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和合散药性极烈,凉水的确帮不了狄远山。狄远山泡一阵子还更加难受,浑身湿淋淋地从水缸中站起来,抓住红叶咆哮:“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红叶哈哈大笑,伸手去脱狄远山的外衣。
狄远山又害怕起来,拼命用手抓着不让红叶脱。
红叶摇头道:“我哪里敢随便害你?我在院子中等你,把你会不会吃药的决定权交给上苍。要是少爷比你先回来,你吃不了我的药;要是紫堇还在,你同样不可能吃药;甚至你回来以后直接回房间,同样不会吃药。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回房间?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狄远山一呆,手不觉松了,外衣立刻被红叶脱去。红叶又伸手来脱狄远山的。狄远山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叫道:“红叶,你是不是说我不应该理你?你太没良心了,我是担心你才去问你的!”
红叶笑道:“所以我知道你喜欢我嘛!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担心我?”手上一用力,干脆把狄远山单薄的给撕碎扯下来,“远山哥,你还不出来?”抓住狄远山的胳膊,要把他拖出水缸。
狄远山杀猪一般大叫起来,抓住水缸不肯出去。可惜榴园的地方很宽,院子与院子之间都有一段距离,狄远山的叫声似乎没有人听见。狄远山直后悔上次吃亏以后回来还是没有练武,终于被红叶一点一点地拖出水缸。
红叶伸手又来脱狄远山的裤子。
狄远山气极了,挣脱红叶就跑,衣衫不整的他也不敢出院子,一边跑一边惨叫道:“红叶,你忘记吴下场了!我明天就叫天悚给你一点九幽之毒。”
红叶在后面追,微笑道:“大少爷,过了今夜,你心疼我还来不及呢!”
眼看狄远山就要遭受红叶的毒手,莫天悚终于回来。他远远的就听见狄远山的叫声,加快脚步跑过来,想推门没有推开,不觉急了,顾不得伤势,跳上围墙翻进院子中,一看之下大为惊奇,失声叫道:“大哥、红叶,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还是《红拂夜奔》?”
红叶忙放开狄远山。
狄远山用最快速度跑到莫天悚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哭丧着脸道:“天悚,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救救我。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药能解开阴阳和合散的药力?我好难受,就快憋不住了!”
莫天悚一呆,看看红叶失笑道:“红叶,原来你在逼良为娼。看来我还应该晚一点回来。”
狄远山又气又惊又急地叫道:“天悚!你还幸灾乐祸?你有没有解药啊?”
红叶低头走过来跪下:“三少爷。”
莫天悚并不理会狄远山,只是问红叶:“你给我大哥下了多少药?”
红叶低声道:“龙王给我的全下了,可能有三钱,涂在大少爷的酒杯上。”
莫天悚畅快地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完蛋了!本来我是可以给你吃一颗封髓丹,可是你吃了这么多的药,太监都会发情,封髓丹也没有用了。”
红叶万分奇怪地看看莫天悚,很不明白他怎么会那样高兴。
狄远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急忙问:“什么是封髓丹?哪里有?你快拿出来给我吃一点再说。”
莫天悚不紧不慢地悠然道:“封髓丹是用黄柏、砂仁、炙甘草研末制成的蜜丸,专门治疗梦中遗精。是固肾精,平相火的丹药。虽然不太适合你,但我也没有其他更适合你的药物了。”
狄远山忙道:“不管那么多,你先拿两颗出来给我吃吃。我真的就快受不了了。”
莫天悚一点也不着急,缓缓道:“那好,红叶,你等明天镇子上的药铺开门以后,立刻去把黄柏、砂仁、炙甘草各买二两回来,研末加蜂蜜调和,制成蜜丸给大少爷服用。”
狄远山差点没气晕过去,气急败坏咆哮道:“天悚,你是说你没有封髓丹?”
莫天悚悠然笑道:“我平时需要那种东西吗?自然没有现成的。”
这下狄远山更是难以忍受,抓住莫天悚吼道:“那我现在怎么办?红叶,天悚说的几味药都是常用药,我们丹房里肯定就有,你赶快拿出来给我!”
红叶看着莫天悚,并不动一动。
莫天悚耸耸肩头,云淡风轻地道:“原本丹房里的确是有这几味药,但都被你老婆配制桑波寨解药的时候用完了!不过红叶和真娘都是你的解药,你随便选一个就能解开阴阳和合散的药性。”
狄远山忍无可忍叫道:“天悚,你怎么也这样说?”
