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看看天色,对跟在他身边的何留嘀咕道:“你不是说你很熟悉昆明到巴相的路吗?怎么这时候还看不见镇子,今夜我们在哪里投宿?”
何留赔笑道:“凌爷,刚才我提醒你该投宿了,是你说要多赶一段路的。”
凌辰大是不满,冷哼道:“照你这么说,错过宿头还该怪我?要不是你们一个个走路像乌龟爬一样慢,我这时候已经到巴相了!”
凌辰的脾气是十八魅影里面最不好的一个,一句话不对就动手,何留只是一个新近才假如泰峰,被选中来榴园受训之人,笑一笑不敢分辨,指着前面道:“凌爷你看,那里有炊烟,说不定有人家,我们去那里投宿吧!”
凌辰点点头,一行人加快脚步朝前赶路。不久就发现冒炊烟的地方不过是另外一批在野外露宿的人。看打扮还是一些藏人,衣服马匹都很鲜亮,不像是穷人。凌辰疑惑地问:“这一带也住着藏人吗?”
周围的人一起摇头。何留道:“也许是来走亲戚的。跟着三少爷的央宗小姐不就是藏人?”
凌辰皱皱眉头道:“其他人找地方休息。何留你过去打听一下他们是什么人。古里古怪的!”
何留答应一声,走到藏人面前。片刻后回来报告道:“凌爷,他们似乎真的有问题,带着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我问他们话,他们吞吞吐吐的不肯明说,又一个劲的反问我是什么人。我说我是榴园的人,他们的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其中一人还问我是不是从昆明去巴相的。我说是,那人就说我们应该走快一点。”
凌辰一下子警觉起来,低声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小心一点,注意一点周围的情况,把荷露小姐照顾好。”
安排好后凌辰走到对面,果然看见一辆马车,且这二十多人都是精壮的汉子,手里又都拿着武器,不象是好路数。凌辰越发起疑,一叠声追问,对方就是不肯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凌辰见他们也就二十多个人,和己方人数差不多,就算是打起来也不怕,故意找茬道:“你们的马车中装的是什么?我们带着一位姑娘,骑马太辛苦,把你们的马车卖给我们。”
对方不肯卖,凌辰一定要买。这群人自然是央宗等人。央宗一定要回巴相,最后被格茸出其不意地点中穴道抱进马车中。刚才何留来问话,格茸就已经知道他们乃是暗礁的人,因此没打算和凌辰动手。问题是格茸很快就看出凌辰是故意找麻烦来的,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下怒火,抽出藏刀大怒道:“怎么你们暗礁的人个个都如此霸道又不讲道理?”
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这下凌辰更不能放多对方!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格茸,还是早看出他是领头的,一转身便到了格茸的身后,手腕一圈,钢丝勒住格茸的脖子,冷哼道:“你们知道的东西还不少!说,你们是什么人,不然勒死他!”
这下其他人都有些慌了,一起看着格茸。
格茸吼道:“不能说,说了央宗小姐肯定会跟着他去巴相!”说完才发觉脖子上的钢丝松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再然后就发现凌辰已经跃去马车边,掀开了马车的门帘上了马车。
凌辰解开央宗的穴道,知道一切事情后急了,吩咐何留一声,忙着给马上鞍紧肚带,想想气不过,回手用马鞭子指着格茸大吼道:“要是三少爷有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格茸慌忙跑来阻拦央宗,央宗恼道:“要是天悚出事,我也饶不了你!”推开格茸,稍微准备一下就跨上马背要出发。
荷露也急急忙忙地朝马边跑,叫道:“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央宗拉住马缰绳,回头打量荷露一眼,酸味立刻冒出来,低声问凌辰:“她就是那个死乞白赖非要叫天悚三哥的荷露?不许你带着她一起走!”
凌辰忍看央宗一眼,嘟囔道:“你真的很会吃醋,酸味我在昆明都能闻到!放心,三少爷才看不上荷露呢!”
荷露甚是娇气,从来也没有吃过苦,这两天不过是慢慢骑马已经把她的大腿磨破,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连夜赶路肯定吃不消。凌辰并不想路上还要照顾荷露,伸手又牵一匹护卫队空马准备路上换马用,早跑出去,回头叫道:“荷露,你跟何留一起过来。”央宗也牵一匹空马追着凌辰去了。
格茸在后面大叫几声没有叫答应央宗,气急败坏地叫道:“快收拾东西立刻回巴相!”
