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谷正中和凌辰一起带着花蝴蝶回来。谷正中丢下三四个瓷瓶在桌子上,气哼哼道:“三爷,你最精通药物,看看哪个装的是解药。”
花蝴蝶面色灰败,豁出去昂首道:“即便是梅翩然也认不出五色蚨的解药!莫天悚,你带我去灵宝,回来我给关晓冰解毒,不然你们找到她也没有用。”
莫天悚失笑:“呵!瞒硬气的!”正好和戎端着一盘炒菜出来。莫天悚指指后面道:“和戎,去把关姑娘和屈公子请出来报仇。”
和戎先上去给花蝴蝶一拳,气哼哼地道:“你害得我担心,又害得二爷担心,我先报报仇!”这才心满意足地朝后面走去。
莫天悚莞尔,越来越觉得和戎可爱,对着她的时候永远不用像对着梅翩然那样费心思。
片刻后却只有屈宜勖出来,看见花蝴蝶气得要命,扑上去就打。花蝴蝶不敢还手,没两下就鼻青脸肿了。
谷正中觉得不对,忙把屈宜勖拉开,迟疑道:“孙少爷,怎么了?”
屈宜勖还气得呼呼直喘气,哭丧着脸道:“晓冰说所有的麻烦都是我带给她的,今后再也不见我了!三爷,你办法最多,快帮我想个好办法啊!”
花蝴蝶冷笑道:“三爷,你以为这样我就告诉你哪一瓶是解药了吗?”
莫天悚正头疼,一听就火冒三丈,笑着淡淡道:“凌辰,带他到外面去多长点学问。”
花蝴蝶大惊:“你们不要解药了!”抬头却见和戎硬拉着关晓冰从后面出来,不禁瘫了。
凌辰一把抓住他朝外面拖去,笑嘻嘻道:“所以让你长长学问,天下有什么毒是我们三爷解不开的?小子,谁让你不老实呢!”
花蝴蝶大叫道:“等等,三爷,你想不想知道冥剑冢里有什么?”
莫天悚笑道:“我若是连冥剑冢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还是可以放心享用”刚说一半就意识到这句话不能随便说,急忙住嘴。不过关晓冰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还是变得更不好看。莫天悚尴尬地笑一笑,朝凌辰挥挥手。
凌辰又拖着花蝴蝶朝外走。花蝴蝶声嘶力竭叫道:“三爷,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保证这个秘密天下只有我知道。”
莫天悚一点也不感兴趣:“你的秘密要是告诉我,天下不就有两个人知道,那还叫什么秘密?”
花蝴蝶已经被凌辰拖到门口,绝望地大叫道:“龙城有一株乌昙”
莫桃迅雷不及掩耳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反手射出,把花蝴蝶的嘴巴塞得满满的。紧接着起身跃到门口,无声刀劈下,却听“当”的一声,被莫天悚的烈煌剑挡住。莫桃抽刀又劈,沉声道:“天悚,我绝对不会再去碰一下乌昙跋罗花,也不准你去碰!”
莫天悚还是不肯让开,一边招架一边大叫:“凌辰,赶紧带花蝴蝶出去问问清楚。”
凌辰正有些发晕,答应一声忙再把花蝴蝶朝外拉。
莫桃始终无法突破莫天悚的防线,淡淡一笑,忽然收刀后退,左手翘起漂亮的兰花指,温柔舒缓地朝前一推,竟然推出一个金光灿灿的莲花宝座来,而莫桃就盘坐宝座之上,浑身光焰腾腾。酒肆中的人全部看呆了。莫天悚感觉不到一丝莲花宝座应该有的祥和,反而觉得上面的莫桃杀气腾腾,每个莲瓣都是一把尖刀,跳起来朝莫桃刺去,岂料居然没有遇见任何阻挡,空空穿过去,落在酒肆的后面,莲花宝座居然仅仅是一个天一气场布置出来的幻影!还真他的确是实在!
