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的资料市一已全部对接完,后续针对数据报告,定制出非常专业的治疗方案,我会全力把控每个细节。”陆医生对接着转院的新病人,陈述着她的职责。
陆婕颖,40岁,消化科主任,回国后选择了和睦家,李家跟陆家是世交。
“陆姐,思懿就麻烦您照应了。”李浩然诚恳的拜托着眼前的陆姐姐。
“看的出来,你对宋小姐很上心,不过浩然我旁劝一句,现在的宋小姐不是你的良配,这个疾病会影响到下一代孩子的基因,学术上没有说100%会遗传,但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陆医生中肯的说着,浩然无奈的笑回着“陆姐,我还巴不得她选我呢,可惜这种概率太低了。”陆医生了然的点了点头。
病房里曾艾艾整理着宋思懿的衣物。一路上就她就被曾艾艾各种埋怨,不是说她不爱惜自己,就是投身的工作把健康都搭进去了。为了分散曾艾艾的注意,只能去挑战她的内心:“艾艾,别说我了,最近你跟陈思桀怎么样了。”瞄了一眼的曾艾艾,看到原先还在倒腾行李的手停顿了一下,目标达成继续追问:“去香港见到他了么?”
“见着了,我俩还是老样子,陈思桀你又不是不知道,及其自律的人,时间对他而言比我还重要,难得吃顿饭,都在处理他的工作。我都快对他爱不起来了,以前吧觉得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现在发现我之前的观点大错特错。30岁后越发看清生活的本质,什么样的男人组成家庭才最合适。”
“看来我家艾艾是长大了,也成熟了。”宋思懿走到曾艾艾身边,顺便拿起衣物说了句“好了我自己收拾吧,反正也没几件,看你收拾了半天,还没给我归类好,满脑子在想什么呢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这次错过,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了。”曾艾艾把宋思懿拉到病床上,她单手拖着下巴等着思懿的回答。宋思懿低下头看着纯白色的床单上,印着和睦家三个字愣是许久没出声“远离何沛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身边还有菲欧娜,我这个病不能拖累他”手机里宋妈的来电划向接听键,只听话筒里传来担心的声音:“思懿啊,浩然这孩子刚电话过来说你转院了。你身体自己保重啊,本想过来陪陪你,奈何你外婆身体越发大不如前了,你爸跟我都走不开。浩然说他会安排的,这些年我看着浩然这孩子不错。你不生这个病,我还真是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可惜啊。”宋妈电话里的声线依然这么好听,江南女子暖暖糯糯的,宋思懿听着极其温暖,不禁笑了起来说“妈,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好好照顾好外婆。”明显听的出电话那头宋母的鼻音有些许加重:“思懿啊,妈妈心疼你。”她知道电话那头宋妈可能留着泪。鼻子不禁一酸:“妈,我没事的啦,你们放心,没啥事我先挂了哈,照顾好自己跟爸爸,照顾好外婆。”
刚转院的关系,病房里护士进进出出,按照陆医生开的临时医嘱,病房里做好新病人入院各种对接,测体温、量血压,测血糖。李浩然一进病房,所有聚光灯就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浩然,你真的是走到哪都能成焦点,没去当明星真是浪费基因。之前就听说你去电视台接思懿,总有女主播来搭讪,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识了。国民老公的称号还真不是盖的。”曾艾艾调侃着李浩然,还不时在椅子上伸个懒腰:“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时常去接思懿,前段时间传出恋情后,思懿还被电视台的女主播给穿过小鞋。不过看着你这么仗义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看着俩活宝又要斗嘴,宋思懿沉闷的情绪稍许舒缓了些。
“好啦,你们俩都刚出差回来的人,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都转好院,也该放心了吧。医生跟护士都在,不用担心我的,浩然帮我送艾艾回去。”浩然本想要拒绝,奈何曾艾艾先他一步,起身拍了一下李浩然,走之前还不忘看了思懿一眼说:“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不用啦,出院后来我家吧,顺便尝尝我妈的拿手菜。”
