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族掌管天下,但是也不代表就是太平盛世。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远不可能。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不在少数,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状元总是少数的,每个行当里总有不开眼的人,比如说这几个准备打劫空雨大师与李一凡的几个山匪。
当空雨大师说出要掏钱的话时,李一凡是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因为空雨大师不论是道法修行还是权势地位,都不可能向几个山匪妥协的呀。
“大师!”李一凡瞪大双眼道:“你说什么?”
空雨大师没有回答,倒是把手伸进褡包里往外掏着银子。不过貌似他带的银子也没有多少,掏来掏去只掏出了些散碎银子。空雨大师将这位银子放在小桌之上,对着几个山匪道:“几位施主,我们身上就这些银子了,拿去好了,但求留下我二人的性命。”说明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善哉,善哉。”
“不行!!”李一凡居然吼了出来,他眼睛有些发红,对着空雨大师道:“大师,你为什么不出手惩戒他们,难道你就这这么纵容他们不成,你今天放过他们,他们还会欺负更多的人!!”
这一下把几个山匪给喊的愣住了,那个带头的大汉最先发火。本来嘛,那个老和尚既然掏了银子,他们拿钱走人,大家都很轻松,可是这个年轻人却是个火爆性子,看来是挨揍的少了。
“你这个兔崽子!!”那个大汉走向李一凡,手向前伸出去,嘴上却是不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眼看他的手就要抓到李一凡的领子,李一凡突然身子往下一低,躲开了大汉的手掌,然后头往上一顶正好顶在大汉的下巴上。这一下来的突然,那个大汉也是未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反抗,一个措手不及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他旁边的几个人急忙将他扶住,口中都喊道:“大哥,没事吧。”
“兔崽子!!”那个大汉也是恼羞成怒,对着手下的几个人道:“给我打!!”
他的几个手下听到大哥下令,一窝蜂的冲上前去,这次李一凡却是没有偷袭山匪大哥的幸运了,他的体质本就不善修行,资质也不甚好,刚才的招数都是街头打架时用的,现在突然冲上来几个人,一下便被打倒在地了,几个人拳打脚踢,那个小个人嘴上还在不停的骂着:“小子!!居然敢偷袭我大哥,看你是活腻了!!”
这边李一凡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尽量保护着自己,那边的空雨大师间李一凡从偷袭大汉到被群殴在地,仿佛有些惊讶,嘴上却是不停说:“几位施主,不要打了,小孩子不懂事,银子你们拿去好了,莫要伤了他的性命啊。阿弥陀佛。”
旁边的大汉指着空雨大师道:“你个老秃驴,少说话,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连你一起打,给老子闭嘴!!”
空雨大师似乎没听到大汉的骂声,仍是不停的说着:“几位,不要打了….”不过只是动嘴而已,甚至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站起来。
那个大汉似乎是被李一凡顶了一下怒火正盛,听着空雨大师在一旁絮絮叨叨不禁心烦,拿手指向空雨大师,眼看手指头就要指到空雨大师的鼻子了,嘴里还骂道:“你个老秃……”
“啪!!!!!”一声极脆的声音响起,然后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亭子里飞了出去,然后又是一声闷响,显然是落地的声音,随后传来一个大汉的呻吟之声。
正在打人的几个人一下子愣了,远远看去,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他们的带头大哥呀,几个忙不迭的跑过去,将大汉扶起来,只见他用手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含糊的道:“谁打老子!!”
几个人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亭子里多了一个女人,虽然她带着斗笠黑纱,但是看身形判断是一个女人。只见她一身墨绿衣服,紧身打扮,腰间背后插着两把匕首,此时她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匕首柄上,随时都要拔出来捅人几刀的样子。
那大汉还要说话,旁边的那个小个子附在他耳边说道:“大哥,这个女人不好惹啊,咱们还是撤吧。”
那个大汉一听也稍微冷静了,回想刚才被她一记耳光从亭子里面飞到外面,看来这个女人惹不起,但见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抱拳向着亭子里的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旁边的小个子拉拉他道:“大哥,赶紧走吧,否则….”小个子的话未讲完,只听见“啪!!!!”的又一声清脆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那个女子不知何时闪到了大汉跟前又是一记耳光,不过这次打的是另一边。
那个大汉被打的朝另一边跌跌撞撞,幸亏有那个小个子扶住才没有摔倒,不过这次他好像清醒的很快,马上转头向山上跑去,后面他的几个手下也是飞奔而去。
转眼间,几个山匪就消失在山间密林之中,不得不说这几个山匪倒是非常会选地方,这里山间植被覆盖的极好,只要钻进林子很快就能藏身,真的下山出其不意,上山遁影无形。
山匪逃走暂且不提,回头再看凉亭之内,但见这时空雨大师终于站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到李一凡的身旁,用手拍了拍他,问道:“你还好吗?”
