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墨铭穿起了防弹背心,戴上了手上的连弩。
墨铭由塔娜女皇贴身护卫莲娜搀扶着,伊拉则抱着孩子,一起去了船边。
“塔娜女皇的军队什么时候走的”,墨铭问莲娜。
“今天初晨天还没有亮就走了”,莲娜回答道。
老头儿安排护送墨铭到船边的那队护卫并不上船。
船上的人早已经被安排在上面,一共有六人,正如塔娜女皇说的那样,船上几人都带着武器,眼神中不时的透露出杀意。
墨铭、伊拉以及莲娜上船之后先占据了船尾,站在船中央则会被包夹。
船起锚了,跟塔娜女皇的约定好只要船一出发,她安排的人就会开始焚烧剩余那些热气球。
船刚出去没有多远,操练场那边的烟就冲了起来。
黑烟滚滚,即使在床上,墨铭也隐约能嗅到牛皮的焦味。
墨铭看着那股黑烟,墨铭有一点点伤感。自己在乌尔国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抵不上土皇帝一点点的猜忌。
土皇帝派来的杀手也看到了黑烟,几个人凑在一起聊了一下,也说不清楚状况。为首一人把刀拔出鞘,带着其余五人向墨铭这里冲了过来。
莲娜也拔出了刀,伊拉早就把孩子放在一边,手上拿着匕首。
既然这么快撕破脸,墨铭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抬起手往手上一拍,12支钢针就散了出去。
杀手们杀人都是近距离格斗,哪有人带盾牌啊。六人中走在前面的三人就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走在后面的三人愣了一下,操起刀向墨铭冲去。
墨铭把防弹背心里面最后钢针打了出去,一个打了个滚躲开了,另外两人躲闪不急,也转瞬间倒下了。
莲娜拿刀冲上去一把就把最后一个人解决了。
“墨铭”,莲娜带着小脾气说到,“你一个瘸腿的干掉五个人,我们两个正常人才干掉一个,你让我怎么跟女皇报告啊”。
伊拉冲着莲娜乐,“姐姐,都算你杀的,这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莲娜笑了起来,“伊拉公主,你还当真了啊”。
三人赶到小屋边,点燃了热气球。
热气球飞上天时,操练场的浓烟依旧,没有半点烧停的样子。
“烧得好”,莲娜夸着,“烧完了就没有办法追上我们了”。
墨铭苦笑了一下,“你说人用完了以后是不是也像这些热气球一样要被处理掉?”。
“不是啊,这些热气球是被'暗杀的',不是被‘处理掉’”,莲娜不屑的表情看着墨铭,“和你一样”。
墨铭被莲娜逗笑了。
“走咯,去追塔娜女皇吧”,动力开关开启,螺旋桨转了起来,向着和伊拉母亲定好的集合点飞去。
“我们要怎么信任一个人?”,伊拉问墨铭,“一个养育了我十七年的父亲,我却从头至尾都不了解他”。
墨铭摸了摸伊拉的头,看着她手中的孩子,“权力让人变得可怕,权力让一个父亲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仅此而已”。
“我的母亲也是女皇”,伊拉说道,“一个十七年没有见过的母亲,又会是怎么样的母亲呢?”
莲娜听两人聊到了塔娜女皇,“你的母亲是我们的皇帝,她打仗很英勇”,莲娜也不怕说错,“她虽然对我们都很严格,但我相信她是个好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伊拉好奇的追问。
“我们很公平”,莲娜说,“大事都是所有人投票表决后决定的,塔娜女皇希望由我们大家一起来做出决定“,“出兵帮助乌尔,也是我们大家的决定。在过去老皇帝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
“哦~,我听说以前古希腊那边也是用这种投票表决的方式呢”,墨铭说到。
“听说我们民族的祖先来自东方”,莲娜说道,“但我们所有的制度都是向西方学,我们是一个很特别的民族”。
“莲娜姐姐”,伊拉开心的叫了起来,“墨铭,他,他也是来自东方!”。
莲娜看了看墨铭,“不像”。
“什么不像?”,墨铭好奇的问道。
“长得不像”,莲娜说道,“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墨铭看看莲娜,高鼻子大眼睛的,“难道是匈奴人”?
