑落。
“这花虽有灵,不过百十年间,就像这样,命运常常掌握在他人手中,不需要任何的扼杀,它就会消逝。”男子说得极慢,像是在叙说一件古老的往事一般。
等了一会,云子羽没有再听见那好听的声音,而是看到了一素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她走到了那些粉末面前,极为小心地俯身捧起了它们,放在了左手掌心处,同时右手结着奇怪的手印,一道蓝光从右手之中迸射而出,注入到了那堆粉末中,令云子羽惊奇的是,那堆粉末凭空升了起来,不停地在空中旋转着,最后没入了白雪中,竟以肉眼的速度从白雪中生出一颗小芽,然后快速生长着,不一会儿,长成了一人多高的雪樱树,血红的大花瞬间开遍了枝头。
“若你今日前来,像往常一样,还是来折花的,那就请回吧!花生不易,有心求生,我们没有理由去折了它们生的希望!”
“有心求生?那我有心回到三百年前,你可曾给过我希望,哪怕一丝丝也行?”
“三百年前?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还是忘掉的好,想起时,不过凭増烦恼……”
“想起时,凭増烦恼?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我,是不是?”男子似乎有些激动,语速明显加快了几分,连声调也刻意提高了两倍不止。
落雪无声,素衣女子也无言……
“你还在怪我,对不对,我到底错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