“宋思懿,你这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呀,连我都碍你眼了是不?不说不说了,我先回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有事找我。”说着就拽着李浩然出了病房,可怜李浩然连句话还没说上,就被艾艾拽着走了。
病房总算回归安静,转了个院着实有些累了,本想小眯会儿,护士推着输液车到了病房,右手再次输上点滴:“宋小姐,今天打两袋点滴,一袋是消炎,还有一袋是营养针,点滴里有加入了安神静心的药剂,能帮助您好好休息,我们会时常进来看输液的情况,您放心。”年轻的护士姑娘,可爱又可亲,回以礼貌的微笑作为应答,或许是太累了,宋思懿这几天经历了很多事,心灵上冲击不小,没一会渐渐进入梦想,她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总是不停的咳嗽,却总醒不过来。
“护士呢?护士在么?”病房里一位男士焦急的喊着竟一时忘了病房有呼叫器,值班护士冲进了病房。“病人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你们怎么都没有发现么?”何沛着急的说着,只见值班的陆医生来到了病房,赶紧吩咐急救措施。
“病人出现对脂溶性维生素过敏症状。”陆医生抓着何沛的手说“师弟需要你的帮助!”
疲惫至极的何沛天亮前离开了病房,看着宋思懿安然的躺着,放心的离开了。
这些天宋思懿总能梦到何沛来医院看她,很真实却感觉特别遥远。每当她从睡梦中苏醒,只剩下自嘲。夜夜梦到他,难道是因为太想念么?
“师姐,宋思懿最近恢复的如何?”白寸衫搭配牛仔裤的何沛,鼻梁上架着的一幅金属镜框,看着越发让人喜欢,病区的护士看向刚才走过的男子,听说是陆主任的学弟,护士台值班的护士也开始八卦聊天时间。最近晚上天天来看宋小姐的,感觉这种深情的男主只在小说里才出现,这不我们现实生活中还是有的,只是更多的护士认为宋小姐有点脚踏两只船的嫌疑,网上传她是国民老公李浩然的女友,不过护士台的护士们也算是庆幸何沛那晚的出现,不然宋小姐可能真的因为她们的疏忽,引起医疗事故,那夜值班的护士就真难辞其咎了。所以每次何沛来病房,护士们对他都极其客气。
陆医生在何沛去美国求学的时候给了很多帮助,前些年陆医生回国后,他们也时常保持着联系,要不是宋思懿转院成为陆医生的病人,何沛是不愿意来打扰他敬重的师姐。可他不想错过思懿的任何消息,尤其是有关思懿的病情发展,这些天他每晚都来看她,悄悄地来,悄悄的走。
“思懿真是有福气,除了李浩然那小子对她极其上心。看来她对你而言也非常重要。几乎每晚都来,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陆医生开始调侃起他的师弟说:“宋小姐恢复的不错,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以后就不用来了,这半个月的治疗,宋小姐各项指标都达到标准。”
“看来师姐是嫌我烦了,好了以后少来打扰您。”何沛的眉宇舒展开,心中的石头这几天一直都悬着“思懿终于可以出院了。”
“你呀,就是喜欢跟我贫嘴。教授说菲欧娜要来中国,我猜是冲你来的。如果菲欧娜看到了你对宋小姐这么上心,也不知道她来中国是对还是错。”陆师姐面露担心之色,语重心长的对何沛说:“这些天我看的出来你心里有宋小姐。但是菲欧娜那边,我希望你能处理好。在美国这些年,那丫头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
“一直以来都把菲欧娜当妹妹来看待的,在美国对她些许不同,也是因为她身上有思懿的影子,我会处理好菲欧娜对我的感情,师姐放心。”何沛说出了这些年埋藏在内心的秘密,他的世界只允许有宋思懿。“师姐,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思懿出院后,方便能否把她的病例数据给我一份,我想提前跟教授对接,下一步我想带她去美国在做个免疫系统检查。”
“宋小姐的个人病史资料,还是得先征得她本人的同意,她的资料我先备一份,等她同意后,方可将电子档传给你。不过按照宋小姐现在的状态,她是不太愿意见你。”陆医生说。
“师姐,你怎么知道的?”何沛正为这件是头疼着。
