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乌提回头看看两个帐篷,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边吃驴肉一边咕哝:“其实三爷对倪小姐不错,在沙漠里自己饿得奄奄一息还把蜥蜴给倪小姐留着,真不明白倪小姐为何会生气。”
克丽娜抓住达乌提兴奋地问:“你说三爷没吃蜥蜴是给倪小姐留着的?”
达乌提莫名其妙地点头道:“是啊!怎么了?其实你刚才也看见了,三爷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要不是为照顾倪小姐”不等他说完,克丽娜早跳起来,拿着一大块驴肉也钻进帐篷里:“达乌提,明天见!”
达乌提更是莫名其妙,踏熄火堆,提着剩下的一大块驴肉也钻回自己帐篷,才看见莫天悚又抱着一个水囊在喝穆塞勒斯。达乌提笑道:“我酿的穆塞勒斯好喝吧?不过你一次别喝那么多,喝完可就没有了。”撕下一块驴肉递给莫天悚。莫天悚不接驴肉,盖上水囊的盖子,倒在毯子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莫天悚还是很早就醒了,照例雷打不动地去练剑。回来的时候克丽娜在帮达乌提收拾帐篷,照料骆驼。倪可走过来,递上一碗奶茶,甜甜地叫道:“表哥,喝茶!”
莫天悚愕然,却也满心欢喜,咕噜咕噜一口气全灌下去,还是不太敢造次,迟疑道:“能不能再帮我倒一碗来?”倪可笑道:“当然可以!”果真又去倒一碗端过来。
这一个早上,莫天悚一口气喝下去四五碗奶茶,肚子喝得胀鼓鼓的,终于能确定倪可不生气了。可还是稀里糊涂的,既不清楚倪可为何生气,也不清楚她为何消气。上路后就开始套倪可的话。倪可却不上当,只抿嘴道:“表哥别问了!”
莫天悚怎肯罢休,还想再问,前面的达乌提又弹起热瓦普,放声唱道:“葡萄因为有了心事,变成了酒。发酵的是青春,陈酿的是心情。不可喝,不可喝。一喝就醉,那种叫做穆塞勒斯的酒。”
倪可抿着嘴唇直乐:“早上达乌提抱怨你昨夜把他的穆塞勒斯都喝完了,这会儿一定还在心疼,才说什么‘不可喝,不可喝’。表哥,你再问,我也只能告诉你不可说,不可说。”
莫天悚莞尔,没有达乌提的歌喉,对着沙漠大声吼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谁能将旗鼓,一为取龙城”
倪可大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别念了。好容易把句读学会,又弄个不押韵的大杂烩出来,非得把八风先生气死不可,再拿戒尺打你的手心!”
将莫天悚也说笑了,心情变得无比畅美。后面的旅程自然变得美妙起来。很快抵达龙城。达乌提和克丽娜才知道莫天悚和倪可的身份,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倪可少不得又变成公主,领着克丽娜去找阿依古丽。莫天悚带着达乌提和夏珍寒暄。
莫天悚和倪可失踪,阿布拉江本来是很着急的,听说他们平安回来,也出来迎接,可见面就听见倪可亲亲热热叫莫天悚表哥,不禁有气。莫天悚打沙盗打得失踪,率领的五十御林军被沙盗打得落花流水,阿布拉江却扭转战局,全歼沙盗,这时候不免就得意洋洋地提起打赌的事情来。
夏珍提心吊胆好几天,好容易才又见着公主和驸马,气还没喘过来,阿布拉江又闹事?急忙打圆场。阿布拉江沙盗杀得多,但莫天悚孤身救回公主,两人算是平手,打赌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阿布拉江却不肯罢休,嚷着当初打赌的时候没把找公主混在一起。
幸好莫天悚此刻心满意足,不愿再和阿布拉江斗气,更没心思和他斗气,态度极好地甘愿服输,自己说你们以后叫我“玛达(草驴)”好了!他在老家九龙镇是“天东雨”、“黑煞星”,到了藏区就成了“多吉普巴”,在西域不弄个外号回去似乎说不过去,反正回去以后也没有人知道“玛达”是什么意思。
阿布拉江满心以为莫天悚不会答应,吃惊的同时甚觉鄙薄,只道莫天悚被塔克拉玛干吓破胆,倒觉得没意思起来,又带着手下回去了。
夏珍冲着阿布拉江的背影不满意地哼一声:“蛮子就是蛮子,一点应该有的礼仪也不懂!三爷大度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对了,告诉三爷一个好消息,祁云昊派人回来说,已经找到莫二爷,还见着田慧田姑娘。”
