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在家呆着也没有意思了,就匆匆收拾了行李回到了打工的地方。没几天,爹也过来了。媳妇带着娃娃去他姥姥家住着去了。渐渐天气回暖,老大也放了暑假了,他去了几次姥姥家,我问他来我这边玩几天吧,他就说好。
还好快长成大人了,他自己就能坐车过来了,我去车站接了他。我去上班,他就在家写作业,高中的一些题目我竟然还记着,也能给他交流一下。有次回来他高兴的对我说,“我让你看看我厉害不,你猜猜我做了什么”,呵呵,我想干啥了呀,不好好写作业。只见他把我原来放置的一台旧电脑又给装起来了,连上网还能玩游戏呢。“呵呵,不错,自己都能装上了,比我小时候强多啦”,我就鼓励他一下。他倒也自觉,玩一会游戏就写作业了。
那天我正在忙,姐姐打电话对我说娘要去住院了,我问什么她只说没大事,就是去检查,我再问她也不说什么了,下了班回到家里爹正唉声叹气,“咱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摊在咱们身上了呢”,他告诉我娘前几天吃不不饭,去县城检查出了疑似肿瘤,医生建议去省城医院尽快复查一下,越早发现越早治疗越好,所以晚上舅舅和姐姐他们就要去省城了。爹让我给他买票,他要直接去那个省城医院。买好了票,我一想这几个月都没有给客户结账了,当时就图省事了,我手底下也没了钱,这又很突然,给我一个哥们借了,他说他也没有。他是一定有的,但你也不能说什么呀,我就给我一个不是太熟的同事打电话,他知道了我这个情况,称可以借我一部分。呵呵,关键时候不是哥们,是人品管了用。
我只好匆匆先给爹凑了二万块钱,让爹先去,我再继续筹钱。钱这个时候才真的觉得重要,关键时候没有能让你懊悔一辈子。
检查的结果是需要化疗,医生称还好发现的比较早,好在舅舅他们没有犹豫,直接就来省城了。
我就天天给那边打电话,给娘说话,小时候依偎的感觉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也不能失去那种感觉。觉得那样自己的灵魂就被掏空了,变成一个空虚的人,没有了家,没有了根基。就像树没有了根。
每次打电话娘总是安慰我,让我不要过去,她挺好的,化疗一段时间就能回去了。有一次我听她的声音不对,她说是感冒了,没事。
我却狠了心,先不管这边的事了,随它去吧,停一下再筹钱,我要先去一趟。我对老大说,咱们去看看你奶奶吧。他说奶奶不是电话里不让去吗。我说胡扯,你跟着你奶奶长大的,你不去就见不上她了哈,一着急我就直说了。
于是我们就坐车去了车站,在车站里买票的时候,里面人山人海,还要排队去买票。娘又打电话过来,说就是感冒,不要带着孩子过来,天热,那边条件也不好,让他遭罪。票是买不了当天的了,看着天要渐渐黑去,我只好又带着孩子返回了住的地方。
家里没有人了。鸡鸭,狗和羊等又不能饿死它们,媳妇就带着老二回家了,有次邻居打电话给我,慌慌张张的说,“你家宝宝肚子疼的受不了了,不知道啥原因,你快想想办法”,媳妇电话没有打通,我就赶紧往姐家里打。姐说她这就过去,我老想着娃娃怎么样了,再给邻居打也没有人接听了。后来媳妇和姐姐陆续又给我回了电话,老二吃了两天前放冰箱里的肉了,也没别的,媳妇看他跟着邻居孩子一起玩,就去地里给羊割草去了,正好也没有带手机。老二输了液,渐渐平稳下来了。
虽然是一场虚惊,又把我吓得不轻,我觉得自己力量太渺小了,关键时候谁也照顾不了。晚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觉得自己也见不到娘了,想着就剩下自己和娃娃了,他疼的在地上打滚也没有人管,我也不在跟前,无能为力,觉得心里特别难过。
现实,其实又能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