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河而上,一路净顾着‘嗑瓜子’的玍儿,连它都没意识到它走了多久的走了有多远。忽而被耳中所听到的异响惊动了神智时,这个丁点大的小‘吃货’,终于是把自己的心神从‘瓜子’的香美当中给抽了出来。可其后,当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它这个‘吃货’这才意识到,真是到了它该大吃的时候了!
因为落差,此地的河水比较湍急,水岸两侧的乱石让那湍急的水发出了老大的‘哗啦啦’之音。然而在一侧,有一条看上去水量很小的山溪从遥远处流来,在这里与河流汇聚。
在那山溪与河流汇聚的过程中,在交汇口附近,却是形成了一片面积实在是不小的沙滩平地。
巧合的是,那片溪水漫流的沙滩上,看其情形应该是不知怎么的形成了一片流沙地带。
之所以说那是一片流沙地带,是因为此时的那里,正深深的陷着一大一小两个不幸的家伙——又或者应该说是一个!
一般而言,如这样的地带是没有什么动物会来此处饮水的,那湍急的河里倒是可能会有什么两栖类的动物经过。
因为陆地上的动物要来此处喝水,其一是广阔的沙滩会更容易的暴露自己;其二是在喝水之际,那河里‘哗啦啦’的声音会形成一种其对于身后动静的察觉干扰;况且,那河边的乱石,也有一定的阻碍自己逃生的嫌疑。
岸上的动物不来这里喝水,那河里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两栖类动物在埋伏着监守了。然而此时那流沙地带所陷的两位,从其情形不难看出,定然是那个体型小的逃跑者,在逃跑之时慌不择路的逃到了这里,引得那追击者也来到了此处。却是不察那片沙滩上的流沙地带,那逃亡者陷入其中之后,那欲捕食的追击者在靠近的过程中也同时陷了进去。
按理说,那逃亡者应该是因为先陷入而成陷得更深之态才是,然而情况却是那追击者陷得更深。如此,不难想到,一定是那猛跑而追上的追击者,在其即使是深陷流沙之内时,依旧是在试图逮到那到嘴的猎物;在流沙当中挣扎着靠近对手时,它的身体当然是陷得更深。
不过它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亘长的粗壮尾巴和它硕长的脖颈成‘一’字型时,它的前爪刚好是能凑合着够到那一路逃亡到这里的逃亡者。引得玍儿的听觉系统‘恢复’功能的声音,就是那逃亡者落入到那追击者手中的惨嚎之声。
流沙地带确实是可怕,但对于两栖类动物一点都不可怕,而对于玍儿来说那就更不值一提。虽说陷入流沙当中的两位变成了一位,但玍儿对于此结果还是非常高兴的!这‘高兴’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原因。
其一:那流沙地带距离河流还有一点点的距离,如此一来,即使是有两栖类动物来了,上了岸的情况下,那也只会是它的美食。这也就是说,陷入流沙当中的猎物最终只会是归自己一人所有,这焉能不让它高兴?
其二:这么好的陷阱到哪儿找去?它完全可以把陆地上的其他敌人,给引来的陷入那流沙当中,进而又成了它一个人的美食;倘若是跟来的猎物还有其他,说不定,它连引诱都不用去了。
玍儿望着那流沙地带,望着那流沙中即使是死到临头了犹自大快朵颐的猎物,它焉能不高兴?它此时内心里的高兴,用它那尾巴稍的跳舞,就能很好的说明!
真是搞不懂,到底谁才是真正意义上,名副其实的吃货!
那身在流沙当中越陷越深的大块头,在其整个大屁股都快陷没了的情况下,它竟然还能一心想着食物、一心为了食物,而不顾其他任何的吃得那么的香。这还真是个只要能让它吃,就忘记了死的家伙!这还真是个只为了嘴巴而不要屁股的家伙!这还真是个……嗯!都一样,都是天生的吃货!
那位要脸、不要屁股,而只为了吃的大个子,总算是仓猝之里把它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给吃完了。
终于是在去吃完之后,它这时才发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却不知它此时有没有一丝丝的后悔,后悔它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把那位该死的逃亡者之重量,叠加到自己而今这马上就要没顶的身上。
不过在它开始惶恐当中看上去,它好像更多的还是在想着那个该死的逃亡者,怎么会把它给带到这种地方来。它嘴里所发出来的那一声声真是震得它自己的沉降都快了几分的嚎声,听上去是那么的怒火滔天、那么的忿天怨地、是那么的对那谁的恨极!
而这‘恨极’的对象当中,就包括此时的那调皮玍儿。
玍儿幸喜当中想快点吃到自己到嘴的食物,可却是没时间等这人家大块头慢慢的沉没而淹死。为了时间的加速,它溜到了人家那依然暴露在外的肥壮大尾巴处!
一方面或许是想尝尝自己即将到口的食物味道如何,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人家那位在‘这一边’多消耗时间,它倒是一点都不见外、一点都不客气的!张嘴就咬了人家粗粗的尾巴一口。
惹得人家本能的翘起尾巴欲抽死它时,没抽到那可恶的玍儿不说,还因为自身压强的变大而更加的下沉。这下可好!大块头的尾巴也开始跟着其不要的屁股而下去了。
此时,那大块头的整个身子,其实也只有它的头及那尾巴的后半截还遗留在地面之上,其余的部分已然被覆上了一层浅浅的水。眼看连那头也要下沉当中,它那开口就能尝到水沙滋味的大嘴,终于是想起来其还具有另一项用途。
那大个子对着那两眼无比闪亮的玍儿发出了求救之声,其道:“救我!”
