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卿回头看莫桃的房间一直静悄悄的,将上官真真推进房间,立刻关上房门。却没有点灯。
莫桃连忙打开窗子跳出去,回手按原样关上窗子,顾不得雨下得不小,轻轻跃上房顶,悄悄潜到上官真真的房间顶上,把耳朵紧紧贴在房顶上。他此刻的确不凡,里面声音不高的说话声立刻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记得,明天庄主要是再问你,你一定要说没有那回事,一切都是你编出来安慰他的。”
“阿妈,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他?谷大哥说,他在蝙蝠洞中受的刺激非常大,本来就有心病,让他知道此事他也会好受一些。”
“他好受,别人就会难受了。你这孩子,做事情一点也不知道轻重。”
“这事跟任何人都不相干,谁会难受?阿妈,庄主是个直脾气,说话是不怎么中听,但他从来没有坏心眼。怎么说他也和远山一样也是你儿子,你难道还和他一般见识?”
“谁和他一般见识?我是觉得他嘴快,心里藏不得事情,这事要是被他知道,就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
“反正是真的,大家知道有什么关系?阿妈,当初老庄主去世的时候,给少爷留下很多东西,却没有给他留下一样,他为此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知道卍字佛印的事情后,心里也会好受一些,至少明白老庄主还是疼爱他的。”
“你知道什么,平平安安才是真。沛清留给远山的是他认为最珍贵的清净,留给少爷的都是麻烦,留给庄主的乃是瑰宝。若非上天都觉得远山他阿爸太偏心,远山怎么会没享受到清净,反而去伺候了少爷十年?这就是报应,也是补偿。我若是再做对不起少爷的事情,一定会有更大的报应降临在远山的身上。”
“阿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胡涂了?”
“你以为少爷手里的幽煌剑是宝贝吗?那是一个让人走上邪路的大麻烦!我们就不说现在还有不少人对那把剑虎视眈眈的,光说拿着那把剑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宝剑的影响,最后变成一个恶魔,很可能会万劫不复,就知道幽煌剑不是什么好东西。远山他阿爸正是爱护亲生儿子,才不把幽煌剑留给莫桃的。我们再来看看莫桃身上的这个卍字佛印,你知道这个卍字佛印是怎么到莫桃身上去的吗?那是沛清在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能保佑他一生平安,永远做一个好人。你说,这不是瑰宝是什么?少爷若是知道沛清对他们是如此不同,能不伤心吗?”
“啊!好可怜的少爷!阿妈,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把事情告诉庄主,让他以后和少爷少吵一些架。庄主的心眼最好,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一定会让着少爷的。”
“莫桃的心眼是不错,可做事情太任性,哪里有少爷识大体,顾大局?你看少爷知道他有难,从千里之外马不停蹄地赶来相救。救醒他后,他有过一句感激的话吗?沛清对他那么好,他还心存怨怼,整天吹胡子瞪眼的,我们谁欠他的了?”
“阿妈,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好,明天庄主再来问我,我一定说卍字佛印是我自己瞎编出来的。你就别生气了!”
“唉,真真,你不知道,我今天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对了,洪独秀的事情你很清楚,当时是不是有鬼不怕莫桃,从他身上取走了银子?”
“是啊。怎么了?”
“身上带有卍字佛印的人,任何鬼怪都不敢接近才对。恐怕莫桃身上的这个佛印还被其他人动过手脚,问题是谁会如此做又有本事如此做呢,沛清不制止也就罢了,连风沂也不制止?此人胡乱改变佛印,不知道有什么勾当!真真,幽煌剑本来就迷雾重重,危机四伏,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少爷,就连莫桃也很危险。莫桃和你似乎还算亲近,你的话他也肯听一些,今后你多注意他一些,告诉他日后小心一些,别随便去找人拼命。正中要是误会,我会帮你解释的。”
“这个阿妈不说我也知道。谷大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也觉得对不起远山,能帮远山的兄弟做一些事情,他不会反对的!”
