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缨神色一凛,如果分析的没错的话,这是……
急性心脏病!
怎么办,常年的医治经验告诉古缨,这种心脏病,尤其对年纪大的人来说,是极为危险的,
“她晕过去多久了?”古缨一边搭脉,一边头也不回地问旁边的男子,
“发病加上求医的时间,大概半个时辰。”男子飞快的回答,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大夫们只要一见到我娘的样子,都退避三舍,”
“缨儿,让我来看看,”方氏在背后用一块丝巾将古缨的半张脸遮住随机开口,事急从权,方氏虽然自古霄逝世后性子淡漠,但骨子里仍然十分善良,刚才的那会功夫,她已经让车夫将马车赶至街角,避免造成拥堵,虽然旁边稀稀拉拉地围着百姓,但是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古缨虽然知道心脏病如何救治,但是医疗库里的东西一旦露出来,就无法解释,搞不好还会搭上整个古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一向都懂。
把脉了片刻,见方氏扒开那老妇人的眼皮查看,
“这位夫人懂医术?”那男子见方氏如此,不由得紧张开口,
古缨站在一旁,后面全是百姓,交头接耳,无人伸出援手,
“我看呀,肯定没救了,”
“就是,都翻白眼了,”
“嘴巴还有血呢,”
“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人情冷漠,原来自古便如此,再高的医术,在不合时宜,自身弱小的时候,都无法派上用场……
“够了,都闭嘴,”古缨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刚才给这妇人把脉的时候,医疗库已经自动给出判断,她是常年心脏病,而且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方氏慢慢地放下了手,对着这位男子摇了摇头,
“什么,这!夫人您再看看……”那男子无法接受,悲痛万分,这时,一道极弱的声音响起,是他躺在怀里的母亲,
“洵儿,”
男子一听大为激动,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两行泪从眼眶里夺出,“我在,我在”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只听那老人又断断续续地说,
“那把剑,一定赎…赎回来,娘不能……”剩下的字还没说完,只见那男子手中地的手立刻垂了下来,老人的双眼闭起,再没了气息……
生离死别的时刻,古缨看过许多,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无法救人,无法杀人,直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条生命在眼前流逝,
“娘!”那位男子握着母亲的手,将脸紧紧地贴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古缨这才看清了男子的模样,他穿着陈旧的衣衫,却剑眉星目,身材健硕,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古缨走上前,半蹲下,将腰间的荷包放在男子的怀中,“这是五十两黄金,将剑赎回来吧,顺便,将你母亲安葬,”
她淡淡地开口,就像她生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病人有康复的也一定有死亡的,她觉得自己对人的生死早已习以为常,却不料,她只是相信自己的医术,对自己的尽力问心无愧。
而今天,望着这个逝去的老人,她一向理智的情绪出现了丝丝裂痕,将快要涌出的泪光倒进瞳孔的后面,不想让悲伤蔓延。
“缨儿,”仿佛明白古缨的心情一般,方晴昼握住了古缨冰冷的手,
“今日多有得罪,银子是万万不能拿的,”男子抑制住悲伤,抱起母亲的身体,一步一步,越过人群往前走,
“不拿你有钱安葬你母亲吗?”
古缨清冷的声音直打进男子的内心,他的脚步一顿,头却不曾回,花
“多谢小姐关心,我自有办法”
听他话语里带着坚毅,古缨越发凌厉,
“办法?什么办法?沦为奴隶还是卖艺?你一身武功,甘于平凡吗,这是你母亲希望的吗?”
四周寂静了,虽然古缨此时带着面纱,但是在场的人包括方氏都没有想到,一个年级尚小的女儿家能这么咄咄逼人,用最直白的话语揭露事实,实在是,理智的太不通人情了……
男子听到此话,却仍然不曾回头,可脚步却直直的立在原地,他微微仰天,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莫欺少年穷,可是单单这一穷字,就足以消磨他所有的锋利!空有一身武艺,现在,竟连母亲都离他而去,可悲,可笑啊!
正当这时,古缨快步上前,将荷包抛进他的怀里,极轻地说,
“钱不是白给的,后日子时,在这不见不散。”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利落地掉头而去,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若是她没看错,这男子的功夫也是上乘,肯定能听见,
“那,我该如何报答你?”男子在身后喊道,
古缨正扶着方氏上马车,听到此言,勾起嘴角,清亮的嗓音极为随意地说,
“考个武状元就行!”
语毕,车轮滚滚,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随着古缨一行人的离去,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散了。
街道的茶楼上,三个风姿绝世的少年正在品茗,将底下的事情一览无余。
“老三,这就是老将军的孙女?”
出声的少年把玩着一支短笛,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一袭月白色的袍子上系着一条银蓝色的腰带,自是俊美无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