墨铭听说过历史上匈奴人从中国北部大规模迁徙到中亚,之后有过一个统治亚欧的奥匈帝国,现在土耳其就是匈奴人的后裔,但墨铭毕竟不是历史学家。“再好的历史学家,应该也描绘不出古代匈奴女性的长相吧?”,墨铭姑且把莲娜当匈奴人的后代了。
“我们的祖先说起过东方,说那里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我们的祖先打不过那个文明,所以就来到了这里,统治了这里”,莲娜说道,“但是我不讨厌你,东方人“。
“你们族不会真的是匈奴吧?”,墨铭问道。
“没听说过你说的什么‘胸奴’“,莲娜说道,“我们国家也是迁徙了好多次,直到占领了珊萨城以后,这些年就没有再迁徙了”。
“珊萨城的羊肉是不是很好吃啊?”,伊拉问道,“我听说你们吃羊肉的方式很特别”。
“怎么个吃法?”,墨铭听到吃顿时兴奋了起来,他在乌尔经常陪着土皇帝他们吃烤肉,都快吃腻了。
“我们吃羊肉时,会用一个大锅煮上清水,将羊肉切片放入锅内烫一下就直接吃”,“很特别吧”,莲娜说着说着,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What?”,墨铭惊讶的说,“火锅?”。
“什么火什么锅的”,莲娜说道,“我们称为鲜血祭”,“羊活杀,在锅边上扒皮,拿着刀直接从上身上削薄片将肉放到锅中,味道极为鲜美”。
“那还是火锅啊~”,墨铭心想到。
“去了珊萨国以后我们一起去吃鲜血祭哦”,伊拉拉着墨铭说。
墨铭点点头,“对了,你刚才说女皇很民主是吗?”,墨铭不想继续美食是因为他觉得肚子开始叫了。
“塔娜女皇觉得这样的制度非常好,她也说这叫民主”,莲娜还夸着,“塔娜女皇说大事由大家决定,小事由她来决定”。
伊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的母亲愿意相信其他人的选择;而对墨铭来说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早在公元前几百年,古希腊人就已经在实行民主了。
“伊拉的母亲能实行民主,说明她的心胸是很宽广的”,墨铭心想道,“有时候女人的心胸会比男人更宽广”,想到土皇帝的所作所为时,墨铭百感交集。
墨铭正在百感交集之时,水面上刮起了大风。
强风让热气球颠簸乱窜,墨铭只能让莲娜帮忙将热气球高度降低。
风越刮越大,虽然没有往乌尔国那边吹,也不是向着集结点飞去。
孩子们醒了开始哭闹,伊拉马上给孩子们喂奶,止住了两人的哭声。
“莲娜”,墨铭说,“你可以看到那片草原吗?我们在那里降落,等风停了再飞”。
“好的”,莲娜灭了火,让热气球随风而走。半小时后,三人稳稳地降落在草原上。
还好降落的早,这个风刮得没完没了。按着墨铭的引导,莲娜和伊拉花了两个小时把热气球卷了起来,用大石头压住,避免被风吹走。此时,天上黑云开始堆积,马上就要下雨了。草原之中,附近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墨铭,我们怎么办啊?”,伊拉问墨铭时,天上已然开始飘起了小雨。
墨铭让莲娜和伊拉用牛皮热气球的一个角覆盖在热气球的篮子,支起了一个简单的帐篷。帐篷刚弄完,瓢泼大雨就掉了下来。
伊拉抱着孩子,依偎在墨铭的身上,思绪万千。
莲娜坐在伊拉的对面,刚坐下没有多久,突然站起来拔出了刀。
伊拉和墨铭吓了一跳。
“嘘”了一下,莲娜转过身去。
雨声很大,墨铭和伊拉什么都没有听到,但莲娜却已经锁定了目标方向。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只见从远处跑来了几匹草原狼。
“莲娜姐姐”,伊拉也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有狼的啊?”。
“狼是我们国家的图腾”,莲娜说道,“我们从小就和狼生活在一起”。
一共来了五匹狼。
“那这些狼我们要怎么办?”,伊拉看着莲娜问道。
“废话,杀了”,莲娜说道,“又不是我们自己养的狼,不听话”。
墨铭行走不便,腿上的箭伤还着渗血,根本帮不了莲娜她们。此时,伊拉把孩子往墨铭怀里一放,拿着匕首站了起来。墨铭几乎是一个废人,管着两个孩子,拖着一条伤腿。