“你呀,还是不懂女人呐。宋小姐心里有你的话,她是最不愿意把她不好的一面,展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何况她知道生了这样的病,是害怕让你看到她落魄的一面。做学术的人还真是榆木脑袋啊,女孩的心思远比你的学术题还难。”陆医生看了眼何沛:“你和宋小姐未来的发展,只能看缘分了”。
“多谢师姐为我指点迷津。”说着拿起外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初冬的上海,夜晚带着湿冷感,何沛身着一件Burberry长款风衣,大步朝医院门外走去,却很不巧遇见了李浩然。李浩然明天得出差去俄罗斯,大半夜他不愿意再去打扰宋思懿,但还是抵不住对她的挂念,驱车来到医院门口偶遇何沛:前几天去医院探望思懿时,得知每晚总有一位神秘帅哥来病房探望思懿,李浩然心头一紧,果真是何沛。心中的苦涩渐渐漫延到李浩然嗓子口:思懿你等的他回来了。而我是不是应该放手了呢,这个世界除了何沛,我相信连我都没有能力让你幸福,不是不爱你,是因为爱,所以才舍得放手。他鼓起勇气,想找何沛聊聊,按下车灯键,何沛感应到前方的车灯正朝着他闪--是李浩然。思懿出院需要何沛的照顾,不管她愿不愿意,刘妈跟何沛的谁能更好的照顾好思懿,李浩然思量了许久。何沛除了是思懿心中的那个人,他还是位优秀的医生。
李浩然知道何沛看到了他,拉动油门开向医院的正门口,打开车窗玻璃说:“我想找你聊聊,是关于思懿的”。
不夜城的上海,延安高架上依然有不少车辆穿梭在这个城市中。捷豹车里:李浩然正驶向浦西何沛的医生公寓。
“从艾艾那里,常听到你跟思懿的故事,却鲜少从思懿的口中说起过你,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着你,不然这么些年,她为何是一个人。”李浩然觉得今天就不应该吃刘妈准备的苦瓜炒蛋,此刻他的内心更苦涩:“我曾经很努力的想走进她的内心,但她有金钟罩铁布衫,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撬动她的世界。都说假如有一根杠杆就能撬动全世界,验证过了,还是不可能撬动思懿的内心。感情上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却总被思懿善意点破,世界上最能维持的感情就是朋友,而不是恋人,她不想失去我这么好的朋友。她选择我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近一年来我在工作上花的精力占据了我生活中很多时间,思懿得病我也有责任,当得知她生病的时候,我更多的是自责。”李浩然脸上的痛楚,也影响了正坐在副驾驶上的何沛。他的心也被揪的一阵阵绞痛。
“我可以叫你浩然么,谢谢你这些年帮忙照顾着思懿,也谢谢你能把这些事告诉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放心的把思懿交给我吧。”何沛要把照顾思懿的主导权拿回来,这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思懿以后就拜托帮忙照顾了,但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一定第一时间把她抢回来,让她此生就此远离你,人一辈子能互相喜欢着对方的不多。但能让思懿幸福的不一定只有你,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或者更甚,但我必须放手,因为我爱她。想让她更加幸福。”
“谢谢,我会照顾好思懿的,不会给你任何希望。”
“明天我出差,请你负责好思懿出院的一切事宜。希望你能帮忙照顾好思懿这些天的生活起居。跟宋阿姨打过招呼了,暂时不送她回家休养,思懿的病情容易反复,保守起见还是让她在自己公寓休养,但你必须帮我代为照顾她,说着李浩然把宋思懿的公寓地址+钥匙全部给了何沛,这是思懿的联系方式,你也一并存好。”李浩然极其认真的交待着各项注意事项。
何沛接过李浩然的便签纸,车已停在他的公寓前。
车里的李浩然默默看向何沛走远的身影,忽然有种释然:何沛,不是我在帮你,而是我在帮思懿,最希望思懿能够幸福的那个人是我。但只有你有资格的让那丫头幸福。
公寓里何沛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便签,11位号码里的串联着0928,那是宋思懿的生日。在美国的每年0928何沛都会对着蛋糕唱着生日歌默念一句:丫头,生日快乐!而此刻他知道往后每年0928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唱生日歌给她听,祝她生日快乐。
