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眼有些胡涂,看看上官真真,又看看谷正中,没出声。谷正中摸出身上带着的一个玉雕的小麒麟在猫儿眼的眼前晃晃,笑着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专门保护猫儿眼的神兽。快叫谷大哥,谷大哥就把这个给你。”
在物质诱惑面前猫儿眼立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甜甜地叫道:“谷大哥。”然后立刻伸出手去。谷正中把玉麒麟放在猫儿眼的胖手中,满意地笑道:“真乖!”
猫儿眼拿着玉麒麟很喜欢,左看右看也看不够,叮叮当当地跑进房间中。上官真真幸福地笑着道:“她得到一个宝贝,一定是拿去给小妖看。小妖也宠她得很!”
谷正中看看上官真真神色,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老夫人对大少爷说过什么他不得不听的话?那我要恭喜你了。”
上官真真摇头道:“远山表面上看着脾气温和,其实性子硬得很,阿妈说他也是没有用的。没他我自己也过了十年,不会再为他伤心了。”
谷正中甚是疑惑:“那你真的能忘记他?我还记得最开始见你那次,你哭成泪人的样子。你们住一起不难受吗?”
上官真真淡淡道:“不能忘。不过我的泪现在只在心里流。远山没有负心,这样做是为我好,我不能指责他。我讨厌我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他?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恨,我的心就不会难受。大哥,你是男人,不会懂我们女人的心思。”
谷正中不服气地低声道:“我怎么不懂?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无法脱身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假充好汉的狄远山。”
上官真真黯然道:“你去找他也没有用,别多事了!”然后岔开问,“你刚才念的是什么咒语?”
谷正中摇头道:“这不是咒语,是诗经中的诗篇。少爷送给林姑娘的。林姑娘听不懂,去请教央宗,正好被我听见。”
上官真真疑惑地道:“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谷正中道:“央宗说这是对天下所有女人的告诫。意思是年轻姑娘别对男人情意依依。男人耽于情色犹可以解脱,而女人一旦失陷在情网中,耽于情色,却不能解脱。不过央宗又说,没有女人能听进去这样的告诫。”
上官真真奇怪地道:“少爷怎么会对林姑娘说这个?”
谷正中耸耸肩头:“我怎么知道?估计少爷和我一样,觉得林姑娘一直跟着我们很奇怪,又不好得罪庄主的心上人,便告诫她一下,好让她尽快滚蛋。林姑娘看着好像是又单纯又纯洁,脸皮可真是厚,还硬是赖上我们不走了!可是我暗中监视她好几天,也没有看见她偷偷搞鬼,更没有看见她去找庄主,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真真失声叫道:“你偷偷监视林姑娘?少爷真想让林姑娘离开吗?可我怎么看少爷对林姑娘挺好的呢!”
谷正中忽然拉上官真真一把,傻笑着看着门口。上官真真扭头一看,正好看见莫素秋和林冰雁走进来,也只好跟着傻笑一下。
林冰雁是被莫素秋拉着来找上官真真的。文玉卿甚是宠溺莫素秋,安排莫素秋和自己同住,可是莫素秋看几个哥哥去祠堂而没有她的份,便感觉不太舒服,也想去祠堂看看,然而又怕挨骂,便想到多拉几个人一起去,挨骂也是大家一起。
几个女伴之中,央宗是最不怕事的,也相对比较爱闹。莫素秋收拾完以后就去找央宗,可惜到了央宗那里却没有找着央宗。只好又去找隔壁的林冰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桃从来不理会林冰雁的缘故,林冰雁做客这么久了,还是一直显得有些拘谨,莫素秋费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是把她说动。
见林冰雁如此勉强,莫素秋觉得两个人依然少了一些,便拉着林冰雁一起来找上官真真,刚进门就听见上官真真说谷正中偷偷监视林冰雁,而莫天悚想让林冰雁离开。林冰雁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低声道:“大小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歇息一会儿。”
莫素秋忙拉住她:“别走啊,林姑娘!我敢保证少爷觉得没有谷老鬼说的那个意思,一切都是谷老鬼自己弄出来的。我们又不是来找他的,走也该他走。”