莫天悚大惊,落地后回头也不见莫桃的影子,急忙冲出去,就见花蝴蝶早已经身首异处,头滚在一边。凌辰浑身鲜血,木呆呆的还抓着花蝴蝶的身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俞力带着一伙人站在不远处,也是人人目瞪口呆。
扶醉归虽然不在城里,但也在进城的大路上,幸好正值中午吃饭的时候,过路人还不很多,但隔壁的各家店铺都在慌慌张张地关门。莫天悚又气得心口疼,还是不能丢下这个烂摊子不处理,回头道:“谷大哥,去安慰一下他们!告诉他们花蝴蝶是采花贼,我们是在帮官府办案,花蝴蝶拒捕,不得已才将他正法的。”
莫桃悠闲地立在一边,雪白的衣服上一尘不染,笑着淡淡道:“天悚,这就是非法八式的最后一招‘慈航普度’。俞堂主也来了,你去招呼,我回去喝酒。”转身朝酒肆中走去。
酒肆里面的人早全体出来堵在门口,却没有一个人给莫桃让路。莫桃只好停下来。
关晓冰歇斯底里尖叫道:“你们全部都滚出去!一个也别留在我这里!”用力把挤在她身边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朝外推。和戎和格茸不等她推就走出去,屈宜勖却不肯走,和关晓冰拉拉扯扯的,小四也跑过来给关晓冰帮忙。扶醉归门口顿时又热闹起来。
莫桃苦笑,掉头走了。莫天悚刚要追,看看俞力,不能不停下来,叫道:“和戎、格茸,你们送二爷回去!凌辰,收拾一下。”缓步来到俞力面前,抱拳打招呼:“俞堂主,不好意思,花蝴蝶自不量力,居然利用关姑娘威胁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才送他上路的。桃子好像是把关姑娘吓着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喝酒好不好?”
俞力一边和莫天悚寒暄客套,一边下意识地朝莫桃看去。正好听见莫桃问:“吓着你没有?”
和戎有些兴奋,却不甚满意地道:“你动作太快,我都没看见。下次你杀人的时候慢一点,至少等我出来再杀!把你刚才用的那招教给我吧!龙城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愿意听见这个地方?”
莫桃大笑:“别打听那些!我这招你是学不会的!”
俞力也看过不少血腥场面,可听了和戎这淡淡的两句话依然感觉毛骨悚然,忙抱拳道:“三爷,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招呼手下逃跑一样地走了。
莫天悚看着莫桃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凌辰过来,为难地低声道:“大白天的,我不好带着花蝴蝶到处走。”
莫天悚回头见屈宜勖还在和关晓冰拉扯,过去将他们拉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关姑娘,你家里有没有麻袋之类的东西借来用用。”
关晓冰冷冷地道:“你把屈宜勖带走,我就给你们麻袋。”
屈宜勖急道:“晓冰,你要讲道理,今天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关晓冰指着莫天悚的鼻子:“他是不是你招惹来的?怎么和你没关系?”
莫天悚去拉着屈宜勖,赔笑道:“屈公子,姑娘受了惊吓,你怎么也该给姑娘买份礼物赔礼。走走走,我陪你去买东西。”硬把屈宜勖拉走了,走几步又回头对凌辰道,“算了,别要麻袋了。你把花蝴蝶直接送官府去,告诉他们破了一个采花大案。”
走了半天,屈宜勖都垂头丧气不出声。
莫天悚头疼之极:“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关晓冰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酒酿得好一点,字写得好一点,脾气大一点,对你厉害一点”
屈宜勖大怒:“三爷,那梅翩然又有什么好?”
莫天悚笑:“告诉我,你想不想让你爷爷点头,吹吹打打把关小姐弄到屈庄的后院中住?”
屈宜勖道:“我当然想。可是她本来就嫌弃我们,你们再这样一闹,她更不肯跟我回去了!”
莫天悚诧异地问:“她就一个卖酒的还嫌弃你?”
屈宜勖颓然道:“晓冰非是一般俗流,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一行,说我们是发死人财,又说我们只会骗人,满嘴胡说八道”
红崖村乃至整个邓州城都盛行看风水,莫天悚听出蹊跷,忙问:“她为何会这样说?”
屈宜勖叹息:“她爷爷过世的时候,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选的墓地,不过没按正五行下葬,而是用的洪范五行下葬,有大煞气。此后扶醉归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后来他爹又找我们村子里的人问原因。那人说他们家的老房子风水不好,他们就迁出邓州,在城外开了现在这家扶醉归。但是他们家的生意还是越来越差,没多久她爹又害病去世,她娘早就是徐娘半老,居然丢下她改嫁了。从此她就恨上风水这一行,最恨的就是我们一家。”
莫天悚失笑:“这说明城外的风水比城里还差。你拿些本事出来,回城里帮她选一个好地方。”见屈宜勖瞪眼,急忙收起笑容道,“说真的,扶醉归的风水好不好?”
屈宜勖苦笑:“当初是真的很不好,四周邻居的房子都比他们家高,叫四害煞,才克死她爹。后来我教晓冰在房顶竖起一个高高的酒幌子破煞,也仅仅只是一般,因此尽管晓冰的酒非常香,生意始终不很好。”
莫天悚一愣。屈宜勖幽幽长叹:“晓冰她娘就是嫁给我们红崖村的屈家人。”莫天悚小心翼翼问:“当初给她爷爷选阴宅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