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国国都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床榻上的玄衣男子,眼睛轻轻转了几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浑身好疼。
玄衣男子坐起来,屋内并无一人。他忽然想到一白发医倌同他说的话。
那时他神智还算清醒,白发医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中的可是冥毒,此毒十分罕见,且炼毒者得用自己的骨血才可粹成。你知道炼毒者是谁吗?”
他没回答面前的医者,只是用颤抖的声音道:“我还能活吗?”
“中冥毒者,五脏六腑的血会逆流,纵使内力再强大的人,不出两日都会暴毙身亡。不过,有一物可以克制它。”
“何物?”
“情蛊。”
医者说,种下情蛊在体内,便可克制冥毒,但一旦爱上一个人,体内的情蛊催动,与冥毒相冲,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以说,这是一种冒险,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倘若真的催动了情蛊,到时身体会更受摧残。
他同意了,他生来就薄情寡淡。爱人?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并不知白发医者为何会蛊这种禁忌之术,但他并不在乎。当下,唯有报仇才最重要。
此刻他回过神,忍着身上伤口撕裂所带来的疼痛起了身,朝外挪去。
外间,白发医者正在草药堆里捣鼓着,玄衣男子刚想出声,便听白发神医轻飘飘的一句:“呦,这么快就醒了?”白发医者一直背对着他,没转过来。
男子缓慢地单膝跪地,抱拳道:“谢谢神医相救,在下斗胆问您尊名?”
“薄薰。你五日便可恢复行动,外伤虽多,但你内力深厚,不碍事。”话中的意思就是你五日后就可以走了。
“是,我五日后便离开,绝不连累您。”
玄衣男子的晶蓝眸子忽然有些亮,有些迟疑地问薄薰:“薄神医,您可知那日的女人在何处?”
薄薰转过身,目光紧锁那纯澈却又莫测的眼睛:“不该问的别问,我只是医人,别的事我不管。”
玄衣男子点了下头,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寒厘国的朝堂上,大臣们一言不发,略带恐慌的看着龙椅上面脸色寒渗的王者——萧肃世。
“皇上,据臣的人来报,十皇子真的去木槿国了。”左侍郎高湖斗着胆子上言。
“混账!”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下朝堂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右侍郎李庭与二皇子萧陌瑜相视一笑,言在其中。
李庭见萧皇帝冷静了些许,站出来启奏:“皇上,恕臣直言,自前太子殁后,我们寒厘百姓人心惶惶,立太子乃是国本,所以,臣请言立二皇子为我们寒厘的新太子。”
语一出,四座皆惊。虽然前太子萧陌翎入棺已久,但萧皇帝身体硬朗,根本不急于立太子,国本什么的,也太忤逆了。看李庭如此急迫,怕寒厘国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萧皇帝凤眼一扫,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他恼怒道:“爱卿未免有些武断,朕一共有八个儿子,还需得好好考察一番。”
“是,皇上。”李庭咬了咬牙,退到臣子之中。
今日李庭这一出,是摆明了他站的是二皇子之位,怕是要有支持别的皇子的大臣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朕累了,退朝吧。”萧皇帝装作不经意看向空空如也的相位,对潘丞相的儿子潘文道:“潘相年事已高,好好养着吧!让他放心朝中之事。”
潘文连叩谢萧皇帝,直到萧皇帝离开。
有一个臣子悄悄问了潘文:“大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潘文嘴角的胡须一翘,他挥挥衣袖,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殿内传来他不屑的声音:
“天子的用意,孰敢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