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憋着笑道:“你倒是了解得清楚,和几个女人睡过了?关姑娘不会只有一件亵衣,你把她的衣箱打开,摸着小件的衣服都裹出来就行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必须拿到一件她的亵衣。”
莫桃气得要命,莫天悚却施施然哼着小曲走了。
等在房门口的凌辰进来问:“二爷,我们还去不去?去的话,我好帮你拿夜行衣。”
莫桃咬牙切齿道:“去!要是天悚撮合不成这段姻缘,我劈了那个王八蛋!”
凌辰把手里早就拿着的一件鲜红色的衣服披在莫桃身上,服侍他权且充当夜行衣穿好:“我赞成,到时候你可别下不去手!三爷说了,花蝴蝶是你杀的,你不继承他的遗志,没人能继承。”
莫桃怒吼:“给我闭嘴!”
第二天天刚亮,莫桃就冲进莫天悚的房间,听着莫天悚的呼吸声,一拳头打过去。
莫天悚大叫道:“翩然闪开!”
莫桃一愣停下,拳头离莫天悚只有一寸远,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打错人,气道:“我们出去比划一下!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莫天悚没事人一样轻轻推开莫桃,回头冲梅翩然媚笑道:“看看,桃子有多维护你!舍得打我都不舍得打你!”
梅翩然疑惑地问:“你昨夜做什么了?怎么把桃子气成这样?”扶着莫桃在桌子边坐下来,递上一片西瓜道,“吃点水果败败火气。”
莫桃推开梅翩然,气哼哼地道:“这家伙昨夜让我去扶醉归偷东西。等我把东西偷出来交给凌辰,凌辰居然装好人故意嚷起来。弄得屈庄的人都来追我。他还欺负我看不见,故意拿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给我穿。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回来。”
莫天悚笑嘻嘻拱手道:“恭喜恭喜,看来你的听声辨位是大成了,居然能自己摆脱追兵回来。”
气得莫桃又站起来,怒道:“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全靠谷大哥接应我才没被他们追上。”
莫天悚悠然笑道:“所以瞎子终究有不方便的地方!谁让你不肯治病呢!”
气得莫桃浑身直哆嗦,大吼道:“你你王八蛋!”举起拳头又想揍人。
梅翩然又好气又好笑,瞪眼阻止莫天悚接着说下去,拉着莫桃又坐下来,低声道:“没看出他是成心想气你报仇吗?别上当!既然是天悚让你去偷东西的,你就该和红崖会说清楚,何必被他们追着逃。”
莫天悚幸灾乐祸鼓掌道:“对啊,对啊,翩然说得对!莫桃莫桃,不要逃跑也!我真不该叫谷大哥去接应你!”
梅翩然嗔道:“天悚,你能不能不出声?桃子,别理那个混蛋!”
莫桃手撑在桌子上又站起来,恨恨地道:“你知道天悚让我偷什么吗?是亵衣!我就是有八百张嘴和红崖会的人也说不清楚。天悚,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我也不会去碰乌昙跋罗花!我是没办法再对你下手,但你如果再逼我,我惹不起你,我离开你远远的,我躲着你还不行吗?”推开梅翩然又冲出去。
梅翩然失笑摇头:“桃子比以前稳重多了,气成这样居然还没和你打!你也太心急了!居然想出这样的损招去逼他。”
莫天悚摇摇头,轻声道:“他是心疼兄弟,怕我输了又生气,舍不得打而已。”说完忽然也火起来,“,他不过偶然赢我一招,还就认定我只能输给他?气死我了,他也是故意的!”
梅翩然哑然失笑,为这对古怪兄弟打与不打都古怪的理由。
屈宜勖先轻轻敲敲敞开的房门,才走进屋子,困惑地道:“二爷的脸色好难看,见人也不搭理,究竟怎么了?”
莫天悚的气还没消下去,悻悻地道:“那家伙不可理喻,以后你别搭理他。我让你写的信你写好没有?”
屈宜勖讨好地道:“早写好了!但昨夜好像又出事了。今早爷爷不准我离开屈庄一步,我根本没办法对爷爷说,更没办法去扶醉归,好容易才摆脱下人偷偷来的你这里。要不你帮我把东西和信送过去吧!”
莫天悚乐道:“要我送也行,把你的信先给我过目,看达到要求没有,行不行?”