莫天悚摊手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你就熬着吧!过了今夜,药性说不定会慢慢地过去,不过到时候你会不会被心火烧成干尸我就不清楚了。大哥,性命和老婆之间应该很好选的啊!”
狄远山惨叫道:“真的有这么严重?”
莫天悚道:“一般的****是没这么严重,可是这阴阳和合散就很难说了。你知道龙王的药都是最好的药。真娘还是红叶,快点选一个!”
狄远山满心以为是回来了救星,岂料仅迎来一个落井下石之人,他还从来也没听说吃****也会吃死人的,估计莫天悚说的不是真话,大怒道:“我一个也不选!”丢下莫天悚和红叶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砰地关上房门。
莫天悚看着红叶,淡淡道:“你也别跪着了,去请大少夫人。就说我的伤突然加重,让她立刻过来。你见到大少夫人之后不准提大少爷此刻的状况。如果干得好,你下药的事情我今后不会追究。”
红叶急忙答应着去了。
上官真真已经安歇,但听说是莫天悚有事,立刻赶来镜碧居。知道事情原委以后掉头就走。
莫天悚自然不会让她就这样走掉,上前去拦住她。
上官真真气道:“天悚,这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弄这个?你知不知道,小妖今夜没有回来,很可能是被石兰抓住了。你走以后,莫桃一个人喝掉两坛子烈酒,醉得人事不醒。还有素秋,两只眼睛都哭红了,晚饭也没有吃。阿妈怕你担心,这些事情都没敢告诉你。”
莫天悚道:“第一,今夜的事情不是我弄出来的;第二,大哥今夜的药性不解开,的的确确是不会送命,但憋得太厉害,日后说不定会阳痿不举;第三,你们彼此有情,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不救他,没人可以救他。嫂子,阿妈可就大哥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另外就是,我喜欢听你叫我天悚,不喜欢听你叫我三少爷。嫂子,我不逼你,救不救大哥全凭你自己的意思。”说完之后就丢下上官真真回房去睡觉了。
上官真真徘徊良久,终于还是去敲响狄远山的房门。可是狄远山却不肯开门。
莫天悚又打开房门道:“嫂子,别跟大哥客气,震断门闩就进去了。”
上官真真大窘,几乎想掉头走掉。莫天悚又关上房门,还从里面传出极为响亮的鼻鼾声,弄得上官真真直想冲进他的房间给他一下。狄远山的房门却突然开了,狄远山低头看着地面不出声。上官真真红着脸道:“远山,其实你不用忍的。”狄远山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一把将上官真真拉进房间。
翌日,天还没有亮,上官真真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慌慌张张离开镜碧居。狄远山却在房间中磨蹭半天才起床。出来见往日起得最早的莫天悚今天还没有起来,院子中静悄悄的,连红叶也看不见。
狄远山甚是担心,先来到莫天悚的房门外,敲敲门:“天悚,你起来了吗?”
莫天悚在里面回答:“良宵苦短啊!我昨夜梦游说胡话,没睡好,想再睡一会儿。你喜欢干什么,继续,别管我!”
狄远山又好气又好笑,嘟囔道:“真真早就走了!你今天没事情吗?”
莫天悚打开房门,早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先打量狄远山气色,笑呵呵道:“阴阳调和以后果然是春风满面啊!”气得狄远山不行,莫天悚忙岔开道,“我是劳碌命,天天都一堆事,受伤了也无法休息。不过你今天的事情一定比我还多,我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伤也好不少。”
狄远山见莫天悚气色是不错,放心不少,嘟囔道:“我能有什么事情?”
莫天悚大笑道:“搬家啊!难道不算是事情?还有,我暂时不会去桑波寨。我叫人买了很多雄黄一类的药物回来,你帮着大嫂在榴园周围布置一下,别让蛊虫能随便进来。”
狄远山甚是窘迫,低声问:“天悚,说真的,你昨夜告诉真真的话是不是真的?”
莫天悚眨眨眼睛,无辜地道:“什么话?我刚刚才告诉你,我昨夜梦游说的都是梦话。”
狄远山气结:“你!”
莫天悚莞尔道:“我也没有完全说谎,那样的情况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你们也是十年的夫妻了,还需要不好意思吗?”狄远山更气,莫天悚忙又岔开道:“对了,我现在要出去找南无商量一点事情。你负责去传早餐。还有,你去看看红叶,让她把自己东西收拾一下。”说着要走。
狄远山拉着他道:“天悚,你想怎么处置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