7点病房护士拿着出院小结递给了宋思懿说:“宋小姐恭喜你今天出院,相应的手续我们会及时给您办理的,费用结算已由李先生提前结清,等会我们会把你日常吃的药给您送到病房。这是您的出院小结,请记得查阅医生医嘱,并做好定期复查的准备。”护士非常专业的陈述着对她出院的安排及要求,这样宋思懿不禁更想念市一那可爱的小护士们。和睦家的6S算是做到极致的吧宋思懿想。微笑着示意感谢,在医院这些天,思懿难得清净,除了单位领导及同事的关心、家人、艾艾、李浩然的日常虚寒问暖外,宋思懿第一次发现这12年来,她的朋友少的可怜,但也乐得其所,她知道一生中有三两好友,值得在乎就够了,泛泛之交还不如真心相待的朋友,她笑了笑自己,还不算太落魄,至少曾艾艾跟李浩然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近些年大家都各自忙着事业,谈心的时间越发少,好在有微信衔接着各自的联系。艾艾那个鬼灵精,把他们三的微信群名字起的要多土就有多土“祖国的花朵”也亏艾艾想的出,记得她说成立三人群的初衷“艾艾跟她,李浩然要帮忙照看好。这样才对得起祖国的栽培。”7:15分群里跳出一条李浩然的信息:“今天我出差,出院接你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在来看你。”@宋思懿,“什么,今天思懿出院啊,我马上出门去医院接她去。”艾艾赶紧群里发了条信息,准备起身洗漱一下先,却被思懿婉拒了,她知道艾艾金融业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的。
“不用啦,你们该忙啥忙啥,出院说明我已经康复了,你们放心啦。”宋思懿心中不由升起暖意,朋友有他们俩够啦。回完信息后,去整理行李,出院也要打扮的精神些,去了洗浴室洗漱了会。宋思懿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终于不用穿病号服了,医院这段时间,一直催眠自己是病人,自从工作上的事情做好交接后,在医院这段时间是宋思懿过的最清闲的时光,但也让她意识到后续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期,该给自己放个大长假了。8年的高负荷工作,让她喘不过气却也可以帮助她想要忘记的,自何沛出现后,她那些年崩着的弦忽然就松了。望着镜子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她,少了份曾经的自信,但也让她看着柔和了些,这或许本该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吧。整理好着装,走出洗漱室,看到了病房里多了个久违的身影--何沛,难不成李浩然说安排的人是--何沛?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寸衫配着一条简洁线条的休闲西装裤,当他听到她从浴室出来的那刻,转身看她的时候面带着微笑,鼻梁上镜框让他多了些文艺气,这让宋思懿既熟悉又陌生。
习惯的把碎发绕到耳后,她走到病床边拿起水杯,却看到柜子上多个保温盒,看了眼何沛,何沛领会到宋思懿的想法说:“这是从医院打的白米粥,味道很不错,索性就打了些”。
“医院有提供早饭的,不用特意给我带,你这么早过来早饭吃了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一起喝点吧。”脱口而出话,让宋思懿不免有些讶异。
“多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高中后的她越发懒散,早饭时常不吃,胃疼到脸色苍白,被何沛拉着去食堂吃早餐,至此她总喜欢点糍饭团+甜豆浆,这是她那些年最幸福的早晨时刻。”这么不带大脑思考的话,也就只能在何沛面前才敢:天哪我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让何沛跟我一起喝粥。忽觉尴尬至极,却看到何沛心情大好,来到她的身边说:“好。”将白米粥盛到保暖盒的盖子中,一小碗,他把保温盒的白粥递给她,那梨涡笑的更甚。
看着他把粥放到宋思懿面前,她越发觉得不自在。考虑到她的肠胃问题,何沛只打了一份白粥,虽然看着这粥不错,但没配菜,他能喝的下么?
