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是鹣鲽情深,教人好生感动。
我眼珠子一转,定在小桃脸上,迟疑的问着:“你方才说,我叫林妙有。”
“娘娘,您就是相爷嫡女明昭王妃。”
“好了,别给我来这么长一串来,念得我脑仁疼。”
我打断她一脸崇拜的说词,伸手抚上自己脸侧,这个异世界的主人也和我同名是么,那这张脸?
我想到此处,顾不得在床上躺的酸疼的腿脚,就要挣扎的站起身来,小桃见我动作,连忙扶稳我巍巍颤颤的身躯,问道“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抬手指了指窗边梳妆台上那一面铜镜,小桃便意会到,扶着我到桌前坐下。
我靠近那面磨得锃光瓦亮的镜面,一瞬不瞬的观察着镜中的自己,黑发如瀑的散在身后,额前缠着一圈白纱,因病气显得恹恹的小脸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鼻尖附近有颗小小的黑痣,我微微动了动自己红润的唇角,不可置信的问着身旁人:“老娘长这个样子?”
小桃皱着眉头提醒着:“娘娘,不可说此粗鄙之语。”
我凑近铜镜仔细看着自己这张虽因年幼而显得几分稚气的脸,心里感叹到,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都不爱,这位王爷口味真是刁钻。我目光移到额前那圈白纱,不免忧心的问道:“这可不会留疤吧?”
老娘这么天生丽质,要想翻覆既定的狗血剧情,可不能出师未捷,先破了相。
小桃拢了拢我身后长发,宽慰着:“娘娘放心,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看过了,只是有些红肿,待消了淤血就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恰来一阵凉风吹开窗前半掩的窗扉,迎面来的寒意钻进我衣领,我打了个哆嗦,裹了裹衣服,踮着光脚尖匆匆钻进被子里,冲身后关好窗户的小桃嘱咐道:“天色尚早,我还有些困乏,先眯一会儿,你晚点再叫我起床吧。”
小桃冲我颔首,将床幔放下后,转身离去。
我缩在背子里,还有些不真实感,我就在怀疑人生中又一次沉沉睡去。
“真心,世间最无用的便是这东西。你的又值几钱?”
“妙妙,等这满城冰雪融化后,等来年开春,我便来接你回家,可好?”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我自然会替你办到,无论…代价。”
这一觉我睡的并不安稳,似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后还是一身虚汗。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撑起身来,梦中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紧锁眉头,费力着想抓住梦中闪过的只言片语,却只能将其中言笑宴宴的自己记得分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剧本?
“咚咚…”
门口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轻叩门扉后,开口问道:“娘娘,您可醒了?”
我摇摇脑袋,摒弃脑中混沌的一切,按住肩膀,挺直了腰板,回了声嗯。
小桃便推门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个人。
我隔着床幔看不大真切,于是抬手拂开眼前白纱,抬眼便撞入一人白衣若雪。
我仔细瞧着他,随意挽着的发间插了一支木质发簪,衣角绣着银色暗纹,随着走动,衣袂缱绻,不着几分烟火气。眉目生的温润,琥珀般的眼眸不闪不躲就这么和我对视着,透出些狡黠。
小桃领着他站在我身前,将床幔挂上后,为我介绍到:“这位就是先前给您提过,现在城中最好的大夫。”
我虽然脸皮甚厚,也经不起他这般对视,我咽了口水,目光有片刻闪躲,忽然脑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熟稔的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慕望舟。”
身前那白衣男子,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似春风拂过涟漪般柔声问道:“王妃娘娘识得在下。”
我有些尴尬的瞥开了眼,连忙解释到:“识不得,识不得。”
话音刚落我便后悔了,我细细拼接脑海中那些片段,大开脑洞的构想着如果按照故事的原本走向,我们女主应该是幼时与现在这位王爷相识。
然后就铁了心,硬是砸进了这个王府,抢了本该是王爷原配青梅的位置,而眼前这人会是死忠男二,却成了女主追夫路上的炮灰,女主愧对男二一命呜呼,最后男主再来哭坟,完美演绎一出狗血爱情悲剧。
那我现在应该尽量讨好眼前人不是嘛?
我这般想着,嘴上已经开始行动。我低着眼眸糯糯的接着讲道:“慕公子,年纪轻轻,医术上的造诣却已经远扬盛名。妙妙自然听闻过,不过今日才得见公子风采。”
我瞧着自己这张灵动的小脸自然要配上女儿姿态,这叫哪个人看了不心疼,我被自己精湛的演技自我感动,想着自己如去戏台子,必能红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