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陆元清和明月来到了陆府。
如今的陆府,已经是一座废墟,破旧至极。六年了,没想到这六年里,这儿变化得这么大,已经不再是元清和元玥长大之地。
陆元清眼中含着泪,看着陆府,回想起幼时的点点滴滴。
她和元玥经常在府外大门前玩耍,拿着糖人,拿着母亲亲手编织的挂链穗子,无论风雪,她们都在。
因为她们要等爹爹上早朝回来。
明月走进一步,推开府门,一阵刺鼻的风尘味袭来,不禁咳了几声。
“这儿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陆元清缓缓走进,左顾右盼,不禁笑起,她仿佛看到的爹娘和妹妹在前院戏耍的场景。
“姐姐,府内还有什么东西吗?”明月问道。
陆元清缓缓情绪,“还有。六年前我也是走得急,爹娘的遗物我都没有带走,都放在府内原来的位置。”陆元清进入陆府,找到了她娘曾经住的房间。
“你说的那个秘密匣子,也许就在这个屋子里,找找吧。”陆元清推开房门,进入翻找一番。
“姐,你先找着,我再去别处看看有什么爹娘遗物。”明月调头走去。陆元清抚摸着桌子,墙壁,虽然都是灰尘,但是陆元清却不在意。
在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矮小的衣柜,那是娘生前保存心爱之物的地方。
打开柜子,里面都是尘土的味道,十分难闻。陆元清扒拉扒拉,从一堆衣裳中找出一个木质的匣子。
我将木匣子拿着,放在布满灰尘的桌上观察,竟然没有上锁。
娘以前不论多么紧要的时刻,都是记得上锁,这匣子现在竟然没有锁住,就说明娘在死前,打开过这个匣子,还没有来得上锁,便殒命了。
但这只是猜测。
陆元清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新的。
一封信,一个帕子,一个红色的穗子,还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玉质残物。
她一开始就打开了那封信件,还保存的完好,字都能看得清楚。
陆元清看完信件,竟然脸色大变,她立即将信件塞到衣袖里,拿起匣子里其他的东西。
红色的穗子和自己编的没怎么两样,但还是有些区别,她仔细一瞧,有些眼熟,许是和自己的穗子差不多吧。
那一个残物,像是一支玉笛的下半部分,切面很整齐,不像是摔的,到是有点像有意取下来的,而这支残物,和当日陆元清留夜南宫时所见的玉质相同。
这是巧合吗?
她接着翻看了那个帕子,锦布织成,很是丝滑,的确是娘生前的物品。
不对!上面有字?!
“姐姐,我找到了这个!”明月突然进来,陆元清连忙把帕子塞入衣袖里,“什么?”
明月从手中拿出两个木头雕成的木人,“这个,咱们小时候一直拿在手上,记得吧!”
陆元清接过其中一个,是的,小的时候,她总是拉着妹妹的手坐在府外等爹回来,无聊之际,她们就拿着这两个木人戏玩。
“这还新着呢。”陆元清拍了拍木人上的灰,“带回去吧,爹娘忌日给她们烧过去。”
陆元清与明月离开陆府,有些不舍,这是她们长大的地方啊。
“姐姐,你刚才找到什么了?看你神色不对。”明月问道。
“就是娘生前的一些遗物,回陈府给你看看。”陆元清端着那个匣子说道。
回到陈侯府,陆元清与明月探讨娘遗物一事,茗香关好门,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与靠近。
陆元清拿起那支玉笛残物,“看,这个残物很像我在南宫里摸过的那支。”明月给过,仔细瞅了一下,玉笛雕的很细致,看尾巴,像是一条龙的下半部分,但是时间久了,有些模糊。“虽然娘还在的时候我还小,不记多少事,但我很清楚娘应该有这么一支玉笛,但是为什么碎了呢。”
陆元清也仔细回想,在南宫里的那支,那支很完整,没有破损或切割过的痕迹。回想起来,那支玉笛与这支玉笛残物的下半部分还真的有些相似,连材质也是如此相同。
陆元清又拿出那个红色的穗子,“你在看个。”明月接过,没仔细看,便喊着:“这不是娘教你编的玉穗子嘛!但是和你给我的还是有点不一样,这就是娘的手艺没错了。”
陆元清点点头,“这我在陛下身上看见过一模一样的。”明月很是惊讶,“一模一样?什么可能?娘只教过你编,旁人是不知的。”
玉笛,穗子,难道都是巧合?
