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起身体,沈昊眺目望去,四周青绿小草一望无垠,正随着奇花怪树,迎着晚风摆动身姿。
不远处,一条细长河流绵延曲折,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流向哪去。河间有月色星光点缀,照得小河犹如璀璨夜空,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发光的银项链一般,美伦美奂。
就在这时,身后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异响。
沈昊如临大敌,迅速回头望向发出声音的怪树,遂即冷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又是一阵‘沙沙’响动,紧接着,一道娇俏身影闪了出来。
借着月光,沈昊定睛一望,少女身着一袭绿袍,面容晶莹如玉,娇美绝俗;身后青丝被玉簪束住三分,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沈昊微微一怔,此人不正是殷清竹么?
明眸一转,殷清竹笑盈盈看了过去,当她看清沈昊面容之时,同样是怔住了。
“沈昊?”殷清竹疑声道。
沈昊闻言微微一惊,慌忙摸了摸自己脸庞,同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易容的容貌,已经在火焰中毁于一旦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昊自然不会再用楚林的身份,便是微笑道:“正是。”
谁知殷清竹却是哼了一声,微微偏头道:“沈昊,你不声不响离开阵堂,难道就是为了周家的差事么?”
面色一苦,沈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告诉她被阁主赶了出来?若是如此的话,以她的性格回去之后必然大闹一番。
可是不告诉她的话,沈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可把他为难住了。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殷清竹见他不答,眉尖微微一蹙,道:“为什么不回答?是去了周家后,便将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不是,我并没有去周家。”沈昊眉头紧锁,肃然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说,也不能和你说。”
殷清竹不屑一笑,冷声道:“哼,你的意思是,阁主之言皆是信口雌黄了?”
言至此处,殷清竹突然一惊,心想莫非真的是阁主之意?
回想起来,确实是阁主找沈昊谈话之后,他便匆忙离开了。再者,以沈昊的性格,是不可能不声不响的离开的。如此说来,他的离开着实有些蹊跷。
这样的话,阁主作梗的可能性也顺理成章。
只是洛阁主向来飘泊不定,又怎么会认识沈昊呢?又是什么原因,让阁主容不下沈昊呢?
想到这里,殷清竹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可是细想之下,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
沈昊正准备解释,却被殷清竹打断了话语:“不用解释了,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离开。”
“一言为定。”沈昊下意识点点头,可谁知,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竟然牵动了脖子上的伤。
倒吸一口凉气,沈昊龇牙咧嘴起来,慌忙停止了点头动作。
“你受伤了?”殷清竹飞身掠至沈昊身边,只见他周身上下都是血痂,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烧伤。
见此,殷清竹取出一个黑色小瓶,递至沈昊面前道:“自己抹上吧,可以抑制烧伤。”
“多谢了。”沈昊心中一热,慌忙接过药瓶,打开了盖子。
一股怪臭顿时飘了出来,沈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倒是并没有过多在意。倒出一些药膏来,只见药膏像黑色的泥,放在手上凉丝丝的。
抹了一点在身上,沈昊身体登时僵直起来,脸色也惨白一片。因为他感觉身体之上,仿佛有一千只蚂蚁爬过,奇痒无比。
而且,这些无形的蚂蚁似乎是饿极了,像是要把他吞噬掉,那么自然而然的,巨大痛楚如约而至。
“这药力太强了吧?”沈昊龇牙咧嘴说着,倒在地上轻轻颤抖。
殷清竹见到沈昊此刻模样,作出一个惊讶神情,道:“呀,我把‘火清膏’和‘黑玉膏’混淆了,害你受苦了。”
再次拿出一颗红色丹药和一个蓝色小瓶,殷清竹狡黠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离开了。”
闻言,沈昊双目一瞪,明白了这‘小魔女’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若是平时,沈昊倒是不会说什么,毕竟殷清竹性格如此,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可是此刻的自己受了重伤,她居然敢这么做,简直是胆大包天!
想到这里,沈昊心中更是怒火升腾,若不是有伤在身又痒痛无比,必然要和她理论一番。
殷清竹见沈昊眼神非常不满,这才得意道:“好像不能动弹了啊?那我就喂你解药吧!”
说着,殷清竹含笑拿着红色丹药,将手伸到沈昊嘴边。
沈昊当然是拒绝的,害怕她又拿什么丹药来捉弄自己,可是在痒痛的‘淫威’之下,他只好屈服了。果然,服下红色丹药后,痒痛确实在一点点消失。
过了片刻,见沈昊神色恢复正常,殷清竹这才将蓝瓶灵药‘火清膏’放在地上,笑吟吟看着他。
只见沈昊坐起身来,居然开始脱起了衣衫!殷清竹登时俏面一红,急忙偏头道:“你干什么?”
沈昊皱皱眉头,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抹药啊!怎么?难道殷大小姐想要帮我?”
“呸!无耻!”殷清竹啐了一口,直接飞身掠向了河边,自顾自盘腿修炼起来。
“哼哼,居然敢捉弄我!”沈昊得意一笑,遂即从河边收回目光,开始抹起药来。
擦拭到最后,沈昊发现除了背部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涂抹到。可是此处只有殷清竹一人,难道要找她来帮忙?那样的话岂不是太香艳了?
慌忙收起了这个无耻念头,沈昊迅速穿好衣物,找到了棵较为粗壮的大树,躲在树下休养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昊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是睁开了眼,只见四周依然寂静,夜空一如既往的祥和。
呼出一口浊气,沈昊查探起伤势来,发现殷清竹的灵药还挺管用,身上血痂已然尽数掉落,而且没有任何疤痕。
满意笑笑,沈昊起身走至河边,却没有见到殷清竹的身影。
“这鬼丫头去哪里了?不会又是搞什么鬼把戏吧?”沈昊心头一阵寒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