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点头笑道:“你不愿意去就在家里歇着吧,反正我是很想进宫去看看的。历将军,我们先去看看你说的房子好不好?”历瑾自然是一叠声地答应了。
一直到两人都走了,莫天悚还觉得迷糊得很,又去找狄远山问:“桃子今天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想见皇上?”
狄远山轻描淡写地道:“面圣是多大的荣誉?有机会,我还想能进宫去见见皇上呢!”
莫天悚对这解释并不满意,嘟囔道:“我们上次进京你不是就见过皇上?他是倪可的大哥,小气得很。”见狄远山一点也不意外,皱眉道,“你早知道了?”
狄远山点头道:“这么大的事情,瞒也瞒不住。你醉酒的第二天,我问凌辰就已经知道了。”
莫天悚疑惑地盯着狄远山看,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一个阴谋里面。
既然莫桃已经去接收新宅子,莫天悚愿意不愿意的,第二天也搬进由朝中大学士书写门匾的莫府中去。历瑾一早就在莫府的门前等待。莫天悚借口伤势没好,不肯进宫。莫桃真带着白章虎皮自己进宫去,让莫天悚心里直嘀咕。
莫桃走后,莫天悚也没有歇着,来道贺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绝大部分莫天悚压根就不认识,全赖金尚书在一边指点。
莫天悚越想越觉得皇上没有丝毫理由需要如此照顾他,感觉始终不太好。他巴结上皇上,是想借助皇上的声威做自己的生意,而不愿意被皇上不停地差遣来差遣去。
莫桃中午吃过御膳才回来,回来就说没吃饱,让厨房再做些好吃的来。莫府里面厨子丫鬟之类的还很缺乏,狄远山不等莫天悚和莫桃说话,说自己中午光顾着应酬也没有吃好,拉着莫桃去了外面的酒楼。
莫天悚越发觉得他们古怪,本想追出去,可是凌辰给他抱来一大摞子信件和各地传来的例报。信件有南无的,有田慧的,有梅翩然的,还有一封是左顿的。莫天悚只得留在家里看信处理公事。
他最先看的自然是梅翩然的信。梅翩然说已经给金钱帮两次大的打击,估计再有两次,即可瓦解金钱帮,过来和他团聚。
莫天悚看完很高兴。再看左顿的信。见到映梅以后,莫天悚曾经给左顿写过一封信;后来见到莫桃,又给左顿写过一封信。这次的信是左顿对他第一封信的回信,信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问了问他是否已经完全了解他名字的含意,顺便又一次提醒他记得去转山。看来左顿相当重视转山一事。莫天悚隐隐约约又觉得转山似乎并非表面那样简单,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不过他上午才打听过,哈实哈儿的迎亲团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到,除非他不等莫桃自己走,不然最少也得半个月以后才能离京。
接着看田慧的信。莫天悚在成都接到莫桃的信后,立刻写信让田慧查张天师究竟要莫桃带幽煌剑下镇妖井做什么。在莫天悚看来,刑天既然如此虚弱,三十六雷阵又如此强大,张天师就不应该一定要莫桃和蕊须夫人带着幽煌剑下井。田慧的信是调查结果。她没有查出张天师还有其他目的,不过查到青城派的尹光道和关石天的确是娄泽枫让他们跟着莫天悚。莫天悚甚是不悦,他并没有让田慧查这件事情,田慧应该不知道此事才是。最着紧此事的是梅翩然,田慧多半是接到她的命令。又想起梅翩然不听他的话非要去扬州,莫天悚心里很是不舒服。
最后再看南无的信,没有大事情。只是告诉他春雷已经到达成都,交接工作也完成了。他已经启程陪着二公子和四公子一起去上任。
狄远山进酒楼就问莫桃:“事情怎么样了?”
莫桃困惑地摇头道:“不知道万岁想让天悚帮他做什么,见天悚没进宫就很不喜欢。后来我刚一提央宗,皇上似乎明白什么一样,忙说要给天悚赐婚。闹不好,明天圣旨就能下来。”
狄远山无比惊奇地道:“这不是弄巧成拙吗?万岁爷又不喜欢央宗了?”
