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雁勃然尖叫:“我也没让你去找我!要不是你设计陷害莫桃,他又怎么会对付你?”转身要走。
张惜霎见罗天脸都气红了,急忙拉住林冰雁,低声道:“有话好好说嘛,天哥还不是担心你?幽煌剑我也不想要,回到上清镇我就去还给莫桃。”
罗天朝对面岩石上看看,苦笑道:“只怕是还不回去了。”话音刚落,一声霹雳骤然从他背后响起,把刚才的那只烤熟的狗肉炸地到处乱飞。
有识货的叫道:“是罗天的五雷咒!他要杀人灭口!都快走!”人们顿时害怕起来,四散逃跑。当然也有不少和罗天关系不错的人站着没动。
罗天大怒道:“谁在说话!这明明是暗礁的霹雳弹,谁说这是五雷咒?”却见五股白色的刺鼻烟雾又从张惜霎的衣服中冒出来,刹那之间就笼罩所有人,咳嗽声立刻响成一片。
罗天急道:“快闭气,是毒烟!”刚说完他自己就最先倒下去,却原来是他开始喝的那杯酒的确有问题。莫桃早料到罗天会故作光明,用最简单的方式便给他下毒成功。其他人没有罗天的功力,吸入毒烟后也倒在地上。没被毒倒的也被吓倒,都挣扎着用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过得一阵子,烟雾散尽。莫桃带着田慧和五凤又出现在岩石上。五凤在张惜霎身上一阵乱翻,将刚才她们在打斗时放在张惜霎身上的烟雾弹残壳取出。田慧把幽煌剑拾起来递给莫桃。
莫桃深深地叹息一声,淡淡道:“你先拿着!”俯身抱起林冰雁,朝后走去。五凤也抬起张惜霎和罗天跟在莫桃后面,迅速远去。
走一阵,他们离开人群已经很远。莫桃小心翼翼地将林冰雁放在一片草地上,轻轻抚摸林冰雁的脸颊,半天之后才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掉头远去。田慧带领五凤也放下罗天和林冰雁,追着莫桃一起走了。
金副将回到中军帐中交令,礼也没有施,在中间一站,气哼哼道:“侯爷,栅栏我可是听你的命令都给拆了。以后要是你还想修,就让莫天悚的十八卫去,我无论如何也不去了!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看莫天悚怎么攻下官寨。”
碉楼难攻,破之之法是立栅自护,渐次进逼,接近碉楼以后或用炸药,或用火烧,破门而入肉搏血战,或间道从其背后举比攀萝而上袭取之。只是拉鲁官寨三个碉楼互相策应,地势险要,这几种办法都没有用,已经拖了几个月也攻不下来。
莫天悚从甘露崖下来以后第一道命令就是让穆津剑拆去建好的栅栏,并且要求把建造栅栏用的木料搬到官寨后面的悬崖上去。金副将接令的时候就很不满意,更让金副将不满意的是,凌辰从甘露崖下来以后莫天悚也没有对大家交代他的做为,反而是又带着三个姑娘、十八卫和护卫队一大群人出去游玩去了,两天时间连面也没露。只留下历瑾在军中监督,也不说攻击,还是在军纪问题上纠缠。穆津剑想不通,也派人去甘露崖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师爷摇头道:“金将军不要只顾着发火。我倒是觉得莫天悚不可小视,王二宝就是证明。不知道他在甘露崖玩了一个什么手段,从山上的探子回报的情况看来,官寨中的藏人已经开始乱了,且人也显得很没有精神,无精打采的。听说暗礁的十八魅影擅长夜战,惯能飞檐走壁。说不定莫天悚今夜真能把官寨攻下来呢。”
穆津剑也很生气地道:“到现在他连个影子也没有,难道他去请天兵天将来攻打碉楼?”
话音才落,一个士兵进来报告道:“侯爷,莫三爷回来了,还带着我们攻下来的那七个寨子的头人。说是让侯爷打开辕门去迎接。”
穆津剑瞪眼道:“莫天悚越来越过分了!”历瑾高举龙牌走进大帐。穆津剑大怒,吼道:“去开辕门迎接莫三爷!”
辕门外的莫天悚和荷露合骑一骑,缓缓地走过来,笑嘻嘻的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就像是外出郊游踏青归来。旁边陪着央宗,却不见梅翩然。狄远山和凌辰、格茸陪着那七个盛装的头人,彼此有说有笑的关系显然不错。
接下来自然是接风宴。陪着莫天悚和头人的却只有历瑾、穆津剑和师爷,其他的那些大将说什么也不肯来。好在莫天悚并不很介意,让其他人陪着头人喝酒,单独把穆津剑拉到一边,拿出一道皇上的手谕给他。穆津剑看完失声道:“什么?你不是来打官寨的而是来求和的?还让拉鲁才旦继续做土司,那我们这半年的仗不是白打了吗?”
