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苦笑道:“找不着就算了!反正入口也被堵上了,找着也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穆和亚提生气地道:“怎么能算了呢?道元说一定要让你看看的!”还是拿着火把到处照。
山洞里的空间很小,莫天悚实在弯腰弯累了,靠着山洞壁坐下来,却坐在一个尖刺上,扎得很疼,把他的裤子也刺破一个小洞。忙又站起来,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试探着到处摸,摸到一个刀片一样的凸起。甚是奇怪,忙叫穆和亚提拿来火把一照,才看见那是一个一大半都埋在冰里的暗器,看形状正是罗天用的流星雨,且不止一枚,洞中到处都是,不过大部分都被埋在冰里。看这情况,当年罗天曾在这里和人有过一场血战。
不料穆和亚提轻声道:“这些都是程荣武留下来的,是罗天给他的,说是那样就等于罗天自己给沙萱报过仇了。听说当年罗天曾经试图从这里逃走,但被悬灵洞天发现,只好从听命湖出去。悬灵洞天的人看见沙萱才没有继续追罗天,不然罗天说不定已经死在外面的棱格勒魔鬼谷里。”
莫天悚沉吟道:“当年罗天是自己偷偷从密道来的听命谷,开始飞翼宫和悬灵洞天都不知道对不对?”
穆和亚提点头道:“好像是这样的,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三爷回去问翡羽可能还知道得多一些。据说当年琴娘很照顾罗天,罗天和翡羽姐妹都很熟悉。”
莫天悚笑一笑:“实在找不着秘道入口,我们出去吧!”拿着火把带头朝外走去。
穆和亚提很是不甘心,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张望,喃喃道:“明明就该在这里,怎么可能怎么找都找不着?”
莫天悚笑笑,淡淡道:“你以为雪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别费心了!”
穆和亚提抓头道:“三爷是说雪笠把这里变成这样的?她真这样了不起,可以让水在夏天也结冰?”
莫天悚皱眉问:“你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没结冰吗?”
穆和亚提道:“当然也结冰,但没有这样厚,而且我来的时候是冬天,结冰也不希奇。听说这条秘道实际是一条暗流,一直通到外面的棱格勒魔鬼谷中。道元说棱格勒中到处都是暗流,有的采金人无意中掉进暗流中,被暗流淹死冲到下游,从另外的地方冒出来。其他不明白的人看了,还以为棱格勒山谷里有魔鬼在作祟。其实这里只有一个飞翼宫,兔子不吃窝边草,水青凤尾从来也不在棱格勒抓人。”
莫天悚一边听穆和亚提唠叨,一边也很疑惑地看看脚下的坚冰,洞穴的其他地方都显得干燥,这里也不该有这样多的水。除非是尽管孟绿萝堵上入口,但暗流里的水没地方泻,又冲出一个出口来,不过也不该结冰。灵光一闪,坎水珠若是和离火珠分开,就能让水流在夏天结冰。这两颗珠子原本放在他的行囊中,上次他掀翻“卡盆”的时候,两颗珠子和他的其他东西一起掉进湖水里。说不定听命湖和暗流是相通的。坎水珠被暗流带来此处,致使这里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把密道入口也掩藏在冰层下面。雪笠说不定也是觉得这里夏天结冰奇怪才过来察看。那么找到坎水珠就能找到密道入口。
想到此处莫天悚兴奋起来,拿着火把又回头趴在冰面上仔细察看,结果还真发现冰层中有一块金子,不禁更是兴奋,可惜他身上没有任何工具能帮助他把冰层里的东西拿出来。穆和亚提递过一把匕首。莫天悚挖掘,把金子挖出来。上面一块樱桃核大小的蓝色宝石,还真是绊倒凌辰的那一块金子。说明这里的确是和听命湖连在一起的,说不定整个棱格勒谷的暗流都是相通的,那他如果能在听命谷里的其他地方再找到一个入口,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出去?正想到兴奋处,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我说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三爷,原来是一块金子!穆和亚提,你也太不知轻重了,三爷大病初愈,怎么可以一直待在这阴暗潮湿又冰冷的洞穴中!”
莫天悚抬头一看,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见,才想起水青凤尾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是不需要火把的,听声音又陌生得很,不知道来的是谁。
穆和亚提早叫起来:“曹泓岩,别以为你当上虹彩冰丝就了不起!仔细想想上一任虹彩冰丝蒲泓岩是怎么死的,别被雪笠父女利用了!”