莫桃苦笑道:“万岁的身边还能少女人吗?央宗既能闹腾又霸道还缠人得很,也许万岁的热乎劲又过去了。我看你是指望不上万岁重新把央宗要回去。再一个,我虽然对央宗也谈不上喜欢,可还是觉得她比梅姑娘好很多。深宫里的生活和牢笼差不多,真把央宗弄进去,非得把央宗憋死不可。”
狄远山叹息道:“要说跟天悚亲近的几个女人,我还是觉得荷露的性子最好,可是偏偏就出了那种事情。”
莫桃在皇宫里看出皇上会错意以后,实际是可以纠正的,但他将错就错却没有纠正,迟疑片刻,垂头道:“只要不是梅姑娘,天悚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意见。我看央宗满泼辣的,让万岁逼得天悚先娶了央宗,未始不是一件好事。”
狄远山却觉得莫天悚这时候娶央宗太委曲,沉吟问:“你见着细君公主没有?也许可以让公主帮我们说说。”
莫桃摇头道:“人家可是金枝玉叶,哪能说见就见?再说我们也不适合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公主。阿曼就认定公主也喜欢天悚,还认为公主不愿意去哈实哈儿。把她搅合进来,事情又会变得很复杂。皇上让天悚明天进宫。等我们明白了皇上想让天悚做什么,再想办法不迟。”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退下去以后,何亦男熟落地坐下来,笑眯眯道:“公主,你这么急叫我进宫,是不是想问莫天悚的消息?他们这次进京可是不得了,把整个京城都惊动了,比王爷还嚣张呢!”
细君公主蹙眉微嗔:“我问问莫桃的消息不可以吗?在扬州,毕竟是莫桃先救了我。”
何亦男放肆地哈哈大笑。
细君公主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你看起来精神这么好,一定是私下去见过莫桃了!”
何亦男摇头道:“没有。莫桃上午到宫里来了,我可不想看见莫天悚那副嘴脸。不过我倒是真听到一个好消息。莫桃在上清镇和林冰雁一起待了没两天又分手了,当然高兴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细君公主惆怅地道:“我知道哈实哈儿的人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何亦男摇头,兴高采烈道:“这是一个坏消息!我知道的可是真的好消息,关于莫天悚的,你听不听?”见细君公主还很矜持,就是不开口问,自己先就忍不住低声道:“梅翩然这次没和莫天悚一起进京!荷露也没和莫天悚一起进京。你的对手就只剩下央宗一个人了!可是谁都知道,莫天悚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央宗,说不定你偷偷出去见见他,他就能想个好办法帮你逃出皇宫了!”
细君公主更是惆怅,低着头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为我背这么大的一个干系?你知道他上午为何没进宫吗?”
何亦男不屑地撇嘴:“听金尚书说他是不愿意留在京城当官。不过我看他是高估自己,就他那样的无赖,皇上用得着一定要他做官吗?我也不明白你为何会看上他。”
细君公主嗔道:“谁说我看上他了?你见过金尚书了?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何亦男失笑:“我不像你口是心非的。更不愿意我爹再把我随便塞给一个人,因此一早就让人去金府打听消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道。”果然把她打听到的情况都说出来。正说得起劲,忽然看见细君公主给她打个眼色,回头一看,皇上正走进来,急忙跪下山呼万岁。
皇上挥手道:“平身。”等何亦男站起来以后笑着问,“何小姐在这里正好。你和央宗熟不熟悉?”
细君公主大急道:“皇兄,你不是不和天悚计较央宗的事情了吗?”
皇上微微皱眉,笑笑道:“朕没打算和莫天悚计较,还准备给他赐婚呢!不过在赐婚之前,朕也想去看看老朋友,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原来他还是不怎么丢得下央宗,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看央宗,便想邀请细君公主一起,拿看朋友做借口。
何亦男急道:“皇上,莫天悚喜欢的可不是央宗!你不能给他赐婚。”
皇上顿时很不高兴地沉下脸,何亦男急忙补救:“奴婢的意思是,万岁既然爱护莫天悚,就应给先去问过莫天悚的意思再赐婚。”
细君公主也低头小声道:“婚姻大事,皇上应该让天悚的阿妈做主才是。”
皇上诧异地看看细君公主,犹豫一下,朝何亦男挥挥手。何亦男连忙施礼告退。皇上皱眉道:“大哥以前可是问过你的,是你自己说愿意去哈实哈儿。现在他们的迎亲队就要到了,你可别临时变卦。”自从和莫天悚喝过酒以后,他和细君公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便会自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