尽管事情已真相大白,莫素秋还是认定就是谷正中抢去远山哥的老婆,最少也是破坏了狄远山和上官真真的感情,几乎见着谷正中一次就说他一次。谷正中现在最怕的人就是莫素秋,一看见她就躲,此刻也是急忙站起来道:“我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你们聊。”刚要走,又想起他本来是来找小妖的,结果连小妖的面也没见着,这样就走有点不甘心。
莫素秋瞪眼道:“谷老鬼,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想监视我们?”谷正中苦笑着走了。
文玉卿又把幽煌剑放在供桌上,伤感地道:“我终于又看见这把宝剑和这幅画团聚!你们也都起来吧。让我把这幅画的意义告诉你们。”
三兄弟站起来。文玉卿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文家的祠堂怎么没有供奉文家祖先,反而供奉着一颗树。其实承受文家后辈香火的并不是这棵树,而是树上的这棵长着须蔓的小草。这种草叫做老虎须,据说和文家的武功有很大的关联,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只有破解这个秘密才能真正学会文家的幽煌剑法,重新振兴文家。可是逃到这里来的各位先祖都没有破解这个秘密,也就没有人学会真正的幽煌剑法。他们都觉得自己无脸承受后辈香火,把秘密当成钥匙也当初是一种耻辱,因此一直将这棵小草供奉在这里,期望后辈能够记住这个耻辱,找出其中的秘密来,使文家的祖宗重见天日。”文玉卿说着跃起取下那幅画,现出被图画遮挡住挂在墙壁上的很多小牌位。
三兄弟面面相觑,狄远山轻声嘟囔道:“怎么又是秘密?阿妈,你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们?”
文玉卿摇头道:“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秘密。远山,你还记得你离家以前,曾经在佛堂偷看你阿爸的来信吗?”
狄远山点头道:“怎么不记得?最后那封信很长,我刚看两眼,就被你抢去烧掉。”
文玉卿神色黯然缓缓道:“远山,我当时是怕你看。那其实是一封交代后事的遗书,我看过那封信以后才去的幽煌山庄。我刚才告诉你们的秘密原本我也不知道,就是沛清在那封信中告诉我的。那封信的后半部分全部是幽煌剑法的练功口诀,我也是看了那些口诀以后,武功才突飞猛进的。沛清的意思是想让你练会幽煌剑法,破解老虎须的秘密。可是我不想你也卷进去,所以始终都没有教你那些口诀。但是我自己练习以后,曾经多次去过蝴蝶谷,找到过画中的大树,可是没有看见树上有画上面的老虎须,更谈不上破解其中的秘密。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知道天悚早就学会幽煌剑法,所以天悚不算,远山、桃子,你们要是愿意学习幽煌剑法,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传授给你们。”
莫桃暗忖连“文”他都没资格姓,有神秘资格学习幽煌剑法?黯然摇头道:“我不喜欢用剑,又有爹留给我的花雨刀法,就不学这个了。”
文玉卿又热切地看着狄远山。
狄远山是天生对武功不感兴趣,忙摆手道:“阿妈,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你教我我也学不会。其实三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教我,可我就是学不会。”文玉卿甚是失望。
莫天悚想起梅翩然曾说过他的幽煌剑法学得很不完全,笑笑道:“阿妈,我想学。等一会儿你传授给我吧。”
文玉卿失笑道:“就你最会讨好人,话也净捡好听的说。你的剑法比我好多了,我会的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我还想让你传授我一些呢!”
莫天悚叫道:“阿妈,我是很认真的。”
文玉卿道:“我也是很认真的。”
莫天悚见说不通,岔开问:“阿妈,你刚才提到老虎须有秘密,那爹有没有提到破解这个秘密的关键是什么?有没有隐藏秘密的歌谣谜语一类的东西?”
文玉卿把图画重新挂在墙上,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秘密非常古老,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即便是有那些东西也早湮没了。我去过几次蝴蝶谷以后,虽然找着这颗大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着老虎须。我不认为我们现在还能破解。即便是破解出来,时过境迁,估计也没有用处了。我今天告诉你们,不过是想你们明白文家的历史。现在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都来给先祖上三炷香,烧些纸钱吧。完了以后我还有一幅画要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