莫天悚正色道:“那可是万岁爷的意思。侯爷不满意,也等回京去问万岁去。吃完这顿饭我就去官寨去见拉鲁才旦。晚上我们所有人在官寨中跳锅庄,喝青稞酒。”
穆津剑冷冷地道:“拉鲁才旦肯让你进官寨和他谈和才怪。”
莫天悚不甚在意地笑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他当然不肯和我谈,但是有那边坐着的七个人,拉鲁才旦肯定能见我。”
穆津剑怒道:“原来你一来就打的求和的主意!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把万岁的圣谕给我看?”
莫天悚淡淡道:“因为不攻下官寨是不可能求和的,所以官寨我们还是要打的,不过不打碉楼就是了。”
穆津剑愕然道:“不打碉楼怎么可能攻下官寨?”
莫天悚笑笑道:“弟兄们打仗都很辛苦,就麻烦他们再辛苦一下,把官寨上的那些木料全部丢下去。”
穆津剑恍然大悟,叫道:“火攻!果然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不然早攻下官寨了!”
莫天悚笑着道:“夏季湿气重,那些木料丢下去也不容易烧起来,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用的。这里穷山恶水的,我想侯爷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今夜我们和拉鲁才旦联欢,明天处理一下善后,后天启程班师如何?”
穆津剑冷冰冰道:“等你进了官寨再说吧!”始终觉得有些憋气,饭也没吃完就离开了。好在他还算稳重,也的确想早些离开,还是传令三军去扔木料。
莫天悚倒是回到饭局,有说有笑地和大家一齐喝酒。
饭后,莫天悚一个人和那七个头人朝碉楼走去。里面的人看见只来了一个人,又有自己人的陪同,果然没有放箭,让他们顺利地通过。
官寨人的人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嘴干唇裂,东倒西歪,却还在忙着搬运刚刚从天而降的木料。拉鲁才旦正对木料头疼,立刻接见莫天悚,但是态度倨傲,酥油茶也没有一碗,几个头人都有坐位,单单让莫天悚站着。莫天悚并不介意,笑眯眯地先献上哈达,也不多寒暄,直接道明来意是求和来的。拉鲁才旦更加神气起来,并不答应莫天悚的请求。
莫天悚笑笑道:“在下有几句话想和土司老爷单独谈谈。”
拉鲁才旦冷哼道:“我可没有什么话能和你谈。回去告诉穆津剑,有本事就带人攻进来,没本事就离开我们的地方。来人啊,把莫天悚轰出去。”
立刻过来两个魁梧的大汉拉着莫天悚朝外走。坐在一旁的七个头人却一起帮莫天悚说话,力证莫天悚和穆津剑不同,一到就阻止穆津剑骚扰藏人。拉鲁才旦又犹豫起来,挥手让大汉退下。管家忽然快步跑进来,俯身在拉鲁才旦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拉鲁才旦又神气起来,不顾头人的求情,命人立刻将莫天悚赶走。
不想这时候莫天悚也神气起来,忽然射出两枚毒针,两个铁塔一样的大汉立刻躺在地上起不来。
拉鲁才旦又惊又慌,大声喊道:“快来人!”又七八个壮汉冲进来,把莫天悚团团围住。
莫天悚却是射出银簪子抓住房梁,借力轻轻一荡,从众人的头顶跃过宽阔的大堂,直接落在拉鲁才旦的身边,一把握住拉鲁才旦的手,挑衅一样回头看看,壮汉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全部如泥塑木雕一般停下来。七个头人全部慌了,纷纷大叫手下留情。
莫天悚笑笑,凑近拉鲁才旦的耳朵,低声道:“老爷,我知道刚才贵管家对你说了一句什么。你们又有水了,是不是?水是我断去的,也是我送进来的。我本来可以大声嚷出来的,但是我却没有大声嚷出来。你可以问问那几个头人,连穆侯爷都不知道甘露崖的事情。我只想和老爷单独谈谈。”
拉鲁才旦脸色一变,看看莫天悚,颓然挥手道:“你们先出去。”
莫天悚又笑笑,放开拉鲁才旦坐下来。等人都出去以后,才淡淡道:“老爷,我已经找到你们引水的管子。你刚才也看见了,我是很会用毒药的。想想看,我如果不是堵住陶管,而是直接在甘露崖的水源中投毒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