“难不成……是娘赠给他的……”
“嘘——”陆元清手拍了明月手一下,明月懂了,先不要声张,毕竟这是有关当今皇上的。
陆元清突然想起,问:“你可知道母亲叫什么?”李明月想想,“母亲走的时候我还小,但是我记得旁人都叫她‘何夫人’,姓何。”陆元清点头,“何月,这是母亲的名字。”
明月念叨着,何月,她还是头一次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呢。
“娘姓何,何月。”陆元清发起呆来,还不停微微摇头,“那到底怎么回事……”明月疑问,“什么?”
陆元清反应回来,“无事。”明月点点头,看向窗外,她突然眼睛发光似的,站起走向窗前。
“怎么了?”陆元清问。
“我想起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了。”明月走出去。
陆元清看着明月远去,才慢慢,小小翼翼地拿出衣袖里的东西,帕子和信件。
她现在,似乎知道爹娘当年的死因了,爹的确被陷害不假,她开始,对六年前陈子酉谋反感兴趣了。
此时,陈戎就在前院亭子里坐着,他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等人?
“姐夫。”明月悄悄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一个人喝闷酒?”
陈戎看她,还是有些轻蔑,虽然是陆元清的亲妹妹。“明月,你怎么来了。”陈戎说着。明月不客气的坐下,“姐夫,咱们现在可是亲人了,你可以叫我闺名啊。”明月道。
陈戎一笑,“抱歉,我不知你叫什么。”明月一愣,“姐姐……没告诉你我真是叫什么?”
陈戎抬头。
明月有些紧握双手,呆了一会儿,“那,我告诉你,我叫元玥。”陈戎不在意的答道:“哦,挺好听的,元玥,天上的圆月。”明月一笑,“姐姐她……有给你讲过我的事吗?”明月笑声问。“什么?”陈戎看她一眼,问。
明月连忙摇头,“没事。”陈戎仔细瞧她,“其实,你跟你姐姐不一样,和你不一样……”明月羞涩一笑,“什,什么不一样?”陈戎邪魅一笑,人如其名,她与陆元清不一样,一点都不同!“就是不一样。人如其名,你就像天上的圆月一般,姣白。”陈戎道。
明月脸红起来,她此刻十分确定,她喜欢上了陈戎,这个已经成为了她姐夫的男人。
陈戎推给她一杯酒,“喝吗?”
明月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犹豫着:“我……不会喝酒。”陈戎一笑,“是嘛,我以为你和你姐姐不同,会喝呢。”明月一听,立即拿起那杯酒痛饮而下。
喉咙里想火烧一样,辣辣的,刺刺的,咳得根本喘不过气来。
才一杯,明月就感觉顿时脸上发热,发烫,这就醉了?
“咳咳咳——我,我喝了。”明月擦着嘴。陈戎挑了挑眉,贴近明月的耳朵低声邪魅说着:“不错,会饮酒的女人,才更有魅力。”
此时,陆元清端着盘子站在一旁有了些时间,她看见这一幕,没有吃醋,只是最为姐姐的她,心里慌了起来。
她走过去,故意下脚很重,发出声音。
陈戎听见声音,从明月的耳朵边离去,明月也干咳了一声。
“都在呐。”陆元清将盘子放下,“我让茗香准备了一些糕点,想给一郎送去,没想到明月也在这儿。”陆元清也坐下。
陈戎拿起糕点,“你去陆府,发现什么了?”陈戎问。明月想要回答,但被陆元清抢答道:“如今的陆府都不成样子了,哪还有什么发现。”陆元清看了一眼明月,“你怎么不吃啊,茗香最拿手的,很好吃的。”
明月点点头,拿起糕点吃着。明月灵机一动,故意提到:“刚刚姐夫还夸我像夜晚的皎月呢,姐姐你觉得呢?”
陆元清一笑,“我们明月最美了!”陆元清试擦明月的嘴角,“怎么叫‘姐夫’,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封了王,你要尊称的。”明月看了一眼陈戎,有些尬尴。
陆元清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提醒明月自己对于陈戎的身份,可是她更“相信”自己的亲妹妹是不会做越格的事的。
“是,我知道了。”明月这有些委屈。
为什么姐姐可以叫得这么亲切,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吃完去街市上走走吧,逛完了咱们回昌王府。”陆元清对明月说道。
明月点点头,“好。”
陆元清心里有一事,但从未对明月提起过,就是明月对陈戎的情感,但是她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这么年轻,天真,也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