莫天悚的心思早转移到乌昙跋罗花身上去,是真的没在意阿布拉江的态度,一听大喜,再问详情,又听说娄泽枫和罗天在一起,不免猜测一番。祁云昊派出信使的时候莫桃还没生病,莫天悚只道莫桃是因为凌辰耽搁的。莫桃自然不会详细说明凌辰受伤的情况,莫天悚只以为是一般的伤,并不担心莫桃,也不担心凌辰,不然恐怕没法高兴。他就想莫桃没到正好可以放手去龙城找乌昙跋罗花,千万不可让罗天得了去。便和夏珍商量想在龙城休息几天再出去。
夏珍只想早点完成这次既艰苦,又没有油水,偏偏还很危险的烫手差事,显得很犹豫,一个劲地劝说。奈何莫天悚坚持,他勉强答应再在龙城休息两天。莫天悚带着达乌提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早早的歇下养精蓄锐。
终于到回到米兰,薛牧野自己一个人离开客栈,时间不长又回到莫桃的房间,喃喃道:“真奇怪,这一路上居然一个水青凤尾都没看见。可是我爹告诉我,雪笠、曹横、曹蒙都不在飞翼宫里。”
莫桃皱眉道:“那他们去哪里了?有没有孟道元的消息?”
薛牧野摇摇头,忧心忡忡道:“也没有。孟道元没回飞翼宫。对了,我派去找穆和亚提的人也回来。穆和亚提也没有回家。桃子,我感觉很不妙,想先去龙城看看。”
莫桃感觉也很不妙,急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凌辰和田慧一起叫起来:“不行!”凌辰道:“二爷,你总叫我多休息,你自己怎么不多休息?三爷已经够然人担心的了,别让我们还得担心你。”
田慧急忙岔开问:“薛公子,有没有郎世焕的消息?”
薛牧野低下头,难过地叹息道:“他们被孟绿萝弄进飞翼宫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全力阻止,但郎世焕不认识我们的人。飞翼宫派出青彩冰丝、蓝彩冰丝和紫彩冰丝一起出动,郎世焕当然是跟美丽的姑娘走。”
屋子里一片沉默,良久,田慧小心翼翼地问:“孟绿萝会怎么对付郎世焕。”
薛牧野小声道:“运气好的话,他们会变成花蝴蝶那样;运气不好,只一个时辰便会脱阳而亡。”
田慧和凌辰面面相觑。莫桃沉声道:“别再说了。无论如何,这次我不彻底毁掉飞翼宫我不会离开听命谷。阿曼,让我和你一起去找天悚。”
薛牧野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向山敲门道:“薛公子,外面有人找你。”薛牧野急忙出去,来到客栈门口。
莫桃暗忖薛牧野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跟出去。凌辰和田慧自然是跟在他身边。薛牧野察觉他们都出来,忙避了开去。
田慧远远看一眼,低声告诉莫桃:“是一个黑衣壮士。估计也是悬灵洞天的人。二爷,跟太近了好像我们不信任薛公子一样。”
莫桃没奈何,只得停下来。
好在时间不长,薛牧野又回到客栈里,压低声音焦急地道:“这下糟糕透了。我们的人看见好几个俺的干的使节,今夜就住在瓦石峡。一定是阿布拉江在瓦石峡停留得太久,俺的干得到风声,派人打着进京的招牌来查看情况。桃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桃淡淡问:“使节有几个人?你想怎么办?”
薛牧犹豫道:“他们只有二十多个人。桃子,你别怪我心狠。我想把他们永远留下。”
凌辰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交给我去做!保证他们见不着明早的太阳。”边说边就要走,莫桃道:“回来!在西域这块地界上,哪里就轮到你逞强了!”
薛牧野愕然道:“桃子,你什么意思?”
莫桃微微一笑:“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他们只是上京朝觐的。”
薛牧野苦笑:“你不明白,那些使节真是进京朝觐的就更不能留下他们。万一他们也和朝廷拉上关系,哈实哈儿还凭什么吓唬他们?”
莫桃道:“这才是你想杀人的原因吧!阿曼,你几乎什么都告诉我了,为何从来也不介绍几个你的朋友给我认识?”
薛牧野瞪眼道:“你怀疑我?”
莫桃不出声。田慧忙打圆场:“别都站在院子里,有话我们进屋子里面说。”引导莫桃先回到房间里,在桌子边坐下。凌辰也跟着进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