宋思懿看着一碗白粥楞楞的出神中,一只调羹递到她面前,对于何沛她真的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无法抗拒的想靠近他,内心却又深深的告诫自己,远离何沛才是最好的。宋思懿转身从抽屉拿出了艾艾给她准备的餐具,把一只干净的调羹递给他:“你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吧,喝白粥难为你了。”
“不会,在美国这么些年,天天洋快餐,白粥比汉堡、吐司好吃。那是从小吃到大的家乡味道。”何沛眼中闪闪发着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喝了两口白米粥后,胃口似乎也就那样,何沛察觉到问了句:“吃不下了么,市一食堂的伙食一直不错,白米粥更是,如果实在喝不下,那就不喝了,等会回去再给你煮些,这个阶段温润软质的食物更适合你。”他认真的陈述着宋思懿现在的饮食要求。
“接我出院是李浩然安排的?”看着何沛那渐渐落寞的眼神,隔着镜片也看出了他小心翼翼中带着些失落。隔了12年何沛对于宋思懿还是很了解,他大概已经猜到她后面要说的话了,抬了下镜框来掩饰他的不安。
“其实真的不需要你来的。”看着眼前的何沛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这么些年何沛了解宋思懿,她又何尝不了解何沛呢,只是他眼中透出的失落,一下子让宋思懿心疼起来。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了。是的,她开始心疼起眼前的何沛、内心带着浓浓的自责。转身去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为了不在去看眼前的何沛。整理着一堆曾艾艾拿过来的杂物,让宋思懿头疼起来的,抽屉里一包卫生棉静静的躺在那里,何沛赶着走过去说我来收拾吧,好巧不巧,卫生棉被何沛抢在他的手上,空气中穿透着尴尬的气氛,看到30岁的何沛脸上微红了下,他的自控能力是极强的,几秒后又镇定自若顺手装进了行李袋。
“真的不需要这样,我自己可以的。”看着何沛那干脆利落的样子,三下五除二,一会会将她的行李打包完毕,20寸的行李箱来的时候空空的,回去的时候装的满当当。
护士很准时的把出院小结跟病史统一交到宋思懿手上,带着亲切的口吻说:“宋小姐,恭喜您出院,出院小结跟病史全部打印好了,这是您的出院单,您签个字。”说着不忘瞄了眼身旁的何沛。以非常熟人的口吻:“何医生,难得在常日班碰到你。”说着寒暄的点了个头,拿着签好的出院单走出了病房。
“常日班?什么意思?”她看向何沛,脑海里浮现出晚上总能梦到何沛的身影。梦里的他会坐在病床旁,握着她的手说一些她几乎记不清的话,她一直以为那是梦,好像又不是。她感觉的到双手被握住后的温暖,但早上醒来空空荡荡的病房。就习惯认为是梦,疑惑的看向何沛,他随手拿起宋思懿的病史资料装进了文件袋,拖起拉杆箱,对着她笑着说:“我们回去吧。”
也不知道何沛是有什么本事,把她的公寓地址摸得一清二楚,宋思懿暗暗的想:难不成是李浩然告诉的何沛?
