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漠静静地看着格斯力与管家李易二人,正颇为热切的交谈,时不时爆发出几声高呼,又马上因为注意到情绪的失控,悻悻的压低声音。
李易是李府的管家,事无巨细,都会找他来谈谈见解,这是习以为常的了。而李焱的指导老师格斯力,之所以也被邀请来讨论,这是李漠对他的信任。
从他冒死潜入山寨并将李焱救出的那一天起,李漠看向格斯力的眼光,就别的亲切起来,不再有陌生与距离感,算是把他当作李府的一份子了……尽管他不姓李。
“争了这么久,你们得出了什么结论没?”两人久久争执不下,李漠终于出声打断他们,无语的右手扶额,然后透过指缝瞥了他们一眼,问道。
听到家主问话,两人停下了争吵,同时看向李漠。
“要我说,肯定是打!李焱虽然实力比白龙低了点,但我授予给他的斗技已经练了个小成,你们都清楚,斗技的的优点之一就是能扭转战斗的形势吧。”
在格斯力刚刚阐述完自己的看法后,紧随而来的是管家李易的劝谏:“我觉得不妥!决斗的事来得太突然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但是根据以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明显不是霍家或者白家的人的设计,我更倾向于是那名骑士的独断行为。”
说完,李易拿出两张纸张,分别递给李漠和格斯力,轻轻咳嗽,说。
“我不是否认二少爷的进步,也没有怀疑格斯力先生的教导能力,但二少爷实战经验的不足就是不可忽视。”
说完,他快步走到格斯力身侧,指了指信纸上的文字,问了一句:“请您看看,这份报告上面记载的内容,属实不属实?”
闻言,格斯力连忙低头,瞅了一眼报告上的内容。
这是一份,记述了第一次课外教学的全部经过的报告,无论是李焱面对铁尾獾时的狼狈,还是格斯力秒杀铁尾獾时的轻松,都被一字一句的记载下来了。尽管格斯力当时明显感应到,有李府的护卫暗中跟随,但却没想到护卫跟随的目的,与其说是保护,更像是监视。
想到这里,格斯力的脸色一沉,不快的表情油然而生。
看到格斯力脸上的表情,李易有所察觉,即刻向着他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并解释道:“格斯力先生,我知道这一行为,会引起您的不悦,但对一名为知根摸底的人,有所防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吧?”
格斯力没有回答,他深深的望了李易一眼,嘴角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轻声说:“嗯,我理解,没事的。”
“好,那我们回归正题。正如这份报告所说,二少爷手无缚鸡之力,心无杀生之心,虽然并不是说一定要有杀气,但他确实缺乏了一股狠劲。”
李易并没有明说,这股狠劲究竟为何物,但李漠与格斯力两人,都很快的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正如管家李易所说,李焱手无缚鸡之力,心无杀生之心,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保持一份纯真的心,不会轻易的憎恨他人,倒也合理。
相反,有少年若是能做到杀伐果断,杀气收放自如,收割他人的性命后还不动声色,那才有问题吧?
抱持一份纯真的心很好,但心太过纯真,以至于无法狠下心,反倒因小失大。
“我不这样认为,我带的学生我清楚,李焱尽管实力确实不如白龙,但绝不是什么无法痛下杀手的人,他只是为家族考量,不想让两家本就紧张的关系变得势如水火。”格斯力稍微顿了顿,抓起放在一旁的茶壶仰头灌了灌,接着道:“他清楚,无论两家的关系再怎么恶化,只要没有一方率先撕破脸,那他们之间的斗殴,无异于小孩子打架。难道李易老先生觉得,小孩子打架,都要打个你死我活?”
“这……”
李易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一时语滞,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说不,那就顺应了格斯力的见解,若说是,反而搞得好像他的认知和心理有问题。
“咚咚咚。”
三声轻敲桌子的声响,李漠再次打断他们的争吵。
第一次是为了催促他们尽快做下决定,那第二次……是他心中已有决定了吧。
两人同时缄口不言,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李漠。
轻轻吸了一口空气,李漠将那两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在中间交叉、抱拳,放在了桌子上。
先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蔑笑,伴随着短暂的鼻音,说:“其实,比起焱儿有没有杀心,能不能起狠劲,我都觉得我所谓,让他经历点挫折,自然就会了。反倒是白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骑士当靠山,让我感到有些兴趣……”
听李漠之言,李易与格斯力两人一怔,他们讨论半天,结果李漠压根不关心,这让两人突然觉得,刚刚的时间,过得毫无意义……
“不过想来也容易,能帮助白家拉关系的人,除了霍元外,还能有谁?他大概是觉得,白家拥有了骑士,就能借助骑士的阶级之威,打压我李府了吧,呵呵,真是被小瞧了呀。”李漠继续说道。。
“那,府主,决斗的事,您看……”
管家李易的脸色忽然出现了一抹古怪,问道。
“决斗,能赢最好!不过胜利与否,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当然能赢最好,毕竟可以成为开战前的一次下马威。”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易的脸,李漠的脸色稍变缓和,但语气却依然凝重。
与此同时,李焱,正在练武场上,苦练中。
没有参与讨论,他自然是不清楚,家人担心他是否存有狠下心来消灭对手的狠劲,对他抱有的怀疑。
不过那都不重要,李焱认为眼下重要的是,将浮空盾的使用提高到熟练,变得能够舒放自如。
之前的他,凝结盾牌时必须原地站桩,甚至还没法保证盾牌的质量,容易一击就碎,出现参差不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