大雨把大地笼罩起一层水雾,五匹狼把三人围了起来。墨铭带着孩子们靠着热气球和竹篮撑起来的帐篷上,莲娜和伊拉两人则守在他的前面。
两个女人要对付五条狼,墨铭也吃不准狼会不会往这里走。他把孩子放在了竹篮中,抽出了塔娜女皇给的那把结婚纪念礼物。
伊拉看到墨铭拿起来刀,给了墨铭一个坚定的眼神,和莲娜站在了一起。
“你要不要用刀,匕首太短啦”,墨铭问伊拉道。
伊拉对墨铭说道,“你用那把刀,给你准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为首的狼加速冲了起来,向伊拉扑了过去。另外四条狼也一起冲了过来。
伊拉往边上一翻滚,躲开了狼的攻击,于此同时,她判断了狼扑的落点,把匕首扔了出去。狼在落地的同时,匕首稳稳的插在脖子上。这头狼“呜”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伊拉又马上往这头狼的方向一翻滚,迅速的站了起来的同时,把狼脖子里的匕首也拔了出来。
四头狼中有两头扑向莲娜,一头向着伊拉冲去,最后一头往墨铭这边跑来。
电光火石,莲娜一个侧步,躲开一头狼,把刀刃向狼腿上扫了过去。狼的后腿顿时就分了家。“咚”的一下跌在地上,咽呜声不止。于此同时,另外一头狼乘着莲娜身体未稳刀还没有收回,也扑了上来。莲娜也不调整,直接拿着刀背往狼肚子上挥去。刀的重量集中狼柔软的肚子,痛的这头狼在空中脸就变了形,痛的原本张开的口也闭了回去。
莲娜也不管狼疼不疼,等狼下落时,学伊拉把刀往狼的落脚处扔了过去。
狼刚落地,刀就稳稳的插到了狼的身上。这条狼也挂了。
伊拉那边还是如法炮制,往地上滚的同时看准狼的落脚点,继续扔匕首。
短短一瞬间,电光火石般,四头狼中三头死一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剩下那头狼原本是冲着墨铭去的,听到那四头狼的惨叫声,还没有扑出去前一刻就改道逃跑了。
墨铭看傻眼了。如果是自己,弄不好一头狼都干不过,两个女人在瞬间就干掉了四头狼。
“你那里没事吧?”,伊拉问墨铭。墨铭摇摇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婆有这么好的身手。
莲娜则在清扫战场,给断腿的狼补了一刀,四周又回复了雨点的声音。
“有晚饭吃了”,莲娜豪迈地笑了出来。
伊拉则静静的回到墨铭边上。
这边区域虽说是草地,还有砂石混合,伊拉翻滚这两下,手上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刮伤。
墨铭有点心痛,伊拉说了声,“我没事”。
莲娜拿着狼身上断掉的腿,给了墨铭,“给,吃了吧”。
墨铭瞪大了眼,问道,“你们国家难道都是生吃肉的吗?”。
“又没有火,你还想怎样?”,莲娜嘟了嘟嘴,看着墨铭。
“等等,让我想一下“,墨铭数道。
大雨整整下了一小时才停,地上的血渍被冲了个干净。
墨铭平日里身上也不带什么东西,就放一个现代带过来的打火机。手机早就没有电了,对他而言没有意义。而这个火机,点个蜡烛油灯时都能用,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有火,但是没有干的柴火“,墨铭回答莲娜。
“这好办”,莲娜往不远处的一棵树走去。她用刀砍了一些手臂那么粗的枝条,捧了回来。
“这些都是湿的,火点不着的”,墨铭说到。
莲娜朝着墨铭鄙视的笑了一嘴,拿起刀居然把边上带水的皮给切了,露出了里面干燥的木头。砍下来的一些木屑,被拿来当了引火材料。
伊拉则在一旁用枝条搭了一个烤架,又把狼皮扒了扒,用匕首削尖了一个木棍,穿过狼的身体。
两人一搭一和,一会功夫就弄完了。墨铭把打火机扔给伊拉,伊拉把火给点了。莲娜和伊拉一起烤着火。
莲娜对打火机很好奇,在一边让伊拉教她怎么用。墨铭坐得太久不舒服,撑着一根木棍站在那里烤狼肉。孩子们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又睡。烤了大概两个小时,香味被烤了出来。伊拉用匕首割了几块肉先给了莲娜,然后墨铭,最后才是自己。
看到莲娜和伊拉吃像比自己还凶狠时,墨铭不禁笑出声来。
雨虽然停了,但风还是刮得猛烈。
这一天,真的是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