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亲热地搂着央宗,看看外面的人群,竖起一根手指:“嘘!你怎么又说出来了?”
央宗挑眉道:“怕什么?难道远山和格茸你还信不过?”
莫天悚深深叹口气,嘟囔道:“所以我开始不敢告诉你呢,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难道你不懂什么叫人多嘴杂?”
央宗道:“好了,算是我误会你,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不说你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吗?天色不早了,你去办你的事情吧,我不耽误你。”
莫天悚道:“那我可走了!央宗,记得去帮我哄哄阿妈。她为了你,几乎把我撕碎了!你算是找着一个大靠山,后想不怕你都难啰!”边说边开门走出来。央宗亲亲热热跟在他身边,柔顺得像一只小花猫,看不出一点点脾气,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谁怕谁。
狄远山和格茸看看面面相觑。狄远山忙捅格茸一下。格茸稍微犹豫,拿着田黄石的乌龟镇纸走过去,把镇纸还给莫天悚:“三少爷,你的东西。”
莫天悚接过来,冲央宗嘟囔道:“都怨你,送我什么不好,要送这个,看来后真要变成这玩意儿了!”
又逗得央宗“噗哧”一笑:“你本来就是那东西!”
狄远山同样是好笑,放心不少,正要离开,看见谷正中在一边探头探脑的。来到莫天悚身边,朝谷正中努努嘴,低声道:“天悚,你也去看看谷大哥吧!是阿妈留下他的。”
莫天悚沉吟道:“大哥,你去告诉他,他如果愿意,就去昆明找南无。”
狄远山不悦地叫道:“天悚!”
莫天悚道:“你就这样去告诉他。阿妈那里我明天会和她说。”
和央宗分手后,时间的确是不早了,莫天悚急急忙忙朝百花山赶。刚出榴园的后门,又看见上官真真和狄关一起朝回走,只好上前去招呼几句,随口问:“大嫂,你看过地了?觉得怎么样?买下来没有?”
上官真真道:“地是好地,虽然在山阴处,可旁边就是一条小河,灌溉很是方便,正适合种植七叶一枝花。还在昆明的时候,林姑娘就对阿妈提过这种药材。阿妈当时就打算回来以后一定要买一块地来种。种出来以后,一部分拿给田慧去卖,一部分就留给林姑娘用。我已经给他们银子了。这是契约。”
莫天悚失笑道:“原来这块地是阿妈帮着二少爷追姑娘用的,还想大小通吃,那真是无论多贵也要买了。”接过契约,不甚在意地瞟一眼,立刻生气地道:“狄总管,这个卖地的邓禄生和保人邓石都是干什么的?胆子不小,居然敢骗到我们榴园的头上来,欺负我们不知道行情吗?”
狄关吓一跳,急忙朝上官真真看去。上官真真疑惑地道:“天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们都是本地乡亲,从前就是种地的。这次邓禄生是欠了别人钱,想还债不得已才卖地的。”
莫天悚疑惑地道:“大嫂,你管家很多年了,究竟知不知道一般的地价?通都大邑周围上好的水田最高也不过就是六七两银子一亩。你们今天买的是偏远地区的山坡旱地,又是在背阳山阴的一面,也就能种种喜阴的七叶一枝花之类的草药,用来种粮食根本就不行,撑破天能值三四两银子一亩。可是这八亩三分地你就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一亩地要十二两银子,难道他卖的是座金山?狄总管,大少夫人不懂,你难道也不知道地价?”
上官真真愕然道:“真的吗?我以前从来没有买卖过土地。最近我们买地最便宜的都是八两银子一亩。也许巴相的地价比较贵吧!”
莫天悚皱眉问:“最近我们买了很多地吗?”
狄关嗫嚅道:“上次三少爷说是要把周围能买的土地都买下来,所以最近有人卖地我们就买。到现在一共买了四块地,合计十七亩七分。今天买的是最大的一块地。”
莫天悚更是疑惑地道:“最近巴相没有遭灾,怎么这么多人卖地?”
上官真真道:“这些人家原本就在卖地。可是巴相是一个穷地方,没有人买得起,一直没有卖出去。”
莫天悚点点头道:“是啊!寻常人家三四两银子一个月日子就能过得很不错,普通农夫家里一年的花销不过二十两银子,一个县官每年俸银四十五两,每月也不过几两银子,八九两银子一亩的土地是没有人能买得起。狄总管,上次我让你把账本给我看,你一直没有拿来。你回去以后立刻把所有的账本送到镜碧居,我回来以后就要看!”
