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的确是没什么精神打架,可凌辰和央宗的精神都不错,又正好憋了满肚子火,恨不得找人出出气,滚茂嗄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他们出气的,哪里会客气?带着人就迎上去。
荷露躲在莫天悚的身后,一眼也不敢看。
莫天悚好笑,硬把荷露拉出来:“你真要跟着我,这种场面是经常的事情。不如你回昆明你阿爸阿妈那里去吧。”
荷露摇头低声道:“三哥,我只想当你的丫头。”
石兰走过来浅笑道:“三少爷,看来这位荷花上的露水姑娘虽然漂亮美丽又温柔,只可惜经不得风雨,同样也是‘不及寒梅,一片幽香冷处来。’”
莫天悚失笑:“你今天怎么也这么酸!”
石兰幽幽道:“因为我发现你说的每句话都对!我没听你的,被阿爸和阿哥关起来。他们来榴园找你,自己中毒只剩下半条命,你却搂着美女耀武扬威地又回来。早知道就我就该听你的话,虽然阿爸免不了会死,至少阿哥不会有事。”
莫天悚摇摇头道:“这次的事情不是我挑起来的,你没道理怪我。只要你们肯让我进去,我立刻去救你阿爸和阿哥。”
石兰冷哼道:“你怎么忽然又这样好心?”
莫天悚笑一笑没回答。荷露忍不住道:“三哥的心一直就很好!”
石兰似是而非白莫天悚一眼,眼眸中带着侵魂蚀骨的风情,嘴角流淌出淡淡的笑意:“好本事,能让个个女人都对你死心塌地的!格茸费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能带走央宗,这位清纯的小妹妹更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好坏都分不出来了。”
莫天悚莞尔:“我要真有迷魂汤,立刻先给你喝一碗,省得你今天看我就是气!你要弄清楚,你阿爸和阿哥中的毒不是我下的。”
石兰苦笑:“就是这个让我想不通,狄总管在榴园做了十几年的总管,你一来就让他做不成总管,紫堇究竟有哪条理由要赔上自己的命来帮你?”
蛊苗以蛊术见长,武功却谈不上好。滚茂嗄只打片刻又放出蛊虫来。蓝姬不等莫天悚吩咐,主动出手破解。滚茂嗄只好收回蛊虫,最后在石兰劝说下老实下来。
终于能够进入榴园,莫天悚顾不得疲累,也顾不得去看看望文玉卿等人,最先去看石成等人中的毒。由于耽搁太长时间,狄关已经断气,紫堇和石成等人都长期接触过毒物,抗力比较强,还勉强吊着一口气。莫天悚累得半死也只是让他们从昏迷中苏醒,多拖几日而已,要想治好是不太可能。紫堇苏醒后一声不出,只是掉眼泪。石成气鼓鼓地让石兰带他回桑波寨,石波大骂莫天悚,卞哈却有点感激莫天悚,不停地骂石成父子。
莫天悚解毒的时候,蓝姬和石兰、滚茂嗄关起门来谈了很久,一直等小妖来了才开门出来。
这时候官兵快到巴相的消息也终于传进石兰和滚茂嗄的儿耳朵中,莫天悚看在石兰的面子上,又说了不少好听的,滚茂嗄才同意撤离榴园,但是提出小妖和蓝姬和他们一起走。蓝姬和小妖本来给是回来解决问题的,一口答应。
蛊苗走后,莫天悚叫凌辰带人抬着东西去犒劳官兵,并尽量让他们别来巴相。等凌辰一走,莫天悚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原形毕露地现出疲惫相,头也变得昏沉沉的,什么情况也没心思问,关起门来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被吵架声惊醒,睁眼一看,吵架的乃是文玉卿和蕊须夫人。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谁也不服气谁。屋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可能都是被文玉卿赶走了。莫天悚还是觉得累得很,人也很不舒服,坐起来头疼地道:“阿妈、夫人,你们要吵也换一个地方吵好不好?”
文玉卿和蕊须夫人居然一起吼道:“不好!”文玉卿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老妖精,今天非得说个明白不可!”蕊须夫人叫道:“你听都不听我说,怎么能明白?”
莫天悚下床靸上鞋,摇摇晃晃朝外走去,嘟囔道:“那你们慢慢说,我出去另外找个地方睡觉!”
这时候文玉卿和蕊须夫人才反应过来,一边一个把莫天悚拉着,一起叫道:“天悚,你醒了!”
莫天悚没好气道:“你们的声音这么大,死人也被你们吵醒了!”
