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宗一点也不知道玉姑的事情,听得莫名其妙的,见皇上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一直等皇上和历勇走后,才私下问莫天悚。莫天悚一听头就大了,埋怨倪可:“都是你弄出来的事情!”
莫霜飞最是维护母亲,怒道:“娘还不是为了讨好你!真没良心!”倪可忙道:“霜飞,不许这样和你爹说话!”
但莫天悚还是很伤心,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怎么就是不能让莫霜飞的心热起来?掉头离开房间,朝练武场走去。讶异地发现袁叔永和元亨居然捷足先登,在互相对打练武。元亨比袁叔永刻苦,不过武功却没袁叔永高,被打得不断后退。猫儿眼站在一边观战,高声给袁叔永加油。看见莫天悚,三人一起过来施礼叫道:“三爷!”
莫天悚经常指点八风的武功,但很防备这两个人,却从来没指点过他们的功夫。反而是莫桃教了他们不少,所以这两人的武功比当初还是高明不少。莫天悚很需要发泄发泄,也想知道他们的进境,挑眉问:“有没有兴趣过两招?”
袁叔永举起弯刀:“难得三爷肯指点我们,当然有兴趣!”朝元亨打一个眼色,一左一右抢先进攻。
莫天悚微微一笑道:“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猫儿眼,站远一点!”一出手就是三弄茫茫,以封闭气场星罗棋布将袁叔永和元亨分别裹住。
袁叔永和元亨都知道莫天悚的最高武学是梅花三弄,但除在莫天悚正式进京见曹横的时候见他用过一次再起风波外,还不曾见识过梅花三弄里的其他招式,尽管他们最近得到莫桃的指点都提高不少,可一来是没有想到莫天悚会用出梅花三弄,二来他们武功还是和莫天悚无法比,陷入莫天悚的气场中还是茫茫然无法自控。被莫天悚一引一推,互相撞在一起。也不知道莫天悚是不是有意的,两人正好鼻尖对着鼻尖,而鼻子又属于脆弱器官,禁受不起撞击,不可避免地都流出两管鼻血。
元亨非常气愤,恨恨地瞪莫天悚一眼,用袖子抹一把鼻血,掉头就走!
袁叔永急忙叫道:“元亨,别走,让苗苗给你看看,上点药!”
元亨就像没听见一样,飞快的走了!
吓得发懵的猫儿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冲莫天悚大声咆哮:“你武功高也不能这样!他们做错什么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英雄,以你自豪!”吼到后来,眼泪竟然流下来。
袁叔永忙拉一拉猫儿眼的衣服,偷偷去瞄莫天悚的脸色。猫儿眼心里委屈得不行,一边观看袁叔永的伤势,一边抽噎。却原来猫儿眼从小就崇拜莫天悚,不能接受她心目中的英雄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袁叔永不断躲闪猫儿眼,偷偷去瞄莫天悚的脸色,低声道:“别这样,别这样!”
莫天悚蓦然发现猫儿眼和袁叔永很是要好,暗忖自己和梅翩然天各一方,袁叔永是梅翩然的人,能和猫儿眼在一起,也算是小有补偿,郁闷的心情舒展不少,不过脸上可是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淡道:“你们若想报仇,还得下苦功多练练!”也转身走了。
猫儿眼勃然大怒,追过来拦在莫天悚身前道:“阿永和元亨跟你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伤害过你?当初阿永是听了梅姑娘的话,深入虎穴,帮你探听消息”
袁叔永追过来,再拉猫儿眼一把:“你不帮我上药了?”边说边又去看莫天悚的脸色。
猫儿眼看看袁叔永的鼻血还流得欢畅,顾不得再理会莫天悚:“我身上没带着药。我们去我房里拿!”和袁叔永一起走了。
莫天悚这才明白当初袁叔永失踪还另有隐情,愈加触动情怀,思绪不由得回到从前那个雪飘梅香,蝶舞翩跹的冬夜,茫然站了许久也没动一动。
倪可轻轻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莫天悚的肩头,柔声道:“表哥,别生气了!”
莫天悚落寞地摇摇头,喃喃问:“你是不是很怕我去找翩然?”
倪可垂头小声道:“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
莫天悚伸手紧紧揽着倪可,仰头叹息:“我负她太多!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们!你可以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再去找她!”