狄关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大自然,低头低声道:“账本都在大少夫人那里。”
莫天悚道:“大嫂,你回去以后就立刻把账本全部封好,不准任何人改动,送到我那里去。”
上官真真一愣,心里也猜到什么,忍不住去看狄关,就见狄关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冷汗都快下来了。连忙笑一笑:“我知道了。天悚,你这时候来这里是打算去哪里?”
莫天悚道:“我有事情要去一趟蝴蝶谷!”和上官真真分手,急急忙忙超蝴蝶谷赶。刚刚进入蝴蝶谷的范围,就看见蕊须夫人站在一颗大树下,忙走过去施礼问:“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想去黑龙潭找夫人。”
蕊须夫人微笑道:“这里的路很不好走,我知道你很忙,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免得你跑这一趟。这是九九功秘籍,今后就给你了,你收好。”递一本书给莫天悚。
莫天悚接过秘籍,意外地道:“多谢夫人!这片林子里的蚂蟥的确是非常讨厌。”
蕊须夫人笑笑:“你不用和我客气。没有这些蚂蟥,我那里也没现在清净。这本书我本来也是要给你的。桑波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这次中乙是看你的面子才肯离开,我应该多谢你才是。”
莫天悚迟疑道:“夫人,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中乙让我看一本《三玄缉魅》的书,夫人知不知道?”
蕊须夫人似乎愣一下,沉吟道:“我是算出桑波寨的大概事情,但是细节无法全部算出。不过我知道那本书,是一本教人捉鬼降妖的书,从前沛清会的九宫八卦阵就是从那本书里面学来的,好像也是中乙特别嘱咐沛清学的。我已经说了日后你可以随便翻看我所有的藏书,等你从叠丝峒回来,我就让小妖把这本书找出来给你。”
莫天悚更是疑惑,忍不住问:“多谢夫人。夫人知道从前我爹和中乙的事情吗?我曾经听爹说起过他离开飞翼宫的经过,后来又听翩然提过,这次又听中乙说。但是他们每一个人说的都有点不一样,谁说的才是真的?”
蕊须夫人道:“照我看沛清是不愿意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所以没有对你详细说;梅姑娘则多半是听罗夫人说的,罗夫人对沛清有气,说的不一定是实情;中乙肯定和我一样,是算出来的。凡是这些算命的方法,虽然号称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可实际上都只能看见一些片断,并不一定准确。其实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可以去问他。”
莫天悚疑惑地问:“痴情哑巴?他到底和爹什么关系?”
蕊须夫人迷惑地皱眉道:“谁是痴情哑巴?我不知道这个人。我说的是你的管家文寿。他一直跟在你爹身边,知道你爹所有事情,虽然他当初答应过文玉卿永远不回巴相,但这次幽煌山庄被毁,他和萧八风没地方去,只有来巴相找你。可能再过几天就要到了。”
莫天悚大喜过望,激动地道:“夫人是说崔管家和八风先生都没事?他们现在在那里?我立刻派人去接他们。”
蕊须夫人笑道:“瞧你高兴的!不过你派人去接他们之前,最好先和文玉卿打个招呼,叫她不要又提起当年旧事,再把文寿给赶走。”
莫天悚愕然道:“文寿不是阿兄弟吗?很多年了,阿妈听说他回来,应该很高兴才是。”
蕊须夫人叹气道:“道理是这样,不过文玉卿脾气乖张,她的反应我猜不准。你还是小心一些好。她应该知道能猜到文寿没那么容易出事。文寿从小就习武,专心一志,单论武功,比什么都学的沛清还高,哪那么容易就死?萧八风就更了不起了,原名萧太虚,道号仁靖真人。你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却是福州霍林洞天唯一传人,精通三元法箓,拘鬼禁咒,无不灵验,别人想要他死还更是不容易!要不是你爹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才不会去幽煌山庄保护你呢!你没觉得文寿有时候还帮帮莫桃,他可永远都是站在你一边吗?”说着自己却是一愣,疑惑地沉吟道,“霍林洞天在三十六小洞天中排名第一,萧太虚自视很高,寡不和群,沛清当初凭什么能说服他脱去道装,去幽煌山庄做一个账房?”
莫天悚疑惑地问:“夫人,有什么不对吗?你怀疑八风先生也是另有目的?三玄极真天是不是也是三十六小洞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