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丞两不对付,相互制约,却一起来到勤政殿内,夜琛便知是有不小的事情,需要两人与自己一起商讨解决。这种场面还是少见的。
见夜琛过来了,左右丞恭敬作辑:“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二位有何要事速说。”夜琛不苟言笑地坐在龙椅上,眼神凌厉地看着两人。
“回陛下,虽陛下未雨绸缪曾让工部加急巩固水堤,然进日汴城外阴雨连绵,汴河的堤坝已然垮塌……水涝成灾,当地居民房屋多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汴城里郡主严令不许百姓入城,现状令人堪忧。”景右相道。
甄左相接着开了口:“汴城靠近西绝南昶一带,此番天灾人祸,南昶西绝可能会有所动作。”
夜琛沉默不语,听两人讲完后,拿起工部尚书前些日递上来的奏折,上面明明还说汴河那边的状况并不算太差,今日就有左右丞一起过来给自己一个晴天霹雳。
刚刚宋离离带给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夜琛沉声开口:“李清呢!”
李清就是工部尚书,全权负责着夜琛重视的汴河工程,今日左右丞都来了,却不见他当事人的身影,夜琛想不生气都难。
“李尚书打算亲自去往汴城,戴罪立功,臣与景相便准许了。”甄左相道。
左右丞相都批准的事情大多是可以代表皇帝的意见的,当然这也是需要郑重对待,汴城水患事关重大不能拖延时间,夜琛也能谅解。
“让他在那里待着,事情没处理完不许他回来。”夜琛淡淡来了一句。
“是。”
夜琛继续开口:“汴河水患,百姓为大,尽快让户部拨银,告知汴城郡守,速开城门,在水患未波及之处搭棚安排难民入住。”
“回陛下,臣早已通知汴城郡守,可不开城门是婧郡主的主意……”景右相无奈开口。
夜琛双眉紧蹙双眼微眯:“婧郡主?”
就是自己那位被贬的姑姑?呵,这汴城倒成了她的地盘了。
甄左相道:“郡主以畏惧城中百姓受到难民刁难为借口,拒开城门,陛下不如先派人在城外搭棚安置难民,先安抚难民情绪再做入城打算。”
“另京都的赈恤措施远水不解近渴,还是要请当地汴城郡守与各县县令先出城救济,然汴城无动于衷,周围小县亦不敢忤逆汴城私自出资,还需陛下下旨。”
“所以这几日汴河附近难民处在无衣无食无所依靠的境地?”夜琛怒了。
左右丞不敢再多言,这就是他们两急着见皇帝的原因,今日早朝还没有得到消息,可午饭后八百里加急就送到了他们手中。
“速宣定远侯和镇国大将军。”夜琛对着门口喊道。
夜琛召定远侯和镇国大将军,这可是要出兵的意思,自是针对南昶和西绝。
“汴城郡守玩忽职守,视人命如草芥,此次水患过后,处以腰斩,以儆效尤!”
宋离离一回府就见定远侯和自己的大伯父宋深身着铠甲,匆匆出府。
“爷爷,伯父!”宋离离还没下马车就向两人挥手,可两人仅匆匆朝宋离离一挥手,便上马朝往皇宫方向奔驰而去。
旁边大监扶宋离离下来就急忙对她道:“县主,想是陛下有要紧的事,奴要快些回去了。”
“劳烦大监了。”
宋离离说完又吩咐自家一家丁道:“快去马厩给大监牵匹快马!”
“是。”
大监笑道:“那便多谢县主了。”
“大监客气。”
目送大监离开,宋离离再次陷入沉默。若不是要出兵,夜琛绝不会轻易传召爷爷,这肯定是出事了……
玉佩又无情地开口:“这跟你有啥关系,你在这琢磨琢磨的?”
宋离离瞪了眼玉佩:你侵犯我隐私,那事关我至亲,如何不能琢磨?!
玉佩无奈:“我也不想侵犯你隐私啦,可惜,这是你的想法自个跑过来的。”
宋离离冷哼:破玉佩。
“嘿嘿嘿,本宝宝有名字,唤幺幺。”
哦,破玉佩。
“你!”
好好好,幺幺,幺幺。
宋离离不想再跟她吵了,仔细琢磨起了夜琛唤定远侯的原因。
“汴河水患。”幺幺淡淡开口,告知宋离离。
啥?宋离离愣神,暗里对幺幺道:你怎么知道?
“简单的天气认感本宝宝还是有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谓本宝宝也!”
宋离离鄙夷看了眼幺幺:你哪来的自信?
“哼,”幺幺嘟囔,“你迟早会知道本宝宝的厉害。”
……
勤政殿内,定远侯和宋深赶到后,夜琛已经拟好了两份圣旨,一份是对当地官员的处置圣旨,时间是处理完水患之后;一份是让定远侯和宋深领兵在南昶西绝边境埋伏,有备无患。
“请宋侯拿着这两道旨,速速赶往汴城,水患问题由工部李清负责,宋侯只需领兵埋伏西南边境,待水患解决,回都之时,亲自替朕肃清汴城!”此举证明了夜琛对定远侯的信任。
“是,老臣接旨!”
看到定远侯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奔波,他又是宋离离的亲爷爷,还有宋离离的大伯父——镇国大将军,夜琛不自觉地语气不再强硬了:“有劳宋侯和大将军。”
“在其位谋其职,老臣(臣)定不辜负陛下所托!”定远侯和宋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身正气凛然,让人见而生畏。
“左右相可还有需要嘱咐的?”夜琛看着左右相。
左相开口:“京中赈恤物资,为避免所过之处的官员贪污,不如大部分由定远侯帮忙护送。”
“宋侯可愿?”夜琛问。
“老臣领旨!”
“好!”夜琛起身,“请宋侯回兵营清点将士,明日清早出发!”
以往南昶西绝坐不住都是夜柒处理的,这次并不知两国到底是否真的会出兵挑衅,定远侯能拿捏分寸,不像夜柒难以控制。
此番出兵没有掩人耳目,这对于西绝和南昶是一种威慑,也是对于水患的一种重视。
李清也精于建设,此番失算还是没有想到这雨会连续如此之久……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那边用来巩固堤坝的材料并非李清定的标准,偷梁换柱过……
若是不能处理好水患,不能预防它再次发生,他这工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