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路上。
因着刚刚下过雨的缘故,路上泥泞,不过,边上的野草倒是更加翠绿。
江知月从马车里往外瞧,伸出手去,马车檐上,雨水顺着流下,滴在了江知月手心。
本来就入秋了,北方不同南方,还是较冷的,雨滴蓦然滴在手里,传来的凉意使她手不禁抖了抖。
“现在天寒,不要冻着了。”身边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却是耐听。
“是,殿下。”江知月低下头去,回答了一声,才从袖中拿出手帕擦手。
楚慕然微微眯眼,瞧着江知月的动作,女子手抬起,袖子滑下,虽然只露出了皓腕,只可窥见其白皙。
不过,手帕倒是绣的精致,是一轮新月,旁边绣着“知”字。
“阿月。”楚慕然似是想到什么,喊住江知月,“以后别在帕子上绣关于自己的事物。”
江南不比京中,京中的险恶是江知月这个一直处在江州的女子不可想象的。
况且,江知月以后跟在他身边,少不了有人对她下手。
稍微有些指向江知月的“证据”,那些人都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
江知月是知州托付给他的,怎么也得护着。
“是,殿下。”江知月没有多问,就回答了。
……
楚慕然向江知月伸出手,温柔说道,“下来,阿月。”
江知月倒是愣了愣,小时候她也曾住在京中,与太子也是玩闹过。
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了,楚慕然来江州接她时,她都快认不出了。
母亲早逝,父亲因为这次洪涝受难,没有依靠,她不过就是浮萍。
楚慕然照顾她也是因为父亲救驾有功,本以为楚慕然会草草了之,将她随便塞在哪个下官府中,却没料把她带到京中了。
“谢殿下。”她攥着手里新的一方帕子,将手搭在了楚慕然手指尖。
女子指尖冰凉,纵然隔着帕子楚慕然也能感受到。
他微皱剑眉,吩咐了侍从,声音很细小,江知月并没有听清。
带到下车,楚慕然接过披风,伸手为江知月披上,系好后,摸了摸江知月的头,笑道,“穿多点,别着凉了,还是和小时候那样,手这么冰。”
江知月倒没有想到楚慕然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记得,只能向楚慕然道谢,“谢殿下厚爱。”
“孤与你小时候同玩时你也不过三四岁年纪,有些事记不清属实。”楚慕然看着江知月的愣神,心下明镜,解释道。
江知月点点头,如今她都十四,再过几月就要及笄了,这时间倒也过的真快,只是没等到父亲看着她成人,嫁人,生子的时候。
她都木然了,只觉得顺其自然了,母亲早逝,父亲忙着事务,虽然府里没有其它女子,但她小小年纪,不也希望父亲能多陪她。
她不是无理的人,当初从京城搬到了江州,父亲身上有比她更多的苦楚,更大的压力!
“阿月,我带你回家。”
她脑海里现在只有楚慕然来到她家的样子,更是因为太子这一句话瞬间止不住泪水。
她放声大哭,她本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双亲不在世,独留她一个孤女,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