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都是连阴雨,淅淅沥沥,淡淡的水汽似乎已经许久未消散了。
九层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袁辰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景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萧言和袁思曼的汇报。
“袁总,沈氏已经将颐园的麻烦解决得差不多了,目前公关问题已经难不住他们了,下一步他们打算在颐园拍几组照片做宣传,用的是……”
“按您的安排,我们下周一打算和沈氏正式签约,后续的赔偿问题也会在桌面上明明白白地讲清楚。还有就是沈臻沈总也在进一步接触我们房地产方面的商业人员……”
萧言有序地说着,回报一点抬头看看袁辰飏,见袁辰飏不反对就继续往下说。
“颐园的构建有问题的这个公关难题,似乎还难不住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就安排了新的宣传。”袁思曼翻着手里的资料。
“不光这样,这次这个项目的沈氏负责人况组长还亲自租住了颐园的房子,亲自证明颐园没有问题。”萧言补充道。
听到这里,袁辰飏回过神来,修长的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双手交叉相握。
况星桐啊,况星桐,很好,你亲自示范。
“这招确实不错,亲自示范打消一些住户们的担心和顾虑。”袁辰飏淡淡开口。
“放手让他们解决所有的问题。萧言你把手头的这个项目所有资料都给思曼,后续的事情思曼全权负责。”袁辰飏抬了抬手,示意萧言出去准备其他的工作。
“吧嗒~”门轻轻关上了,袁思曼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门是否已经关好。
“哥,我不明白。你不是打算为难沈氏的吗?怎么轻易放过他们?你别忘了上次落水事件……”袁思曼疑惑地看了一眼袁辰飏。
“嗤~”袁辰飏半握拳放在唇前,“你落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蓝禹说得那样。沈氏没那么大的胆子害你。”
袁思曼倒不是觉得上次落水事件有多么委屈,而是担心沈氏借着合作的名义对袁氏和袁辰飏做些什么。
沈思曼垂了垂明眸,突然想到了什么,本打算和袁辰飏再说一说,但是看见袁辰飏西装袖口露出的平安绳,又压了下去。
“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袁思曼小心翼翼地开口。
“当然,你问。”袁辰飏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问,若若……”
若若,这是袁思曼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她猜过并且确认那个叫若若的女孩子是袁辰飏心里的执念。她当然也知道袁辰飏这么多年一直单着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若若这个人。
只是从前她不知道若若是谁,直到于沈氏合作开始,不、甚至说是从她落水开始,她好像知道了若若这个神秘的女孩子,这个藏在袁辰飏心里的秘密。
袁辰飏冷了冷脸,没有开口,下意识地用右手大拇指摩挲着中指上的薄茧。
“况星桐,就是若若吧?”袁思曼再次开口,试图打破这安静的空气。
因为是她,所以才不针对沈氏的吧。
袁辰飏坐直身子,“是!”
袁辰飏深吸了一口气,简单而坚定地承认了。是她,况星桐就是若若,就是他袁辰飏心口的伤疤。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你那么爱她,她也那么爱你……”
这话,像是一把刀子,又一次剖开他不愿意提起的伤疤。
“她失忆了,不记得我了。”
仅仅九个字,却足够诛心。她失忆了,她忘记我了,更不记得从前她多爱我,也不记得我多爱她。或者说,现在的况星桐半分不爱袁辰飏。
袁辰飏心里讥笑着自己。
袁思曼不敢接着问,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静得有点可怕。
袁辰飏一遍一遍想起况星桐,她的笑、她的神色似乎都还和六年前一样,想到这里袁辰飏也不自觉地笑了。
没有人知道袁辰飏有多么爱况星桐,除了袁辰飏自己。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没有人知道的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心甘情愿地对况星桐缴械投降,哪怕输了所有,哪怕是命。
四月天,天气还微冷,繁华的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人,可怎么也堵不住夜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