玍儿很是戏谑的问道:“怎么?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真是一个能把整个大地给吃个空的强者呢!嘿嘿!再说了,你看看我!我怎么救你?你说你把我给吃了,这算不算是救你?”
“算算!嗯~~”真不知道那大个头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的回答!
也许~~,也许在它的认为中,把玍儿给吃了最起码能保证:假如在它没有沉没的情况下,它不会提前一天先被饿死。
第二种可能是,在它想来,把玍儿给吃了、那么它的肚子会更大一些,或许更大的一些的肚子能更让它不那么快的沉没。
第三种情况则是,或许在它的想法中,以玍儿这么小的一个身形,要是能用这样的办法救了这么大的一个它,它认为这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第四种可能就是它其实根本就没听玍儿的所言,而只相信玍儿一定能把它给救出去,它相信自己会活着。
不过从它那没说完的话上能很显然的看出来,它也好像是觉得玍儿的这种救它之法似乎哪里有点不妥。可从它那热切的望着玍儿的眼睛中也能知道,时间让它根本就来不及想这些。
“呵呵~~,好!我倒是有另一个救你的好办法!你等着,我拉你出来!”说完的玍儿,显得很是热心肠的欢快跑到了人家大个子的尾巴稍处;其后,一口咬住人家的尾巴的同时,它是真的在往上扯。
不过~~,似乎也是因为它咬住了人家的尾巴,继而把人家的尾巴往上提,这使得人家那位等着它救的大个子是等不及的情况下,嘴里冒了一连串的大小泡泡、人家倒是乖巧的立马沉下去了。
“啊?嗯~~,那个~~,你乖乖的在沙子里等着,我一定能把你给拉出来的!”看到人家大个子这么的不想看到它,那玍儿很是尴尬兼坚定的说道。
玍儿的这话,这不全是废话吗?人家能不乖乖的在沙子里等着吗?它把人家吃了,能不能拉出来,那倒真是不一定的事情。不得不说,玍儿这混小子还真是……
谓:滚滚长河浪淘沙,几许人物逐浪花;身影一现风流罢,折戟昂然啸浮华;尽随了他!
玍儿这‘掏沙工’的活儿,那干起来还真是充满了无尽的劲头!
沙里刨食,第一个猎物完美归仓之后,它摸清楚了这片流沙地的大致范围,其后赴周围搜寻它心仪的目标。
对于这目标的选择,原则上,当然是个头越大越好。可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人家的个头越大,还越是有可能看不上它这三米长的一条儿肉。
于是,为了让人家来追自己时更有劲头,它竟然不惜自己伤在对方手下的都要狠狠的咬人家一口、或是几口!
依此法而被激怒了的它之选择的目标物,追起它来那还真是不遗余力。当然了!最终也只会是让玍儿这个阴险的家伙,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其深陷沙坑,继而它又开始了当那‘掏沙工’。
一个个的都是世上强者的绝对存在,却因为一时的赍恨而被小人暗算,一失足、最终却是落得个折戟沉沙。
一个个的风流人物,来而不见、来而不见,见之者或许也只有那浪花滚滚的长河!
叹其亦如那浪花,浑白朵朵一现,砰然随流水又逐沙;啸声空震万里,却是风流罢;一切都随了的,又是哪个‘他’?也不念,这‘一切’,本就是水上浮花!
一个天造地设的流沙地带,让玍儿足足在这里守了四个多月。也幸好是这一地域的冬天,并不是那么的冰寒彻骨!
来时大约在冬季,四个月的时间里,它也可以说是把那流沙地带给充分的利用了个彻底。期间,尽逮大个头只为自己一人的食物之外,非常有幸的,它竟然还捕获了好几个经不住诱惑而上得岸来的两栖类。
可以说,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它整日整日的都是在忙着自己的嘴巴。然而对于这么丰厚的收获,这些食物的味道如何,说真的只存于它心里的同时,绝对的不存在于它的嘴中!
如此捕猎之法说起来也是妙极,可有一点也是非常非常不好的,那就是每一口食物中总是带有一些极其讨厌的沙砾:如此一来,也唯有直接吞食而不可咀嚼。如此,食物的味道到底美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也只能是从它自己那开心的了不得的心里感觉感觉。
四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实则异常贪心的玍儿都想着一直把这‘掏沙工’的活儿给干到它的老矣,奈何!天不遂人愿。
也不知是怎么搞得——反正是不可能为那些个猎物把那流沙坑给逐渐填满了之故——越到后来,那流沙坑陷人的速度是越来越慢。直到最后的那一次陷人,等于是把敌人的大半个身子陷进去之后,一直把敌人给饿死在那里。
而这最后的一次,也是收获最为丰厚的一次!因为那沙坑陷了一个大家伙的同时,还陷了好几个试图来抢食的流氓混账东西。
想及当时它是怎么当着那几个侥幸之辈的面,而刺激其心理忍耐力的情景,看着那几个幸运而胆小的家伙、猴急猴急的围着沙坑地带转圈的徘徊,玍儿所感觉到的舒服和快乐,那真是前所未有的!
本来呢,即使是这样的沙坑,那也可以勉勉强强的用一用,可偏偏屋漏又逢连阴雨!今年头一场的洪水爆发了。洪水一退去——好了,玍儿也不得不去了!那沙滩还是沙滩,可……唉!还是不说了,说了,徒惹得玍儿的小心肝难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