护卫队一起行动起来。他们的马被牵走两匹,又被央宗骑走一匹,只好留下三个人和马车与何三一起赶路。
荷露没跟上凌辰和央宗,便一定要跟格茸一起走。格茸看凌辰一帮人中只有凌辰和荷露骑马,猜不准荷露是什么人,不敢太得罪她,只好带着她一起。
石门后面除了土台以外此外就空荡荡的别无他物,但是前面有一个出口。最让人高兴的是,这里的空气相当清新,说明出口很可能通到外面。
莫天悚喜出望外,先回手关上石门,听见喀嚓一声,说明石门已经又被锁上,石成和石波即便追到这里,没有钥匙也打不开门,才算放下心来。顾不得去查看出口,先将烈煌剑归鞘放下,再解开身上的布带,小心翼翼放下一直没有声息的柳氏。
柳氏还是不能动弹。她被莫天悚背着在河道中走了很久,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体温相当低,嘴唇冻成青紫色,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只可惜莫天悚仅仅只穿着,且也是湿的,找不出衣服给柳氏换,而且他也早冻得手脚僵硬,比起柳氏来好不了多少。
急于想找些能取暖的东西,莫天悚先去土台边查看,诧异地发现所谓土台其实是一个箱子,由于时间太长,已经一半被埋在土里,没被埋的地方也是堆满灰尘,以至于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土堆出来的一样。
莫天悚刮开灰尘,打开箱盖。里面没有一点灰尘,只有一本书和一个黄绸包裹,而那本书的封皮赫然写着《九九归一》。
莫天悚大喜,伸手就去拿秘籍。谁知道手刚刚触到秘籍,秘籍的书角就掉下很多纸片来。
这下莫天悚不敢轻举妄动,又去拿旁边的包裹。包裹还更过分,莫天悚的手一接触看起来明明很新的黄绸子,黄绸子就变成灰烬。幸好包裹里面的东西没有变成灰烬,乃是一个画着太极图案的黑漆木头盒子。
莫天悚拿出盒子,生怕再损坏盒子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呼吸立刻停顿下来。
盒子里面是两颗龙眼大的小珠子,一颗黑色,一颗红色,木木的没有一丝光彩,但是它们被在如此严密的一个地方,又与九九功秘籍放在一起,莫天悚不能不认为这就是坎水珠和离火珠。就怕惊破美梦一般小心翼翼伸手去触摸一下,两颗珠子果然是一冷一热。冷的像冰,热的似火。莫天悚取出怀里的宽腰带依然扎在腰上,正要连盒子一起把珠子放进怀里,看看盒子很大,装在怀里又是鼓鼓囊囊一大堆,甚是不方便,便丢掉盒子,只把两颗宝贝珠子小心放进怀里。
然后又来到箱子边,十二万分轻柔地拿起九九功秘籍,幸喜又掉了一些纸片以后,这本秘籍还能翻动。莫天悚立刻忘记找路,也忘记柳氏,专心致志地看得出神。
秘籍的前面和蕊须夫人拿给他那本的一模一样,但后面多出几章,是完整的。虽然书页有破损,内容有些断断续续的,他还是看完整本书。融合的确是九九功的关键,蕊须夫人也没有猜测错误,九九功要练习到第七重以后才从阴中之阳和阳中之阴入手开始融合,在把阴中之阳和阳中之阴炼得无限壮大以后,才能把练功的方法混而为一,且不是莫天悚那样单纯的循着开始练习阴阳两气的方法加在一起就了事,而是用一种全新的筋脉循行方式。莫天悚要用这本秘籍,真的必须废去他这十年苦练的功夫才行。
莫天悚捧着秘籍欲哭无泪,梅翩然告诉他的话全部是对的,左顿也没有说错,可是他却选择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法做了一件本来正确的事情。
现在莫天悚只有寄希望于蕊须夫人能帮他想想办法。莫天悚合上《九九归一》正要放进怀里,又想这本秘籍已经很破烂,不要不小心损坏才是。撕下一只衣袖,将《九九归一》小心包好,才收起《九九归一》。
这时候他才想起该出去探探路了。背着柳氏很不方便,这里看来也还安全,莫天悚决定把柳氏留在这里。出发前又去看看柳氏的情况。柳氏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比刚才还糟糕,整个人冰凉一片,身上出现大片紫斑。再不给她一点热气,肯定会被冻死。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用什么东西能给柳氏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