屈宜勖居然脸红了,迟疑道:“三爷,你还要看啊?”莫天悚一本正经点头,伸出手去。屈宜勖更是为难,犹豫半天才把信递给莫天悚,期期艾艾的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梅翩然失笑道:“天悚,屈公子脸嫩,你就别逗了!要干什么趁早。我也正好想去找林姑娘聊聊,我们一起走吧。”
快中午了,扶醉归依然是大门紧闭,静悄悄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迹象。挟翼在扶醉归的门口停下,莫天悚回头灿烂地笑道:“看来昨夜你们的行动非常成功。”
凌辰下马去敲门,苦笑道:“成功不成功的我不敢肯定,但今早我真的没敢和二爷碰面,就怕他一怒之下也给我一刀。”
莫天悚亲自拿着屈宜勖的信来到门口,等片刻门还没有开,不耐烦地大声嚷道:“快开门,再不开门出人命了!”
关晓冰打开门,冷冷地打量莫天悚,沉着脸道:“是你?走开,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莫天悚到有些佩服她处变不惊,没学寻常女子寻死觅活的,还能出来见人,嬉皮笑脸地道:“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而是受人之托来跑腿的。”毕恭毕敬地递上屈宜勖的信。
关晓冰刚看见封皮上的字迹就神色大变,叫道:“拿走!我不看这个人的信!”
莫天悚淡淡道:“关姑娘为何不看这个人的信?知道这是一封什么信吗?昨夜发生那种事情,只有屈公子不嫌弃你,你别把自己唯一的活路给堵了!”收回信,朝格茸挥挥手。
格茸上前,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漂亮的大锦盒。关晓冰冷然道:“拿走,我不要你们的东西!”格茸也不勉强,恭恭敬敬地把东西放在地上,躬身退回去。关晓冰抬腿就朝锦盒踢去。
莫天悚伸烈煌剑架住关晓冰的脚,弯腰捡起锦盒打开,指着里面东西笑嘻嘻道:“昨夜的事情暂时还只有屈庄屈老太爷知道,关姑娘既然不愿意去屈庄,我就送关姑娘三条路走。看见没有?这是当初虞姬刎别楚霸王用的宝剑,这是昔日杨玉环在马嵬坡缢别唐明皇用的白绫,这是曹令女割鼻用的小刀。这几样东西都是古代的那些大美人用过的价值连城的古董,我费不少力气才收集到的。关姑娘不愿意要还正好,那就拿着这个吧,你家的楼虽然比别家都矮一截,但酒幌子高。关姑娘爬上酒幌子,跳下来还是一样的。不好意思,在下的字没关姑娘你的漂亮,关姑娘只能将就看看。”盖上锦盒,又递上一张薛涛笺。
关晓冰没接,但还是看见薛涛笺上写着:“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是绿珠坠楼的典故。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抢过薛涛笺撕得粉碎,脸都气白了,冷冷地道:“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莫天悚淡淡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你在路边卖酒,遇见此类事情能保护自己吗?我们只要把你的那些衣服拿到城门上挂起来,保证你酒肆的生意立刻就能好起来。哪个男人不愿意来看看亵衣的主人?你娘正大光明的改嫁你都容不下,你自己失贞,还有脸苟活于世吗?姑娘美貌不下古人,在下才特意送来厚礼,以全美人贞志。”
关晓冰瞪眼,忽然转身进房。片刻后拿着一把菜刀出来,不管不顾地劈下去。莫天悚也不闪避,任由菜刀砍在胸膛上。关晓冰没多大力气,菜刀遇见婴鸮背心,自然砍不进去,却将后面还骑在马背是的屈士逸急坏了,跳下马赶过来,急道:“关小姐,不可这样!”
关晓冰一看更气,反手就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莫天悚伸出两个指头夹住刀刃,还是笑嘻嘻地道:“至于吗,关小姐?昨夜去你房间里的是莫桃,让他看他也看不见。”
关晓冰用尽全身力气,却挣不过莫天悚的两根手指头,大怒放开菜刀,气道:“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你们要这样逼我?昨夜我做什么了,需要不死就毁容?”
屈士逸过来,将手里的包裹递给莫天悚,嘴角也有笑意。
莫天悚觉得有些古怪,打开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面没有完成的酒幌子,愕然道:“桃子昨夜费那么大劲就偷的这个?”
屈士逸点头,莞尔道:“这是关小姐心爱之物,想必是在衣箱里。二爷终究是吃了眼睛不便的亏。老夫本来以为又是俞堂主做的,正诧异俞堂主忽然变高明了,直到刚才三爷来找我才明白。三爷行事不拘一格,老夫甚是钦佩,好意心领,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关小姐,是我们屈家没有福气。这个请小姐收下,权当是三爷向你赔礼。”也递上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