倪可勉强笑一笑:“玉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莫天悚苦笑:“玉姑也帮了我很多,但我有你们就足够了!我想帮她把师傅救出来,只是罗天本来就不太好对付,中间还夹着倭寇和三玄岛,唉!桃子最近几乎天天都和罗天在一起,好几次想让罗天放了黑缎子,但罗天总用三玄岛来做交换等平定倭寇以后,我看能不能请张天师出面帮帮我。”
倪可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仅没能帮你,还给你找了很多麻烦!霜飞也不像达娃懂事。”
莫天悚忙换一种表情,轻松地微笑道:“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看见霜飞给如此维护你,我心里真的非常高兴。达娃从小就跟着央宗在外面奔波,是比霜飞会察言观色,可有奶便是娘,像央宗的朋友不像央宗的女儿!达娃怕吃苦,武功不肯练,书也不肯读,长大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喂!莫天悚,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达娃!”却是央宗也担心莫天悚不开心,找了过来。一听之下那双不大的眼睛又瞪得溜圆,戳指横眉,大为气愤。
莫天悚这时候真的轻松下来,哈哈大笑道:“我又没说错什么!再说我也没觉得达娃这样不好!”看着眼前的一双娇妻,早将刚才的不痛快全部抛在脑后,好喜欢现在这个温暖的家,也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他不要任何人来破坏他的家,不管是梅翩然还是玉姑。
早上,莫天悚刚准备出门,家丁来报,蓟州龙趵来了。莫天悚非常意外,忙道:“快请!”亲自迎出去。
龙趵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最近刚升正五品指挥佥事,也算是功成名就。不过不见丝毫张扬的地方,为人更见沉稳,只穿着一身便服,没带一个随从,见到莫天悚亲自出来依然平平淡淡的样子,在离莫天悚大约三尺的地方停下,抱拳道:“未得邀请,下官就冒昧登门,三爷不要见怪!”
莫天悚连忙还礼,不悦地道:“什么下官不下官的?你的官是流血流汗,拼命打仗打回来的,我这个只是用银子买来充门面的。今后不许再这样说!再说我可要认为你是在讥刺我!走走走,里面坐!”上前两步,非常热情地拉着龙趵的手,一起朝里面走去。
龙趵正色道:“别人不知道,我可是非常清楚的,三爷的爵位同样是拼命打仗打回来的,绝非靠的银子!我知道三爷事情多,又习惯一早出门,特意赶早来堵三爷的门。”
莫天悚便知道龙趵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将龙趵让进一个安静的暖阁中坐下。丫鬟敬茶后就示意丫鬟离开。丫鬟出去的时候便将房门轻轻关好。莫天悚这才问:“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只要能办到的,我肯定帮你!”
龙趵摇头道:“三爷误会了!我这次进京是为护送鞑靼使臣。鞑靼已经答应今后与我们不再开战,彼此往来互市。皇上非常高兴。三爷知道这里面谁的功劳最大吗?”
莫天悚知道其中必有文章,还是道:“自然是历瑾将军了!”
龙趵道:“我知道三爷和历将军是好友。历将军宽厚仁慈,也的确有大将之风范,但他之才却不足以威慑敌帮。边防之安宁历将军居功至伟,不过乃是伯乐之功也。”
莫天悚很熟悉历瑾,自然知道历瑾的军事指挥才能的确是很一般,非常感兴趣地问:“哦?那谁又是很可能就被埋没的千里马呢?”
龙趵道:“山东齐元敬。此人出身将门,十七岁继承父业,袭登州指挥佥事。然他并不像其他世袭的人那样就此躺在父辈的功勋睡上大觉,而是常常‘融泥作基,剖竹为杆,裁色楮为旌旗,聚瓦砾为阵垒,陈列阶所,研究变合。’磨砺充实自己。二十二岁时他又中武举,被遣往蓟州戍守。
“三爷知道,鞑靼民风彪悍,可说是全民皆兵。军队多是骑兵。而我军则是以步兵为主。单纯在战斗力上来说,比不上行动迅速的鞑靼骑兵。齐元敬研究出一种利用霹雳铳克敌制胜的方法。他制作出一种装有八片可折叠挡板的‘偏箱战车’。可几十辆连成一片。每车配士卒二十人,躲在‘偏箱车’的屏风后面,用霹雳铳打击敌人。
“接战时,骑兵在前阻挡敌人,使‘偏箱战车’有充裕的时间构成战斗队形。当敌军逼近,骑兵就退人战车阵内。等敌骑进入霹雳铳射程之内,就以霹雳铳配合火箭一起发射。这种阵形演练熟练后,只和鞑靼交战过一次,此后不过演习过多次,鞑靼就变得非常好说话。三爷以为这样的人才去山东抗倭如何?”