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来啦!王府的马车载着广信王,正王妃王氏,侧王妃林氏缓缓驶入宫中。
宫墙高阔,砖石深沉,张灯结彩,烛火映照。落下轿来,皇室宗亲三五结伴入殿落座,红衣紫袍金腰带,珠光宝气鱼纹杈,大殿上一片琉璃艳影。杯盏交错过后,皇帝留下最亲近的皇室宗亲子弟及其家眷入内阁中来,阁前是露天风台,宫人在上起舞奏乐。
林朵一身绿裹衣搭水蓝白裙配青褂长罩纱,后面些许头发挽成云髻,其余散开,乌发披在身上,一顶翠玉簪子插在发髻上,落下些珠玉穗子来,风一起便玲玲作响,化了个淡妆,碎发落在眉前,腰前缠了一圈粉桂花,香气沁人,在一片红珠紫气里显得清新脱俗,遗世自得。林朵跟着广信王和王氏一起向皇上跪拜问安,起身抬头望去:瞧见圣上浓眉粗眼,鼻翼宽阔,嘴唇深厚,面容严肃,臂膀精壮,有些独特的凶狠霸气,与翩翩公子的广信王甚是不同。再仔细瞧,却发现圣上也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跟着入座去了。
林朵尝了尝皇家吃食和琼浆玉液,不由觉得“这食材品相甚是精良,炉火烧出的滋味确实比煤气灶更美,不过这酒酿却更像是米酒,比不上五粮液的醇,若是给陛下进言开个酒庄专产葡萄酒,那我岂不是要家财万贯啦”想着想着林朵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恍惚间抬头,却发现皇上正看着她,便浅笑着掩饰一下,纳闷“这皇帝莫不是看上我了”“还是别瞎想了”摇摇头拿筷子夹起一片绿酥糕咬了下去。
“今日中秋佳节,独乐不如众乐,王兄啊,不知有无什么才艺?让大家一同乐一乐啊?”圣上泯了一口酒,突然向建安王发问。席间愣了片刻,要建安王表演才艺分明是在刁难,皇帝的亲哥哥献艺是折了建安王家的面子要人笑话,可不献艺又无话拒绝,广信王见父亲为难,应到“启禀殿下,儿臣新纳侧王妃林氏,也属父王亲眷,听闻有松江才女之名,还未亲见,今日不如让林氏献艺,大家同乐”说罢,大袖一挥,指了指林朵,林朵暗叫不妙“糟了,来吃个团圆饭,谁也未曾准备才艺啊,现场指人献艺,皇帝是想让建安王难堪,这广信王想替父亲挡刀,自己不出头,又不舍得王氏出头,倒落在我头上,这可如何是好”林朵踟蹰,望见四周席间众人都看着她,毫无退缩余地,只好硬着头皮答到:“启禀陛下,林氏唐突,听坊间传闻,宫中有一只金镶明珠白玉萧,雅致非常,今日花好月圆夜,庭前风意热闹,想请一只玉萧来为陛下助兴。”圣上愣了一下,吩咐左右,不多时宫人从内殿中取了一只萧来盛给林朵。林朵见萧玉泽透亮,通体晶莹,是难得的好萧,拿着萧走到庭院中央,一曲空旷传宫墙,半音婉转半音啸,忽如风雪入梦来,大气磅礴山河越,余音绕柱叶叶生,闻者追忆思思切。风吹长裙青纱起,玉手纤纤轻掩面,咋时云聚云舒散,花开花落——好似故人风华绝代。一曲终了,众人恍惚。圣上忽而起身叹到:“妙哉美哉!此萧是孤母妃萧太妃的金镶明珠白玉萧,此曲是父皇为母妃特意做的【清平调】,昔人已去多时,今人难有追忆,值此元宵佳节,林王妃代孤把父皇母妃请来了,孤这酒要恭敬先人,让他们看看这盛世美景,看看我李世一族的繁荣”说罢痛饮三杯,席间众人也纷纷举杯自饮。
喝罢,皇上朝林朵问“林氏清新雅致,聪慧可人,此曲深得朕心,可想要什么封赏?”
林朵看了看手中的萧:回陛下,林氏闲人,金银珠宝确感无趣,这萧我一见倾心,喜爱非常,原想讨此萧回去,不料是前人珍物,今日能有一见已是欣喜,也无所谓封赏了。
皇上笑了一下,说:“此萧确是不能赠你,不过林氏萧音动人,暇时可入宫吹箫侍奉,便也能再见此萧了。”说罢,招了招手,一群彩衣宫女上前歌舞,林氏自觉退回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