只见李一凡把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来,抬头一看居然是空雨大师,有些惊讶,不过马上面带喜色,道:“大师,是你出手将他们赶走的吗?”
“不是我。”空雨大师斩钉截铁的道。
“那他们怎么就…”他话未说完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冷月了,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她这副打扮和身形他这些日子已经刻在心里了,毕竟是随时想着捅自己几刀的女人啊。
李一凡急忙起身,有意无意的站在了空雨大师的身后,手上在身上揉来揉去,不过看起来并无大碍,想必以前是经常被揍,对保护自己还是有一套的。
“月儿。”空雨大师道。
“师傅。”转过身来,向空雨大师施礼道。
“下手有点重了。”
“两个耳光而已,我都没动刀。”冷月淡淡的回到,双手却是在腰间的匕首上摸了一下。而空雨大师身旁的李一凡却是又向后挪了挪。
“既然如此了,那便一同上路吧,别那么神神秘秘的了。”
说完,空雨大师便走出了凉亭。而他身后的李一凡略一迟疑,也马上跟着空雨大师而去,不过当他从冷月身旁经过的时候用眼睛瞄了一眼,虽然隔着面纱,但是他也感觉到冷月在盯着自己,于是马上转开眼,大步追上空雨大师。
冷月似乎有些矛盾,不过既然已经现身,而且师傅也说了一起上路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尴尬了。不过她也是一个干练的女子,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转身跟了上去。
三人上路,人数虽然多了,但是却安静了不少。本来嘛,空雨大师和逐渐开朗起来的李一凡还可以每日聊聊天,气氛和谐,李一凡这些年的怨气也逐渐的被空雨大师散去了,变成了一个开朗的小伙子,按正常来说,这一路上应该越发的活跃才是,但是中间那个小插曲过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冷月,仿佛在一盆刚刚点燃的火苗之上泼了一盆冷水。
行至傍晚,山间也未遇到客栈,不过还好他们找到了一座破庙,空雨大师说了一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也是这半日来他们三人说的唯一句话。
空雨大师果然没有架子,居然和李一凡一起去周围找了一些干柴过来,准备生火。李一凡把干柴堆成一堆准备用火石引火,许是因为山间潮湿,点了几次都失败了,毕竟是年轻人的性子,不禁有些着急,手上用力打着火石,嘴上哎了一声。空雨大师看到,对他说了一句:“我来吧。”只见空雨大师也不用火石,右手一伸,手掌之中一团火苗凭空出现,火苗凝而不散向木柴飘去,那堆木柴几乎瞬间就着了起来,周围温度也马上起来,让人舒服了许多。李一凡看在眼里,羡慕之极。
“大师。”李一凡道:“你今日怎么不出手呢。”
“为什么要出手呢?”空雨大师反问道。
“那些人是坏人啊!!”李一凡马上接口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们虽是山匪,但也无道行在身,肯定是走投无路才去做山匪的,佛家慈悲为怀,也许他日他们便会改过自新了,入我空门了呢。”空雨大师淡淡的说着。
李一凡一脸的不相信,道:“大师,你每天都在中州城里,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天底下坏人多了去了。”
“那你是好人吗?”旁边的冷月突然问道。
李一凡还是第一次听到冷月说话,果然声如其名,说话也是冷冷的,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把面纱给摘掉,李一凡想着她现在的表情估计也是冷冷的。
“我算不上好人吧,但是我可没有欺负过别人啊。”李一凡沉吟片刻后才回答冷月的问话。
“哼!”一声冷哼之后,冷月不再说话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空雨大师和蔼的问李一凡,毕竟今天被揍的是他。
“没事了。”李一凡活动一下肩膀道。
“这才半日,恢复的不错。”空雨大师淡淡说着,但是他那一直深沉似水的眼睛突然有一丝光芒闪过,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这人贱命硬,还好身体不错,这些年被揍了也有无数次了,每次都是大难不死啊。”李一凡仿佛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就像今天这样的山匪我都遇到过不止十次了,不过我那时候跟乞丐一样,只是被骂一句就被赶开而已。”说完这个他顺手将手头的一根树枝掰断然后扔进火堆,随后发出噼啪的声音。
片刻的沉默过后,空雨大师突然对着冷月说:“你把面纱摘了吧,天都黑了,戴着给谁看啊。”空雨大师的口气比较放松,仿佛是一个家长对自己的孩子说话,少了一份宗师的气度。
“师傅!!”冷月嗔了空雨大师一声。
“本来就是嘛。这小子将来就是你的师弟了,总要认识师姐的样子啊。”
冷月不说话,但是随手将面纱摘去。这时的李一凡想了很多:这个冷月是不是长得难看的很,或者是某处有些特别,比如龅牙、脸上长了一个大黑斑或者秃顶之类的,总之一个女修士像她这样整天遮着脸的可不多。如果今天被我看到了的话,将来会不会杀我灭口呢?
就在李一凡想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门外突然右一阵风吹进来,一阵很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