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辰飏转过头来,看着泪眼朦朦的女人紧抓着自己的手,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被遗弃了一样。
车里微暗的灯光,稀稀拉拉地洒落在白皙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上冒着点点晶莹的泪水,嘴唇动了动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袁辰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从来没见过况星桐这幅样子,眼神里闪烁着期盼和害怕,声音颤抖着,眼眶里强忍着不落下的泪水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不能说的秘密。
“我不走。”他伸出手揽过况星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心口处,“我不会走,傻瓜。”
“那你不要去找林菀好不好?”况星桐贪恋地蹭了蹭男人的衣服,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钻入心肺里,让人心安得很,“我不想……”让你和她在一起。
后面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虽然喝了酒,但是折腾了这一番,理智还是回来了一点点。
她想,他和林菀应该快要订婚了吧?
她现在只是想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儿,她并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最终是要离开海城的。
袁辰飏低头吻了一下况星桐的发丝,温柔道:“你别瞎想,我不去找她,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嗯?若若。”
况星桐靠了一会儿,哽咽道:“袁辰飏,谢谢你。我会离开海城的,不会打扰到你和林菀的,还有,你们俩个真的很般配的,我祝你们百年……百年、好……”
百年好合这几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心揪紧了疼,眼泪落在袁辰飏的衣服上,一滴两滴打湿了一小片。
“说什么!”袁辰飏紧皱着眉头,听着况星桐的胡言乱语。
什么是她不会打扰他、乖乖离开海城?
什么是他和林菀很般配?
什么很般配!
“你放心,我真的不会……打扰你们。”她握紧了手里棕色的户口簿,想要退离这个温暖的怀抱。
“况星桐!”袁辰飏捧住了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紧咬着后槽牙,“你听清楚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有你,只有你!任他别人再好,我都不屑一顾。袁太太这个位置要是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
磁性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在脑海里,一滴泪滑落下来,落在袁辰飏的手上,透明的与白皙的相交相会,再难分离。
这样的话,像是迷药一样,迷乱了心弦,心里的那道防线像是瞬间土崩瓦解了一样,况星桐又重新昏昏沉沉地靠在袁辰飏怀里。
“若若。”她感觉温热的手掌在抚摸她的头发,“小傻瓜,不要不安,也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当初你一直坚定地陪着我一样。”袁辰飏低头看了将头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一眼,勾了勾唇,“不管我现在是袁氏的总裁,还是别的什么身份,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你记住,这句话终生有效。”
他说:“那枚戒指是林菀偷偷拿走的,不是我送给她的,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你根本没必要理会。”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也不许再悄悄离开我。我不想你再离开我。”
她离开六年,六年的寂寥和思念是无法想象的。
在那之前,他也曾认为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但是当他找不到她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在一次次午夜梦回里回荡,明明是巨大的喜悦没有她分享也变成了更多的无趣。
他向来没什么怕的,要说什么怕的,就是怕况星桐悄去声息地离开他,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找到。
“嗯。”况星桐迷迷糊糊地应了声,“那我们结婚。”
“什么?”袁辰飏惊喜地握住况星桐的双肩,一双明眸慌张地看着她的,“若若,你说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幻听,又怕她是喝醉后的说胡话,更怕她说的对象不是他。
况星桐只觉得头疼,唤了句:“袁辰飏,结婚。”然后把手上的户口簿递了过去。
昏暗的夜即将到来,伴随着分隔许久的爱意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