“唉!远山和少爷也走好些天了,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真真,你睡觉吧,我回去了。记着,关于卍字佛印的事情再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
上官真真将文玉卿送出门口,笑着道:“知道了!阿妈,其实你也偏心,不过和老庄主不同,你是偏向少爷。”
文玉卿失笑道:“少爷人是很好,值得人偏心嘛。你和远山两人,我还偏心你呢,难道你就没有感觉?”
文玉卿说完转身刚刚要回去,房顶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影。文玉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身都被雨淋得湿透了的莫桃,吃惊地道:“庄主,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偷听我们的谈话?”眉毛一挑便要发火。
莫桃却显得很平静,点点头道:“阿妈别生气,我其实不是有意的。”
上官真真急忙道:“庄主,你听后放在自己心里就好,千万别让少爷知道了。庄主,你赶快回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厨房给你煮碗姜汤来驱驱害气,别又生病了。”说完却不放心,又对文玉卿道:“阿妈,有话和桃子好好说。母子两个,有什么话是不能敞开了说的?”
文玉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看莫桃。莫桃大声道:“我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我问几句话就回去。”
上官真真这才朝厨房走,走几步还是不太放心,又回头道:“那你快点,别一会儿我煮好姜汤,你还没换好衣服。”
莫桃又答应一声,然后道:“阿妈,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住在白雷山的风沂先生?”
文玉卿本来很生气的,被莫桃这两声“阿妈”一叫,又看见莫桃一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竟然气不起来,叹息道:“原来天下是没有永远的秘密的。庄主,我知道你的小名叫桃子,我今后也叫你桃子可不可以?”
莫桃急忙点头道:“当然可以。阿妈,你知不知道白雷山的风沂先生?”
文玉卿苦笑道:“风沂先生就是那个当初给你印下卍字佛印的高人。是不是沛清告诉你他的名字,让你去找他的?”
莫桃一下子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文玉卿的手道:“是爹让我去找他的。你快告诉我,白雷山在什么地方?”
文玉卿摇头道:“桃子,你想你爹的为人,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让第三者知道?我也不知道白雷山在哪里。但是我知道风沂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二十年前,仅仅在江湖上昙花一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莫桃一呆问:“那他不是很难找?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文玉卿道:“这你可以放心,他是绝对的狭义道。”
莫天悚和央宗到达白水台后,随便找个借口自己跑出去,找遍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着梅翩然,心里非常失望,整个晚上都是没精打采的,更不想敷衍央宗,早早关上门开始练功。刚练完,房门忽然自己开了。莫天悚抓着烈煌剑便滚到床后面。
一个满脸胡须的藏族大汉猛地扑进房间中,一刀砍在空无一人的床上。正在大汉觉得刀锋下的情况不对的时候,莫天悚已跳出来制住他。点起灯一看,却是一个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正奇怪的时候,听见动静的央宗披着衣服跑过来,一眼认出那大汉竟是她阿爸多吉旺丹手下的一个头人,这段时间和卓玛关系最好的一个。却原来他是来为卓玛报仇的。
莫天悚本来很是生气的,知道原因之后却一点气也没有了,心里还莫名地对这个头人有好感,命令央宗放了头人,还要央宗答应绝对不把此事讲出去,以后也不准找机会报复这个头人。
头人在央宗的强迫下,给莫天悚施礼后走了。莫天悚又想起卓玛来,更是显得无精打采的。偏偏央宗在事情完了之后也不离开,听莫天悚催促,竟然在莫天悚身边坐下,笑着道:“少爷,看不出你挺大度的,上次帮格茸求情,这次又肯放过杀你的人。但我怎么觉得你的大度是装出来的,看见仇人走了,自己又不开心。”
莫天悚没好气道:“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你不回去睡觉吗?你不去睡觉,我也要睡觉,麻烦你别妨碍我。我要脱衣服了。”
央宗大笑道:“你要脱就脱。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脱光衣服的样子。不过有些伤疤,难道怕你?”
莫天悚顿时有点头疼,走到床边,真的脱去外衣,威胁道:“我睡觉的时候习惯什么都不穿,这次我连裤子也不会剩下,你是不是还要留下来?”
央宗走过来,还接过莫天悚的外衣帮他放在一边,笑眯眯道:“你接着脱啊!”
莫天悚瞪眼道:“喂,你知不知道男人在晚上都经不起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