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校的伙伴找我来玩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老师又在几个班上都提到我了,我忽然来了精神。难道我还能去上学,他大笑起来,他说老师说你原来怎样怎样,最后竟然被开除了。他是用我来教育同学们呢。我倒一点也不觉得可恨,说就说呗。
闲着无聊让人心里很不安,我想我也去找点活干吧。有同村的发小在窑上干砖机了。他问了工头,人家那里也要人。第二天,天蒙蒙亮,也差不多是上学那个点,发小来叫我了。我带好馒头,缸子,还是骑那个自行车,我们就一起出发了。
我觉得自己身体壮,干什么都干的了,所以也不怕。看到大家有往砖机里进土的,有的加上水,长条的坯子出来的时候,再往前推一下,经过数条钢丝,滑到事先放好的木板上,就是砖的形状了。哦哦,原来砖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啊。我觉得挺好玩。我就负责一板一板的往小车上装。
有一次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看到同学的娘了,我就给她打招呼,她看到是我却感叹起来,“耶,我滴个乖乖,你咋干这个呢”,我说干这个也不累啊,没事的。走过去了,我想她是看到我车把上像别人那样挂着缸子,绑着毛巾,是觉得我有点可惜了,她家的孩子学习一般,也是对他考学抱着很大的期望。
我觉得在窑上也要混出个样子来吧,我当然谁都不怕,他们开什么样的玩笑我也开,我还想收拾几个我看着不顺眼的,不打架,没有事端,有什么意思,也不能扬名立威。我准备收拾那个有点露能的那个家伙了,他觉得干活快就了不起,对别人吆三喝四的,我就给他顶。还没等我开始行动,领着干活的工头晚上去找我爹娘了,说是让我说话以后注意点,不要得罪人,说话也不要带口头语,大人开玩笑也不让我乱说。虽然他们客客气气的走了,我觉的我很孤立了。他们看出来了,我就是要找点事来表现自己的。唉,没办法,我也不敢想别的了,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干活了。
也没个打架的,原来我的经验是,想混出名堂来,必须先打几场有影响力的漂亮架。这样说起来那些事,大家都会提起你,你的名声就起来了,就像我在学校的威风一样。比如附近几个村的有名头的,都是带着事迹的,比如,说起张三,都知道就是在大集上拿刀砍人的那个。说起李四,就是带人砸了商场的那个。人家兄弟朋友也多,所以提起来就能让人胆寒,既然混了,我至少也要有点名头吧,就凭我这智力,还有我刻苦的锻炼。我就不服他们,只要给我机会。
爹在大集上卖鸡蛋,有时候我也去帮忙,有次几何老师竟然也去买鸡蛋了,我顿时觉得窘迫起来,她说“哎呀,你这小孩在这儿呢”,我能听出她的心疼,似乎也在说,叫你闹,你不闹了吧。
我想起了,上学时有次她收了我的小说,因为借的别人的,我没法交差。我就演戏,为了逼真,还带着了我的小板凳,去找她要书去了,说我不上了,也考不上,你给我书我还人家吧。她半信半疑的,但是还是给了我了,同学们都佩服我厉害呢,真给要出来了。哦,这还真不上了。
过了一段时间,发了工钱了,我还是想有个枪,听说镇上有个商场里有卖高压气枪的。不上班的时候,我和发小就去了镇里,也拿到了那枪,拿在手里就有兴奋的感觉,又觉得这样拿回去太张扬了,也怕回到家娘又说我。没有狠下心来,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