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单纯,他们能分辨出什么是快乐,什么是难过。能搞清楚什么是想要的,什么是需要的。
谁又不是从天真无邪的孩童变成麻木的大人呢?关于童年的回忆,不会有人是一片空白。我不过是如数家珍般,把它们一一写出,供您各位浏览。若是能够引起您的一点点共鸣,就值了。
我的童年没什么特殊记忆,没失忆过,没被家暴过,只是心中那一点点温馨的小美好。
打小我有个哥哥,大我两岁,个头却没我大,家里人都说是女孩子发育早,我和哥都信。可直到现在哥也没有长过我,还是瘦瘦小小的。哥暗自不服,但他也没有办法不是。讲的好像我一个女孩儿想长这么大个似的。
我想哥长不高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过年放鞭炮太多,个儿吓回去了。
哥放炮从来不怕,什么摔炮,划炮,礼花,红炮白炮,还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哥从来不怕。过年的时候,哥总是把一箱鞭炮都搬到院子里,给我一盒摔炮(毕竟这是我唯一敢自己操作的鞭炮),然后问我:“茶,想看哪个?”我就在一堆鞭炮里翻来翻去,不停地拿出我看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递给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哥:“哥,这个响吗?”他总是先拿过去研究研究,然后才回答我的问题。他若说不响,我:“看这个!”他若说响,我就躲到屋里,捂着耳朵看他点燃那芯。又紧张,又兴奋。那火花可真美,要不是我确信它一会儿就会“嘭”的一声吓得人不知所措,我真想凑上去摸摸它。
我总爱问问哥,“你为啥不害怕呢?”他就弹我脑瓜,语气带点嘲笑又温柔地说:“因为我是你哥。”
过年是这样,平时也少不了闹腾,奶奶总说我们俩不知道累。哪里能不累?只是玩嗨了,就忘了累。
我最爱的一项活动是烤地瓜。奶奶的黄土地里自己种着地瓜。在炉子里烤熟,扒皮,撒上白糖,很好吃。但我和哥偏偏不这么吃。我们喜欢在屋后的院子里找来一块大红色的砖,不算硬,一砸就会碎。我们就把它砸成需要的形状,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圈”。里面放好树叶,地瓜秧子,拿火柴来生火。有时候哥会从屋里偷偷拿出几张卫生纸来去火。这东西也不知道为啥,沾火就着,可好引火了。
等火好了,调几块小个头的地瓜,直接扔进火堆里,然后就保证火不要停就好了。这个时候哥就会去找一根长粗的木棍给我,告诉我要不停拿它扒拉火堆。每次我都特别听话,一停不停地扒呀扒,经常要么是把火弄灭了,要么是扒到砖头以外。最后时间差不多了,哥拿一瓢水来,浇灭了火,被烤得黑乎乎的地瓜就显出来了,拿起来,把烧焦的皮扒开,外焦里嫩。外面像极了果脯,里面呢......说是冰淇淋的话倒还差点味道,大概像糖心蛋吧。爷爷总说这么不行,说小孩儿玩儿火会尿床。可每次骂的都是哥。
一晃十几年了,我玩儿火也从来没有尿床过。
是啊,十几年了。其实哥十岁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也不生火了。他现在在外地念书,有时候想起来挺想念他的,可他一回家,就又没有了共同话题。有时候过年我会刻意地问他:“哥,这个响吗?”他看看,冷冷的说:“不知道,你试试。”
小时候我总缠着他,他干什么我干什么,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爱小狗,奶奶从别人家抱来一只新产的黑背。他爱得都不行了,每天和它亲不够。那时候他八岁,我六岁,它大概有两拃那么长。现在哥十八,我十六,老狗有差不多一米半了。小时候我们互为知己,互为臂膀。现在却谁都不亲谁,谁也不能多和谁说一句话。不是不想说,是真的.......唉.......
很喜欢作者大冰书里的一句话,“时间总是最无情,它才不管你是否还是个孩子。”
时间无情,岁月悠悠。
只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