文玉卿忙扶着莫天悚回到床上:“那你再上床去睡一会儿。”
蕊须夫人则疑惑地道:“你睡了不短的时间了,气色怎么还是这么差?你先躺下,让我给你把把脉!”原来文玉卿缓过劲以后就想找莫天悚,可是莫天悚一直很忙,等他好容易忙完又去睡觉了。文玉卿觉得莫天悚的脸色很不好看,摸摸额头又有些发烧的样子,担心起来,便在莫天悚的房间中亲自守着他,蕊须夫人一到就和蕊须夫人吵起来。刚吵两句,就把莫天悚惊醒,蕊须夫人还没来得及看莫天悚的情况。此刻正是半夜,文玉卿让所有人都去睡觉去了。
莫天悚还是感觉头昏沉沉的,是没精神得很,伸出手腕道:“我几天没吃东西了,气色自然好不了!”
蕊须夫人在床头坐下坐下切脉,担心地问道:“你没吃冷香丸吗?不应该这样累啊!”
莫天悚嘟囔道:“我吃了两颗。就是吃冷香丸吃坏了,丹田一直都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夫人,你早该告诉我冷香丸不能多吃。”
冷香丸多吃没有任何问题。蕊须夫人听得迷惑,专心切脉。
文玉卿关切地道:“天悚,这老妖精的药丸你不能随便吃。你睡觉前不说不饿吗?你现在想不想吃?我立刻就去给你做!”
莫天悚哭笑不得:“阿妈,随便叫个丫头去弄就行了。其实我现在也不饿,不是很想吃东西,只要你别再和蕊须夫人吵架我就阿弥陀佛了!”
文玉卿扭头瞪蕊须夫人一眼,气乎乎道:“你还说她会在暗中保护我们榴园,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情,她却等事情过去了才肯露面!”
蕊须夫人皱眉道:“文玉卿,你真是不讲道理!我刚才就告诉你,我开始一直在闭关,闭关以后又出门了,知道榴园出事已经用最快速度赶回来了。我是受过文家先祖的恩惠,但是我已经照顾榴园这么多年,且把自己的相公也赔进来,你还想我怎样?”
文玉卿一下子又叫起来:“你把相公赔进来!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检点!要不是因为你,沛清怎么会离开我?”
蕊须夫人忍无可忍地起身冲文玉卿吼道:“再告诉你一次,以前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怪就该去怪中乙,如果不他,沛清怎么会惨死在他自己最擅长的九幽之毒下。还有,沛清已经去世了,你再和我吵他也活不过来,还会把天悚的命也吵没了!”
文玉卿本来就很担心莫天悚,勃然大怒道:“你竟然敢咒天悚,我和你拼了!”抓起旁边的龙头拐杖想打。
蕊须夫人伸指一点,文玉卿就被定在房间中。
莫天悚一下子急了,翻身爬起来叫道:“你把我阿妈怎么了?”
蕊须夫人摁住莫天悚叹道:“也没怎么。我特意在半夜来找你,就是为不被人打扰,真没想到会在你房间里遇见她。她好好的,就是不能动,不能说,但是还能听,还能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这次的麻烦真的是大了,连我都没有把握一定能救回你!你也算是让我长了见识,我还真没有见过一个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像你这么差劲的。”
莫天悚心里发紧:“真的很严重吗?我除了觉得很累以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说完又看文玉卿一眼,低声哀求道,“夫人,你放开我阿妈好不好?”
蕊须夫人回头撇文玉卿一眼,冷哼道:“你听着,是天悚求情我才放开你的,你别又和我吵!真要耽误了天悚的病情,你下辈子都要后悔!”说完才放开文玉卿。
文玉卿不敢再吵架,抓住蕊须夫人的手惶急地道:“天悚真的很严重吗?”
蕊须夫人点点头道:“幸好我不想见外人,半夜就过来,说不定还有救。玉卿,你去拿纸和笔墨过来,我开一个方子给你。你立刻叫人去准备药物。再准备一间屋子,把所有的门窗都堵死,不能让一丝风进去,在里面放两个大木桶,准备浸浴用。”
文玉卿心头一紧,急忙要出去准备。莫天悚却还是怀疑蕊须夫人这次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不肯相信她,坐起来叫道:“慢着,阿妈!夫人,你说得这么严重,总该告诉我,我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吧?”
蕊须夫人指着莫天悚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当初沛清来找我,本来是可以让他自己对九幽之毒产生抗力,就是因为他听了中乙那臭牛鼻子一番话以后,认定我叫他用九幽剑自刺是想害他中毒以便控制他,没有用黑蚂蟥。你的心眼和沛清一样小,又和他一样多疑,你怕我害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