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顾渭生倒吸了一口气。
“不可能啊？……”
周生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渭生倒是想起来，之前在1班，何帆的确有一些比较奇怪的点，比如他每次做题速度都很慢，有人请教他问题，他总是回答得很含糊，并且听的人经常都听不明白，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去问他问题了。
之前只是以为他对大家或有敌意，或者怕浪费自己的时间，现在想起来，似乎变成了佐证。
“原则上是要立案的，但是考虑到那孩子……就没有对外公布。”
没想何帆居然……亏周凯童还那么崇拜他？！
“可是这样不是对李俊佑不公平吗？”周生生不开心地说道。
杨教练：“我们也是站在集训队的角度，事情一旦公布，就是你们19个人受到影响了。”
顾渭生：“所以你们就打算这样沉默不语？”
顾渭生似乎有些怒意，隔着空气，周生生都能感受到冷意。
“如果我们澄清李俊佑的事，大家就会把聚焦点放在何帆退赛的事上。”杨教练解释说。
“然后你们就把我们的平时成绩放上去了？”
！！！
周生生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毫无意义，”顾渭生双眼平静地与杨教练对视，语气冷峻中透着愤怒，“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
晚上。
周生生顾渭生被安排罚搞卫生，整整九楼的过道还有楼梯都被两人承包了。
周生生和顾渭生两个人商量从九楼一路往下拖地，这样即使到最后累了，也不至于克服重力做功。
周生生本来就没吃早餐，拖了一层楼就有点站不稳了，吃了七八颗糖蹲地上十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顾渭生，你怎么知道是老师把我们成绩放上去的？”确定旁边没有人，周生生偷偷问道。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杨教练训完话之后就特意叮嘱他们不可外传。
顾渭生胳膊肘竖着拖把，“第一，一般来说我们的成绩是不是绝对保密的？”
周生生嗯了一声，点点头。
“第二，贴吧里那个楼主的ID你不觉得眼熟吗？”
周生生摇摇头。
顾渭生眨了一下眼睛，反应过来，“也对，你不一定知道。”
但是那个ID他之前在爸爸的微信上见过，顾渭生很确定，是爸爸的某位朋友，能让他列入微信名单的，基本上只有数竞这个行业的。
“什么叫我不一定知道？难道你还知道什么内幕？”周生生不服气。
顾渭生不理周生生。
周生生：“你就跟我说说呗，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内幕嘛？”
“不要。”
顾渭生又爆出自己的小奶音。
“小气……”周生生拄着拖把小声地抱怨道：“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顾渭生：“……”
似乎已经习惯了顾渭生沉默不语的这副表情，周生生情绪转变得也很快，上一秒还一副埋怨地撅着嘴巴，下一秒却又兴致勃勃地掰着手指头感慨道：“顾渭生，我发现你今天说了好多话呀。”
“……”顾渭生无奈地反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周生生欲言又止。
顾渭生又问：“难道就因为我平时说得话少？”
周生生：“Emmm，你不止话说得少……”
而且还很套路……
顾渭生：“行，我明白了。”
“明白了？”周生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白什么了？”
顾渭生没有回答周生生，而是转眼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封情书真不是你送的？”
“啊？？”周生生没想到顾渭生会突然问这个，“那个呀……当然不是！胖胖可是我兄弟！谁会对自己兄弟起歹念呢？想想就可怕……”
“嗯，有道理。”
顾渭生附和着点点头，明明答案无关自己，嘴角却有了想上扬的冲动。
周生生暗想不会跟这次的舆论风波有关系吧？于是连忙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有。”
顾渭生收起情不自禁的嘴角，不动声色继续拖地。
周生生别了一下嘴，两人又各自沉默着拖了半个小时的地。
还剩最后三层。
周生生把拖把的头往地上一甩，铆足了劲，准备从这头直接冲到那头，骤地一下，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楼道上的灯灭了。
周生生站在楼梯口，向上一看，没有一点光亮。
停电了？
周生生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脑袋，把拖把扔到地上，“顾渭生？”
周生生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她，走廊上静悄悄的，空气似乎静得有些蹊跷。
“顾渭生！”
周生生又试着喊了好几遍，仍旧是石沉大海。
顾渭生刚刚是在这一层没有下去吧，还是我记错了，其实他已经下去了？……
周生生渐渐开始怀疑自我。
犹豫再三，周生生还是决定先到对面检查确认一下，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摸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周生生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块厚厚的黑布，所以耳朵显得格外敏感。
喘息声从前方时缓时急地传来，急促的时候就仿佛自己独自面对一头凶猛的恶兽一般，害怕至极却又无处躲闪，舒缓的时候犹如病者躺在白色的病房，安静接受死亡。
越往前走，光越少，黑暗渐深。
终于，周生生感觉顾渭生就在自己眼前。
但准确地说，不是眼前。
顾渭生此刻正面着墙壁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整个人幼小得像个孩子。
“顾渭生，你怎么了？……”
周生生担心地蹲下来。
那个上一秒还满脸写着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男孩，怎么就忽然变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