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轻声道:“上次在昆明,我就知道三哥看不起我。但是那次也让我知道三哥是个真正的好人,帮我阿爸不是另有目的。”
莫天悚始终说不通不觉火大起来,坐起来一把拉过荷露,瞪眼道:“早知道我那天晚上就不要你出去了!我帮你阿爸怎么没有目的?我是想他给我卖命!听着,我的妹妹都是别人伺候着的小姐,不是伺候人的丫头!”
荷露低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三少爷。”
莫天悚泄气地靠在椅子背上,觉得荷露比叠丝峒、桑波寨、昆明知府、蜀王、龙王都难对付。
荷露却又走到莫天悚的身后,伸手帮他按摩头部。莫天悚懒得再多说,闭上眼睛由着荷露摆布,忽听见蜀王世子哈哈笑道:“三少爷真是会享福!我要是能有这样一个俏丽的丫头就好了!”
莫天悚心中暗骂,这不是明着要人吗?忙起身让座,笑道:“这样的残花败柳会污了世子的眼睛,改天天悚送些好货色让世子挑选行不行?”边说边打量跟在世子身后的降头师,干枯瘦小,一头乱发,气色灰败,看起来和骷髅差不多。手里提着一个竹篮,不用问里面装的也不是好东西。不过卡马鲁丁的眼睛如武林高手一般精光闪闪,似乎有点门道,不由得莫天悚不提高警惕。
世子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坐下后笑道:“果然是风流本色!”
看来世子小气得很,倒是不可不防。莫天悚回头道:“荷露,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世子来了也不去沏茶!”
荷露却是看见那降头师造型就觉得害怕,担心得很,并不肯出去。
世子早就垂涎荷露美色。前些天蜀王天天来看莫天悚,他不好开口,好容易找到机会,见莫天悚就是不愿意让出荷露,心头立刻不太高兴,摆手道:“不用沏茶。刚才二公子都和三少爷说了吧?我身后的这位就是海外来的易容大师。易容术出神入化。经他易容后,易容药物不管洗多少次也不会洗掉,非大师的特制解药才能洗去,一点破绽也没有。三少爷还要回家,我们也别耽误时间,立刻开始如何?请三少爷宽衣后坐下。”
莫天悚有些上刑场的感觉,很不情愿地皱眉道:“还要脱衣服吗?能不能请世子回避一下?这位大师怎么一句话不说?”
世子道:“他听不懂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他说话,出声也等于零。只是脱去上衣而已,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少爷的肤色太白,脖子等地方和脸色差别太大,任何人都能看出三少爷是易容过的。其实你用不着担心,不过就是一些黑色的颜料而已,等你回来以后,再让大师给你洗去颜料就是。”
莫天悚心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颜料”涂上来容易,去掉就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了!万分无奈地示意荷露过来帮他脱上衣。
荷露单纯得很,压根也没听明白世子的意思,不觉对莫天悚忽然对她如此亲昵甚是诧异,但也喜欢得很,急忙过来服侍莫天悚宽衣。莫天悚心头本来就不痛快,见荷露竟然有些高兴,心里就更是不痛快。
世子指指桌子旁边的凳子,示意莫天悚坐下来。莫天悚推脱不得,只好慢吞吞地坐下。世子对降头师做个手势,似乎也很好奇地起身来到莫天悚身边。降头师把竹篮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有盖子的大陶盆。揭开盖子,陶盆中是几条冒着热气的黑色面巾。莫天悚正想再看仔细一些,降头师就做手势让他闭上眼睛。
莫天悚只好闭上眼睛,感觉降头师把一条热乎乎的面巾敷在脸上,除了稍微有些烫以外,倒也没其他特别的感觉。但他还是装着吃一惊的样子,伸手乱舞,一把抓住降头师的手,手上用力,指甲早划破降头师的皮肤。
那降头师没用得很,不过一点小小的伤口,居然杀猪一样惨嚎起来。世子忙叫道:“三少爷,你镇静一些,很快就好了!”
莫天悚已达到目的,自然也就镇静下来,听话地放下手臂,感觉双手被一双小手握住,啼笑皆非地想荷露倒是真的关心他。
降头师真像受了重伤一般,喘息半天,才又把面巾一条一条敷在莫天悚的脖子上和胸口上,一直等到面巾上的热气散去才取下来。不等莫天悚睁眼,又用一条湿手巾把敷过面巾的皮肤都仔细擦拭一遍才放开莫天悚,开始收拾东西。
世子似乎也满意了,不死心地道:“马车已在府门外等候。三少爷穿上衣服先回去休息吧,东西让荷露留下收拾便是。”
莫天悚怎肯让荷露单独留下?笑着道:“世子见谅,没有荷露,天悚晚上睡不好。这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我们走后,世子随便找个丫头把我的东西丢出去就是。”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瞄降头师,觉得他的脸色更加灰败,刚才进门时的一丝生气也没有了,神色更是死了老爹一样垂头丧气的,就连眼中的精光也暗淡下去,简直成了一付真正的骷髅架子。才多大一点点伤便七劳八损一般?刚才还真是被他吓一跳!莫天悚不禁鄙薄,倒是将心放下去不少。
世子道:“那我让丫头收拾了送到三少爷府上去。”拍手叫进来一个丫头把降头师带走,自己却留下看着莫天悚。
莫天悚心下恼怒,想了想,还是把压在书下面的玛瑙“法扇”拿起来,一眼看见扇子上多出几道裂痕,多半是放在桌子上还是不行,上面见鬼的降头术还是依附在自己身上了,不禁更恼。不过有世子虎视眈眈地在一边,他也只好老老实实把“法扇”收进荷包里。
荷露拿过衣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