“泓岩”两个字既是名字,也是职务的称呼,类似十八魅影中南无等人的名字。此人是薛牧野在哈实哈儿曾经对莫天悚提过的曹雪筠之妹曹雪笙。曹雪筠被迫因年老体衰将族长之位传给雪笠,很是不满意。后来虹彩冰丝出现空缺,雪笠就保荐曹雪笙出任,以安抚人心。
莫天悚此刻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明白她就是代替浦泓岩的人,听她的姓就知道她也是曹氏族人,忙拉穆和亚提一把:“这里面的确是很冷,我们出去吧!”带头朝外走去。走一半才想起即便是暗流和听命湖是连在一起的,此处在半山腰上,地势比听命湖高多了,无论如何金子也不会被水流带进洞里,甚觉奇怪,怎么也想不明白。
爬出去才看见身上又是水又是泥的,手足僵冷,嘴唇乌紫,狼狈得很,多少有些懊丧。原本他还准备自己日后再找机会来这里看看的,私下找找坎水珠,但是这里的路如此难走,只要进去必会留下痕迹。雪笠刚刚走,曹泓岩又跑来,可见是在监视他,想瞒着人来这里是不可能的。
穆和亚提也很狼狈,只有曹泓岩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眼看见莫天悚上的破洞,笑得前仰后合的。莫天悚偷眼打量她,像其他水青凤尾一样,她也长得很漂亮,大概双十年纪。不过莫天悚此刻已经知道,凭外貌是看不出来水青凤尾的年纪的。他们只要没受过苦,不管多大岁数,看起来永远都很年轻,只有在被风霜侵蚀后才会显现出真实年纪。如曹横,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头子,从一个侧面说明当年曹横逃离飞翼宫的时候的确是吃过不少苦。
曹泓岩发现莫天悚在看她,笑得越发起劲,搔首弄姿做出各种姿势来。莫天悚本来被她笑得有些恼火,一看知道她甚是浅薄,反不在意了,领头朝外走去。穆和亚提愕然道:“三爷,来都来了,你不去悬灵洞天里面看看吗?”
莫天悚淡然道:“改天吧!今天我乏了,再说今天也不清静,进去也看不痛快。”
曹泓岩还不知道是在说她,笑道:“这话对。已经中午了。刚才雪笠姑娘就猜到三爷会跑到这里来,已经通知翡羽带来替换的衣服,正在山下的盈香庐舍等三爷呢!”
下山来到盈香庐舍,翡羽果然在,林冰雁也回来了,张罗出一桌子菜。穆和亚提告辞离开,可是曹泓岩却不肯走。莫天悚无奈,想问问林冰雁上午的情况也没找着机会开口,只得换过衣服出来和林冰雁、曹泓岩一起吃饭。刚坐下就诧异地发现林冰雁拿筷子的手一直都在颤抖,忙问:“林姑娘,你的手?”
林冰雁苦笑叹息:“以后不可能再给人做手术了!他们说你的脸实在太完美了,怕日后我让别人扮成飞翼宫里哪个重要人物的样子混进来。”
莫天悚甚惊,丢下碗筷拉起林冰雁的手察看,手筋被割伤了,即便痊愈,右手也不很灵活,再做不得精细事情。莫天悚勃然大怒,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盘子把菜全部倒掉,在桌子猛力沿上一敲,敲下去一半。
满屋子的人都瞪眼看着莫天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莫天悚看看手里还剩下半个盘子,比开始锋利多了,满意地冷冷一笑,笑嘻嘻道:“曹泓岩,你觉得半个盘子和完整的盘子比起来,哪个用处更大一些?”
曹泓岩一愣,瞄林冰雁一眼,笑道:“三爷说话真有意思,当然是完整的盘子了!不过有时候完整的盘子不肯听话,也不得不敲碎,三爷说是不是?”
莫天悚畅快地哈哈大笑,曹泓岩连话都说不清楚,能有多大能耐?雪笠选她出来,不外因为她是曹家人,任人唯亲又能有多大作为?飞翼宫毫不足惧!左手握住曹泓岩的手轻轻一拉。
曹泓岩还以为他是看了林冰雁的下场怕了,一点也没有反抗,居然搔首弄姿地顺势倒在莫天悚怀里。莫天悚笑得越加畅快,左手搂着曹泓岩,右手腕一翻,半边盘子在曹泓岩的脸上恶狠狠一划。曹泓岩的半个脸顿时血肉模糊。
林冰雁和旁边站着的翡羽一起惊呼,曹泓岩才觉出疼来,尖叫一声,推开莫天悚逃到一边,伸手摸一把,脸上全是血。气晕了,抖开一条彩绸朝莫天悚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