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欣媛还沉浸在甜蜜的爱河当中,迟迟不肯起床。
太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直照在她的脸上。她终于受不了了,懒懒地叠上被子,慢悠悠地下了床。
准备刷牙洗脸……问题来了——牙刷呢?脸盆呢?毛巾呢?最重要的是——水呢?
她翻屋倒柜,只找到了三条掉了毛的牙刷和一支黑乎乎的牙膏——黑得看不清表面的字。桌子上有一壶凉开水。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就着用吧。
刚刚洗漱完毕,肚子便“咕噜咕噜”地直叫。
牛奶、面包、豆浆、油条,啥都没有,怎么办呢,饿死本小姐了!
她决定去厨房瞧瞧。
天呐!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开关,摁了一下,只听见滋滋滋的响声,布满灰丝的灯泡慢慢地吐出淡黄色的灯光,暗暗的,沉浮不定。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迅速地环视四周:没有电饭煲,没有电磁炉,没有煤气灶,没有冰箱…… oh!my god!她有种想死的感觉。
她绝望地寻找着食物,鼓起勇气,掀开桌上的盖子,有一碗粥!她竟欣喜若狂,感觉自己有救了。
她一屁股坐下,差点没痛死!
她狠狠地踹了它一脚,疼得哎呦直叫。
死凳子,臭东西!竟然敢整我?等老娘吃饱喝足了,有你好受的!哼!
肚子饿得火燎火燎的。
算了算了,老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吃东西去!
她呡了一口粥,已经到胃里了,又吐了出来——天啊!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一点味儿都没有,猪都咽不下去!
还好,昨天剩下一些白糖,她全都倒了下去,草草地解决完这顿早餐。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登了一下微信,想发个美美的朋友圈。
可现实让她大失所望——没有WiFi,流量也用不了,她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她呆呆地坐在木椅上,直到中午。
佳铭和母亲终于回来了,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巴。
佳铭喘了口粗气,问:“媛媛,你会做饭吧?”
“不会。”她摇了摇头。
“没事,今天中午我下厨,你学着点哈。”
“放心吧,我会认真学的,快开始吧,我都饿扁了!”
佳铭极其麻利地洗菜、切菜,洗锅、生火,不一会儿,菜便煮熟了,丝丝缕缕的清香钻进欣媛的鼻孔中。
“嗯!好香啊!”她吃了一大口菜,突然觉得有点咸。
“饭在哪里呀?”她环顾四周。
佳铭挠了挠头,“忘煲饭了,我们中午一般都是喝粥的。”正说着,他赶忙端来一锅黏糊糊的粥。
“啊?!这……这个叫粥?能吃吗?”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佳铭傻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母亲化解了尴尬:“没事的,这种粥营养好着呢!吃起来口感不错,也不容易饿。”
欣媛的眼光转移到了佳铭身上……
“没事的,媛媛,快吃吧,待会儿菜都凉了。”
“好吧。”她吃了好多菜,却只喝了半碗粥。一顿午餐又草草地解决了。
吃过午饭,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她刚碰到床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她再次走进那间昏暗的厨房,点上灯。
昨天的肉都吃完了,只剩下一些鸡蛋和豆腐干,还有几根小青瓜。她打算做青瓜炒蛋和香卤豆腐。
可她竟然连鸡蛋都打不好,白白浪费了两三个。可爱的小青瓜被她切得支离破碎的,看着都可怜。
重点来了——生火。
整个厨房居然连个打火机都没有,只有一包零零碎碎的火柴。
不管了,豁出去了!上!
她挽起衣袖,猛地往灶台里塞木柴,塞得鼓鼓的。她好不容易点着了一些树叶,塞进里面。不一会儿,滚滚浓烟袭来,她被呛哭了……
她不服气,又往灶里加了一大把甘蔗叶,火柴一划,熊熊烈火,霍霍燃烧起来,但转瞬而逝。木柴呢,还是没烧着。她急了。
她生气了,决定再来一次。
这一次,她把墙角所有的枯枝落叶都塞了进去,她打开火柴盒,一看,只剩下三根火柴棒了!
划第一根火柴棍时,她手抖得厉害,火柴棒滑了一下,掉到地上,湿了。划第二根火柴棍时,她操之过急,速度太快,断了。
最后一根了,她小心翼翼地捏着它,咔嚓一声,燃起了一团神奇的火苗,她急忙把这神圣的火焰放进灶台里,生怕它灭了。
还好,它顺利地完成了它的使命——点燃了部分枯枝败叶。
小火极其悠闲地摇曳着,悠哉悠哉,颜色愈来愈暗,不久便消失了。
她又急又烦,对准灶口猛地吹风,她吹得快要断气了,可那该死的柴火却依然无动于衷!
她眼睁睁地看着灶台里的火花和火星一点一点地消逝,最终成为一堆冷漠的死灰。
她,放弃了,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哭泣。
满天乌云低低地沉着,月光暗淡。他们回来了。
佳铭走进厨房,惊讶道:“媛媛,你怎么了?没事吧?”
欣媛没有理他。
他以为她睡着了,便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头发,谁知她一巴掌过来,“啪”的一声,真心痛!
“你干嘛打我?生气了?”
欣媛还是没有理睬,蜷缩着,继续埋头哭着。
佳铭看着她头上散落的烟灰,那空荡荡的火柴盒,闻着那股熟悉的烟味儿,明白了一切。
他弯下腰,揉了揉她的肩膀,安慰道:“媛媛,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别生气了,好么?”
他轻轻地吹去她发梢上的灰尘,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许久,就这样一直抚摸着。
一股清风徐来,吹醒了欣媛,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佳铭,紧紧的,久久、久久不愿松开。
她又哭了,哭得很委屈。
佳铭拍拍她的后背,哄小孩似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老太婆了!”
她假装生气地,将他推开,“你才是老太婆呢!又老又丑!”
她终于肯说话了。
佳铭捏着她那肉嘟嘟的粉红脸蛋儿,自己却做了个鬼脸,嘟着嘴。这一刻,两个人同时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