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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门前种花草

春日的暖阳柔柔地睡在生机勃勃的红土地上,嫩叶上的露珠伸了伸懒腰,前后滚动着、嬉戏着,臃肿的身姿瞬间竟变得妖娆起来,在叶尖上跳起了舞。一阵春风,缓缓吹来,绿叶轻轻地摇晃,散发出阵阵清香,偷偷地潜入许佳铭的梦乡,那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随即便沁入他的心脾。

佳铭从酣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迅速地下了床。

明亮的窗上绣满了雨的痕迹,干硬的土地变得松软肥沃。万物复苏,满眼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个美妙的念头自然而然地萌发在他的脑海里。

吃过早饭,他就匆匆忙忙地出发了。空着手出去寻游的他,不久便满载而归——手里捧着鸡冠花、水仙花、金银花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苗。

他把家门前的那块荒地给修理干净,架起了高高的篱笆,细细地松了几遍土,开始了他的创作。

他把水仙花苗种在低洼的地方,把金银花栽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其他的,养在中间。

但他总觉得这些花不够显眼,于是,他决定去镇上的花市看看。

五彩斑斓的鲜花狠狠地抓住了他的眼球,丝毫不肯放松。他沿着街边的碎石一路踱下去,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街的尽头。每一盆花,他都很满意,恨不得全都搬回家去,但,他那空瘪瘪的口袋不同意。

他吁了口长长的气,原路返回。

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微弱而又悠长。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原来是一位卖花草的老奶奶。

他俯下身来,轻轻地摸了摸那些诱人的鲜花,很是可爱。

“奶奶,这些花儿怎么卖呀?”声音很柔和、甜美。

“玫瑰七块一棵,百合五块一棵,其他的,统统三块。”

佳铭钝了一下,拍了拍干瘪的口袋,说:“有点贵啊,奶奶,能不能便宜一点啊?”

“已经很便宜了,小伙子。”她笑着回答道。

他全身上下搜了好几遍,连裤袋都掏空了,战利品却少得可怜。

他捏着那皱巴巴的八块钱,尴尬地傻笑道:“钱,不够……”

“那你想要买什么花呢?”她放下了手中的盆栽。

“我想买一棵玫瑰,一棵百合。”

“自己种还是送给别人呢?”

“自己种,种给我媳妇看。”说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又是一阵迷人的傻笑。

奶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伙子啊,你的心思,我能够理解,奶奶是过来人,小两口的那些事啊,我都懂。女孩子嘛,最喜欢花了,真心爱她的话,就买上一些,表示一下心意吧!”

“可……可是,奶奶,我……我的钱不够啊!”他皱了皱眉头,显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奶奶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笑着说:“你瞧我这脑子啊,都给忘了。这样吧,一棵玫瑰,一棵百合,一共八块钱,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佳铭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又向他解释道:“小伙子,说句实话,这些花,我想免费送给你的,但我这是小本生意,赚不回本的话,就干不下去了。”

“我知道的,奶奶。”

他爽快地把钱递给她,随后便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奶奶叫住了他:“小伙子,你等等,我送你点东西。”话音未落,她已蹿到了他的身旁。

他扭过头来,带着些许惊奇的语气,问道:“是什么东西呀?”

奶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轻轻地递给他几包种子和几片叶子。

“这是什么呀?”他满脸迷惑,指着那几片叶子问道。

“这个呀,叫落地生根,只要它的叶子一落地,不出几天,就会长出新的植株,可厉害了!一个女孩子,也需要在男人家生根发芽嘛,这样的爱情,才是真爱。”

佳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奶奶拿起一包小巧玲珑的种子,对他说:“这个呀,可是昙花的种子,你可要拿好了哟!我还舍不得送给其他人嘞!”

他忙着摆手示意。

她却坚持把花种塞到他的手心里。

佳铭还是不肯白白接受奶奶的好意,连连摆手道:“奶奶,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呢?这些花种,怕是很贵吧?”

“这些都是我珍藏的种子,不花一分钱。奶奶老了,种不动了,留着也是浪费。小伙子啊!咱们也算是认识了,趁着年轻,快把这些种子拿去种了吧!等到它们生根发芽之后,一定要好好照料,不要辜负了奶奶的一番心意。”

“嗯额好的,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奶奶相信你,祝你们小两口幸福、美满。”

“嗯嗯,谢谢奶奶!”接着又是一阵迷人的憨笑。

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洋溢起了少女般的笑容,久久,久久不愿散去。

漆黑的夜,静悄悄地笼罩着桂大地。

佳铭顾不上吃饭,嘴里叼着个破旧的手电筒,在微弱的灯光下,开始行动。

他拿着个小锄头,小心翼翼地锄着地,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弄伤早上刚种的花苗。

他用粗糙的双手,在地上挖了好多个小洞洞。每一个小洞,便是一颗种子温暖的家。那层松软的泥土,就是它们天然的棉被。种子们在里面睡得暖乎乎的,非常惬意。种子与种子之间,平铺着一些落地生根的叶子。

最后,他挑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用小锄轻轻地刨了两个小洞,把两粒昙花种子稳稳地放了进去。旁边,他还做了一个显著的标记——直挺挺的一根柳条。

花苗们都安家了,他也累得不行了,倒头就睡。

午夜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沁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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