带着些许生气,也不管李浩然上没上飞机,拿起手机一通火气:李浩然你这叛徒,连我家地址都告诉何沛了,等你回来了,你好好给我磕头认错吧你@李浩然。
“哈哈哈,李浩然把地址给谁了,难不成给了何沛?比我胆子还大,我就跟何沛说了你这些年的近况,没想到李浩然倒戈的更厉害。”曾艾艾真是神补刀,差点看的宋思懿两眼冒火。正想发火对群里大吼的时候。
医院门口赵叔早已等着他们,看到宋思懿身后跟着何沛时,赶紧去拿何沛手里的行李箱:“何先生,给我吧。”赵叔是看着李浩然长大的,宋思懿跟李浩然认识后,也知道李浩然还有一位很好的司机-赵叔,很早就发现李浩然的身份不同,果然在毕业后他就去继承了他的家族事业,一位名副其实的二代公子哥,这些年深藏不露的在她们身边转悠,艾艾也说很佩服李浩然这小子,身上一点二代的劣性都没。
一路无话,望了望窗外穿梭的马路上车流不息,赶上了早高峰,车开开停停,反倒是让宋思懿有种晕车感,她开始自我暗示可能是因为最近体质弱的问题,不禁皱起眉头来,这个微妙的动作被何沛收入眼底,何沛伸手把她的头往他肩膀上靠说:“觉得不舒服,就这么靠着吧。”
实在是晕眩的厉害,她不想管那么多了,索性就靠在何沛肩膀上,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学生时期她就很喜欢闻何沛身上的味道,有种像西湖龙井的清香味但又不是。这些年过去了,她又闻到了那个年代她最喜欢的味道,眉头渐渐舒展开,宋思懿进入梦香:梦里的她总是追着何沛跑,想抓住何沛的手却怎么也触不到,这长长的梦里,宋思懿很紧张,追寻的过程中,她一次腾空后跳入的是深渊,久久不能出来,她忽然惊醒满头的虚汗,睁眼对上的是何沛满眼的温柔正看着她,她的右手握紧着何沛的左手,原来她已经到家了,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刚才的她睡的如此深沉。竟不知是何沛抱着她进的屋,正想挣脱何沛的手时,却被握的更紧:“我......”怔怔的看向眼前的他,想起曾经跟他的高中时代,她想那个时候何沛的心里应该也是有她的吧,第一次与他握手是在游乐园玩极速飞车的时候,那个时候被何沛握着整颗心都是暖暖的,脸是烫烫的,或许那个时候两个人早已默许对方的喜欢,却难开口,想等到高考后,他们就有机会告知对方心里的秘密,只可惜他忽然的消失,至此错过了他们最好的年华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宋思懿想起18岁暑假时的自己,是落魄、是彷徨、是无奈、也是一种绝望,果断的把手挣脱,离开何沛那双有力而又温暖的手。
“我有话对你说。”此刻的何沛就像12年前高考前的样子,眼神中充满着他的鼓励跟温柔:“丫头,高考中请使出能量小魔女的力量,三天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是游乐园的门票,10点游乐园不见不散。”场景切换到12年后的现在,仿佛冥冥之中注定,她跟何沛想要袒露心事时,总有各种问题出现,何沛的电话铃声响起“喂,沛我来市一了,本想给你个惊喜。可我并没有找到你,曾医生说你今天调班了,什么时候回来呢?”宋思懿听出了电话里是位女生,带着种熟悉感的声音:“菲欧娜么?”她微微苦笑,跟何沛之间还有个菲欧娜,多么可笑,多么让人嫉妒。
“菲欧娜,我有点事,等会在回去,你先在办公室坐回。”
不准备坐在沙发去听何沛想说的任何话了。他想说的是什么?他结婚了,他有女朋友了,再或者他只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何医生,很感谢你能来接我出院,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出门麻烦记得把门关好。就不送了。”说着宋思懿用仅有的力气,拖着承重的步伐,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也重重的关上了带着希望的心门。
“我......”何沛还没来得及说,卧室的门已重重的关上,他走到门口很想说:思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因为菲欧娜么?可我该从何说起那12年来我经历的种种事情呢。他站在思懿房门口足足有5分钟,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敲了下门,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的故事,只能默默的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记得吃饭,等会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